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這名詞讓邵紫兮確定了眼前之人的身份,不再與他迂迴,咬牙說,「這麼說,鳳慶也是你救出去的?是不是,鳳、潤?」
聽她猜出他的身份,男人也乾脆的拉下面罩,赫然就是景王鳳潤。
他朝她走去,笑得十分燦爛。「綺兒,你還是如以往的聰慧,我救出鳳慶,也是為了你,有鳳慶那小子拖住鳳謠那礙事的傢伙,我才能順利的帶走你,是不是?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的待你,再不會讓任何人
趁虛而入了……」
邵紫兮卻是心底發涼。
才十歲的孩子,就能設計曾萍兒對他言聽計從,並弄了假死藥,想讓她娘親假死好霸佔她,這得多深沉的心機才做得到……
鳳潤的瘋狂,讓她打心裡覺得恐懼,見他向前走來,忙向後退去,不著痕跡瞥了眼外頭的夜色,冷聲道「我不會跟你走。」
鳳潤臉上的笑容僵住,倏地陰沉下來,「為什麼?因為邵銘諍?還是鳳謠?綺兒,不管是誰,過了今夜,他們都得死,再也沒有人能阻撓我們……」
這話讓邵紫兮心一緊,急聲問:「你做了什麼?」
他大笑出聲,「沒做什麼,只要帶走你,這邵府便會陷入一片火海,不僅是邵銘諍,這整個府邸的人都得死!至於鳳謠……」
「我怎麼了嗎?」
突如其來的人聲,讓鳳潤心頭一驚。
邵紫兮卻是喜出望外,望著那不知何時到來的身影,心裡的大石這才放下,雙眸泛紅的低喊,「鳳謠……」
見她紅著眼,鳳謠眉眼一柔,溫聲說:「別怕,我在。」
「這不可能……」鳳潤怒紅了眼,低吼著,「鳳慶那傢伙呢?你怎麼可能還活著?!」
他明明給了鳳慶一種無色無味的毒煙,讓他一攻入皇宮便點燃,只要毒煙一點燃,在場的人都得死,唯有服了他「解藥」的鳳慶一行人能夠多活一會兒,可鳳謠現在卻好端端的出現在他面前,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看著這與他交情不淺的叔叔,鳳謠的心裡也不好受,沉聲說,「你給鳳慶的解藥是假的,你說他會蠢到去用嗎?」
鳳慶是蠢了點,可他怕死,且不輕易相信人,鳳潤給了毒煙也給了解藥,可就算鳳潤當面試了藥,但鳳慶那怕死的性子,肯定會再試一次,這一試,果真發現所謂的解藥壓根是假的,不過是晚一刻鐘斃命罷了,
他怎麼敢用?
更別提,就算鳳慶真蠢到不要命的對他們用毒煙,自己也有辦法解,不僅是毒煙,就連父皇的毒,鳳謠也早讓人給解了,之所以留下德妃,並假意逼她拿出解藥,與之周旋,不過都是一場戲,一場逼朱耀廣叛變的戲,為的就是永除後患。
當然,這場戲的另一個目的,還有引出欲綁架邵紫兮的幕後之人,果不其然,那人出現了,即便不願相信,可這人果真如他所料,正是鳳潤。
他想得比邵紫兮還要深,早在她同他說鳳潤認得白雨綺,他就起了疑心,也想起了他這個叔叔和傅銘展的武功可是師出同門,這麼一來,就不難猜出黑衣人正是鳳潤。
「沒用的傢伙!」鳳潤暗罵了聲,雙眸一瞇,猛地朝邵紫兮抓去。
鳳謠眉頭一挑,卻沒動,反倒是邵紫兮動了,只見她手一揚,掌中一片粉末飛出,朝鳳潤臉上灑去。
鳳潤沒料到邵紫兮會朝他下手,雖是一驚,動作卻是極快,手一揮並屏息,閃過那猩紅的粉末,然而卻也因這個插曲,鳳謠已將人給帶走,並退出房間。
「鳳謠!」他怒紅眼,低吼,「把綺兒還我!」
鳳謠怎麼可能會肯,將人緊緊護在皇旁,冷聲說:「想把人帶走,也要看你還有沒有命活。」
對這個皇叔,他曾經是敬重的,可在得知他竟是想傷害邵紫兮的人之後,他對他,便再沒有半點尊敬,有的只是怒意與殺意。
聽他這麼一說,鳳潤這才驚覺,他雖屏住了呼吸,且閃去大量的毒粉,可那毒素此時仍以極快的速度穿透他的衣服,滲入他的皮膚之中,很快的,他便感覺到身上微微發熱脹疼,那灼熱的感覺,讓他暗叫不好。
「綺兒!你對我下了什麼毒?」
邵紫兮不語,只是憎恨的瞪著他。
倒是鳳謠十分好心的回答他,笑得十分邪佞。「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你不覺得這毒,很熟悉嗎?」
這可是他特地請人改良過的蔓陀情毒,不僅毒素更強、且毋須服用,只要沾上一點便會中毒,一刻鐘內未能與人交合,便會爆體而亡,死狀極為淒慘,且這改良後的毒,最狠絕的便是,從毒發昏迷至清醒,剛好一刻鐘,就是想找人解毒,也來不及。
他和邵紫兮早就事先服下了解藥,就等著幕後主使自投羅網。
聞言,鳳潤臉色倏變,果然感覺到下腹的慾望正緩緩上揚,毒素卻令他四肢發軟,眼看便要昏迷過去。
他心一痛,在昏迷之前朝著邵紫兮大喊,「綺兒,你對我當真這般無情?我愛你呀!打從六歲一眼見到你,我就愛上了你,甚至為了你,可以不要皇位,你對我難道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嗎?」
生於皇宮,他比鳳謠還可悲,生母是來自邊陲小國的和親公主,又因那小國毒術盛行,先帝對她一直不甚寵愛,甚至有些懼怕,僅僅碰了她一次便徹底的冷落,卻沒想到僅這麼一次,便有了他。
他的母妃天性善良,雖生在奉行毒術的國家,卻從未想過使毒害人,可卻因先皇的冷落,又懷有龍子,讓她成為眾人針對的對象,不僅被百般欺凌,甚至想害她一屍兩命,好在母妃擅毒,能分辨各式毒物,歷經千辛萬苦,他們母子才能安全。
然而那些人卻不放過他們母子,甚至連身為嬰孩的他都敢痛下殺手,這一切,讓他的母妃性情大變,一扳倒那些欺凌他們母子的敵人後,決定要讓鳳鳴王朝成為他們每子的囊中物——母妃堅信,只有得到至高無上的帝位,他們母子才能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