一聲兮兒,像根羽毛似的,從她耳朵往胸口上鑽,酥酥麻麻,在心湖泛起陣陣漣清,原本的氣惱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尤其見到他一臉頹廢,胡碴未除、雙眸烏青,更是什麼氣都沒了,她擔憂的問,「你這是幾日沒好好休息了?
「不知。」他是真不知,這幾日為了扳倒德妃母子,他已經記不清竟有幾日沒能好好睡上一覺,好不容易抽了身,卻忍不住對她的思念,也不管時辰,便直奔香閨,只想一解相思之情。
見他像只黏人的貓兒般貼著她,將她緊緊抱在懷中,任憑她怎麼推都推不走,邵紫兮有些無奈,只得說:「你先放開我。」
「不放。」他像孩子似耍著賴。她身上又香又軟,他怎捨得放手。
邵紫兮又推了推,他仍舊不動,無奈之餘,也就隨他了。
見她不掙扎,鳳謠一喜,抱起她,就往床榻走去。
「你、你要幹什麼?」他這一動,邵紫兮驚呼一聲,忙攬住他的頸項。
「休息。」見她一臉緊張,鳳謠低首在她唇瓣輕啄了下,寵溺地道,「放心,上回是意外……至於第二次,咳!是我忍不住,之後不會了,我會給你一個盛世婚禮,待洞房花燭夜後,你便是想逃,我也不允。」
洞窟那回,即便是救命,他虧待紫兮卻是事實,他本該給她一場盛況空前的婚禮,讓她披著鳳冠霞帔、乘大紅花轎,娶她為妻,而不是私下苟合,這對她來說十分的不公平,他已虧欠她,直然不能再輕慢她,即便此時軟玉溫香保滿懷,他也忍得辛苦。
婚禮……這兩個字讓邵常兮身子一僵,胸口有些煩悶,直到他將她輕放在床榻上,和衣上榻,並再次將她擁入懷中,她才回過神,粉臉維紅的輕推他。
「你這是做什麼?」擁著她。還躺在她的床榻上,若不是蘭兒受傷未癒,她不讓她值夜,小丫頭定是早已驚叫連連。
「剛剛不是才說,我要休息。」他一手攬著她柔若無骨的腰,一手撐著頭,目光深情且專注的視著她絕美的臉龐。
見他似乎真的沒打算做什麼,邵紫兮心裡反而莫名有些失落,這荒謬的想法讓她的小臉更紅,忙掩飾輕了聲,不敢看他。
望著她秀美的容顏,鳳謠的神情卻凝重了起來,沉聲道,「我派人查了那黑衣人的線索,可那人就像徹底消失似的,一點痕跡也沒留……」
想到這事,他一雙眉擰得死緊,即便派了不少暗衛守在她身邊,他仍是不放心,若不是還卡著德妃之事,他實在想將邵紫兮緊緊的控在身旁,以免她再次遭遇危險。
提起這事,邵紫兮的臉色也不好看,半晌才說,「我這陣子會小心,就待在府裡不出門,天香樓也暫且不去。」
她想,有鳳謠派來的暗衛保護著,只要不出門,那人總不可能潛到府中來抓人。
這辦法或許消極,可且前看來,也只能這麼辦了。他沉吟了會,才說,「我讓雲樂來陪你吧,別悶著了。」
她點頭,有些無奈的說,「曉曉這幾日都陪著我呢!就是每回她來,景王都跟著……」
自從她遇險之後,葉曉曉三天兩頭往她這兒跑,她自然是歡迎她的,可她來也就罷了,畢竟兩個女孩兒請在一塊,話題可不會少,尷尬就尷尬在她每次來都帶著一個大男人,雖說鳳潤並不會打撫她們,只靜靜的喝著自己的茶,可她還是覺得有些彆扭。
「皇權?」鳳謠挑眉。旋即笑了。「我想皇權應該比你還彆扭,雲樂那妮子天生性子野,姑姑為了她頭疼不已,想來是拜託皇叔照看著雲樂,深怕她又惹麻煩。」
葉曉曉對鳳潤這個長輩的話還是聽的,連月長公主與胞弟感情不錯,沒少拜託鳳潤幫她看顧女兒。
邵紫兮也猜到了,就是覺得有些不自在,而且每回葉曉曉來,她總會感覺到一股令她不舒服的目光,卻總是抓不著那視線的來源……
思及此,她忍不住將這事告訴了風謠。還提了上回邵銘諍遇到景王的事。
「皇權幾時來過邵府?」鳳謠有些詫異,又聽她說似乎有視線盯著她,表情更是凝重,思索了半晌,才道,我會加派人手保護你,這幾日……你暫時別讓雲樂上門,就推說身體不適,再觀察看那視線是否還在。」
邵紫兮不想懷疑葉曉曉,可每次她過來,那奇怪的感覺一日比一日深,讓她越來越不安,於是點頭應下又說,「德妃的事還順利嗎?」
一提起這事,鳳謠本就沉重的神情更加深沉,低聲說:「德妃不會坐以待斃,這幾日,她應該會有所行動。」
聞言,邵紫兮擰眉,「她還能做什麼?不是被關起來,只等著賜死了?」
鳳謠一邊把玩著她柔滑的長髮,一邊說道,「德妃和鳳慶是被關了,但德妃無法這麼快就被賜死,朱家堅持要翻案,並聯名上奏,要求父皇恢復鳳慶的太子之位。」
朱家因德妃的緣故,在短短十幾年崛起,德妃的父親朱耀廣更是官拜正二品的輔國大將軍,手握虎符,鳳城外的禁軍有一半握在朱耀廣手上,武陵帝要動德妃母子,自然得先處理朱耀廣,可朱耀廣經營多年,又無大錯,豈是這麼好動的?這一來,反而成了個死局,進退不得。
武陵帝恨極德妃,卻無法馬上對德妃下死手,除了這個原因,最主要的,是他身上的毒素還未徹底清除德妃卻不肯交出解藥。
邵紫兮聽了,一雙柳眉控得更緊,擔憂的說,「這麼拖下去,恐怕會有變數,還有,你的安危……」
風謠揭發了德妃的毒計,肯定是德妃母子的眼中釘肉中刺,如今無法徹底斬草除根,這麼一來,他豈不是很危險。
「別擔心。」他吻了吻她的額頭,鳳眸閃過一抹精光,「你男人可不是誰都能算計,況且,這個局,也差不多快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