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確認了他對自己也有情意,明璣既是開心又是慶幸,自己還來得及接受他的情意。
「對了。」忽然想起一件事,她趕忙交代。「綠豆,記得再拿一床被子出來,那就不用擔心他跟我搶棉被了。」
「怕他搶幹麼要他來啊……」見主子開心,綠豆倒不痛快了。
明璣沒聽見,只是睨她一眼。「你嘀咕什麼?還不快去準備。」
「知道了。」想到今晚不能跟格格同桌用餐,綠豆就開始胃部泛酸,悶悶地進房做主子交代的事。
明璣也沒閒著,她進屋找出了一小盒的乾果,自己坐下來刨那些乾果,盼著晚上鄂士隆來了,可以讓他享用。
直到日傍西山,她總算刨好那些乾果,在下人的伺候下,換上他喜歡的繡袍,又用白梅香熏了熏身子,一心盼望著他的到來。
沒想到沒等到鄂士隆,倒是劉管事慌慌張張地來到她面前。
「奴才給格格請安。」
「額駙呢?」
「稟格格,傍晚宮裡有傳,額駙這會兒已經進宮面聖了,所以特地要奴才來給您稟報一聲……」
「喔……」尾音拉得特別長,明璣心裡滿滿的期待落空,臉色不僅失望,聲音更是無力。
她想怨他失約,可也知道他不能怎麼辦,畢竟程咬金是皇上。
只是……為什麼不親自來告訴她一聲,就算這樣也好啊……
「格格?」
「沒事,去吧。」她勉強地笑了笑,要自己別小題大作。
「是。」
待劉管事走,綠豆開心地問:「格格,額駙不來,那我們可以用膳了嗎?」
她看著開心的綠豆,明知鄂士隆失約是沒法子的事,但無論怎麼想,心情還是高興不起來。「你餓了就先吃吧。」
「那綠豆就先吃嘍。」得了旨意,綠豆沒多想,趕緊去填自己的小胃。
看見綠豆的高興樣,明璣幽幽歎了口氣,突然很羨慕綠豆的不識愁滋味。如今的她,全副心思都為了鄂士隆而牽動,哪怕是這麼點小事,都讓她煎熬。
衷情無處可訴,只能影獨坐——明璣只得抱緊手中的木盒,直到天色全暗了,還坐在前廳,一動也不動。
天剛拂曉,鄂士隆才返回府裡。他什麼人也沒叫,逕自往公主府走。
每走一步,他腰間所繫的祥雲玉墜就會發出聲響,而他一跨進公主府前的那道白玉拱門,便伸手握住玉墜,只為了不想驚擾房裡可能還睡著的人兒。
房裡依然飄著熏香,他尋著那股白梅香味,來到她的寢室。
然而一進房,他卻見到明璣解了發趴睡在桌上。
濃眉倏緊,他走上前去,拾起她落在地上的狐裘,小心地覆在她肩上。
她怎麼睡在這裡?
心裡還沒個譜,鄂士隆瞧見她的臂裡緊攬著個木盒,木盒之下,則壓著一張有著她字跡的紙片——
青青子佩,悠悠我心,縱我不往,子寧不來?
忽然間,他又記起了那日的書房暖閣。
冬日東窗下,兩人一起讀經,她念的正是這首〈子矜〉,見了詩序心有疑問,於是問自己,詩者是君王或是女子,思念的是賢才還是男子?
他回答她是君王渴求賢才,可是她卻又念了一次「縱我不往,子寧不來?」,然後怯怯告訴自己,她認為這詩是女子在思念男子。
那一刻,他忍不住動容,忍不住探頭吻了她。
隨著回憶,他緩緩彎下身,久違地輕吻她白潔無瑕的耳貝,接著是她的耳垂,她滑若絲綢的皮膚——
她不覺動了動,微啟的嬌唇迎向他,勾惹得他毫不遲疑地含住她的嬌柔。
剛開始他只是想潤澤著她微干的唇瓣,然而她卻像吃了自己喜歡的乾果,令他無法自制,想撬開她的貝齒一探究竟。
睡夢裡,彷彿也正夢見他,只見她忽然綻笑,給了他進犯的絕佳機會。
他柔柔誘哄她的小巧舌蕾,弄得她搞不清楚是不是在夢裡,只是貪婪地伸手想抓他的衣裳。
拉起她的小手圈在頸上,他輕捧起她的臉,更熱烈地吸吮著她的甜蜜,不再讓她以為一切是夢。
明璣攥緊他的綢衣,終於奇怪地睜開眼,眼兒朦矓地看著面前的人。
「額駙……」她嚇到,嬌顏立即撤開他的掌控。
有些遺憾地瞇下眼,他隨即微笑。「你怎麼在桌前睡著了?」
「我……我……」她看了下桌面,自己昨夜的墨跡還在桌上呢。
「在等我?嗯?」趁勢接近她,他又偷到了她唇邊的蜜露。
她的臉兒瞬間燃紅。「我……我刨了乾果,因為怕綠豆偷吃,所以……」
他沒聽清楚。「誰偷吃?」
「不……」她怎麼可以把綠豆供出來?「我怕殿神偷吃……」
「所以你就自己先吃了?」他聞到乾果香,忍不住又用唇頂了頂她的,要她再像剛剛一樣迎合自己。
氣息渾濁,視線曖昧,明璣分不清楚是夢是真,只是本能地貼上他的溫熱,給他帶領自己重溫舊夢的機會。
四肢交纏,他如獲至寶地迷醉於她難得的忘我,兩人之間的熱情讓他解開了她薄薄的白素絹衣,觸碰他至今還未能探訪的敏感嬌軀……
「格格!格格!」綠豆忙不迭地衝了進來。「聽說額駙回來了……」
咦——額謝怎麼在房裡?
明璣羞得不敢見人,只能把臉埋進鄂士隆的懷裡,好讓丫頭看不到她衣衫不整的模樣。
鄂士隆忍住情慾,好不容易鎮定地回過頭,對冒失的綠豆交代。「格格醒了,還不快去給格格端水盥洗。」
「呃……是。」綠豆再笨也知道壞了事,趕緊轉身跑了。
回視懷裡的人兒,見她嚇得僵直身體,他又憶起數年前嚇到她的事,無聲地歎口氣,抱起她薄如紙片的身子。
「額駙——」
「我帶你回床,你再睡一會兒。」在柔軟的床被間放下她,他為她拉起錦被,蓋住她單薄的嬌軀。
當他站直身時,明璣捨不得地問:「你要走嗎?」
真是,都叫奴才來了,他能不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