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你家小蜜糖安排宴會,本將軍要請客,記住務必盛大、隆重。」荊楚墨對鄭海生道。
鄭海生不解,「將軍,這是何意?」
「既然韃靼人想要機會,本將軍便給他們一個機會。」一個自投羅網的機會。
鄭海生想了一會,忽然明白過來,他撫掌大笑,「不錯、不錯,確實是一個好機會,哈哈哈哈,若是韃靼人誤以為咱們關內的守將都在飲酒作樂,定會以為這是個強攻的好機會。咱們將計就計,趁這機會將內外勾結的賊人們一網打盡!」說著,鄭海生又道:「將軍放心,屬下一定將此事辦得漂漂亮亮的。」
荊楚墨點頭道:「你這幾日就不要回軍營了,只管待在前院好好保護好你的小蜜糖吧,她若有什麼閃失,我也不會放過你。」
鄭海生立刻雙眼放光,「是,屬下遵命。」
荊楚墨笑著推了他一把,「滾吧。」突然,荊楚墨又叫了一聲:「等會。」
鄭海生連忙倒退著回來,「將軍,何事?」
荊楚墨想了一會道:「去把跟著夫人從京裡來的侍衛頭領叫來。」
第5章(1)
李韻凝和荊華積住在後院,保護他們母子的三四十個侍衛被荊楚墨調去了前院,他另外調了一隊士兵來,將後院看得密不透風,連只蒼蠅都飛不進來。
荊楚墨這幾日都沒有過來看他們,荊華璋是個活潑的性子,在後院待不住,想要到前院去轉轉,但是卻被攔了回來。
「外院好像很熱鬧,我想去看看。」荊華璋斯斯文文地解釋了一句。
「將軍有嚴令,後院的人不得進前院,也不得出府,小公子請回吧。」
雲芍被他的態度惹怒,冷聲道:「你這是什麼態度?這裡難道不是將軍府?我家小公子就是這將軍府裡的小主人,怎麼,在自己家裡玩,也要你同意不成?」
那人被她的氣勢嚇得收斂了一些,客氣地道:「對不住,這是大將軍的軍令,違反軍令是要被砍掉腦袋的,還請姑娘不要為難我們。」
荊華璋何曾被人如此拒絕過,心裡頭登時愁得不行。莫說這個邊境的將軍府本就是他家的,就算是在京城的皇宮裡也沒人敢這樣攔過他。而且,他都跟對方解釋了,只是想去看看而已。可那兵士一直冷著臉,並不多解釋一句。
荊華璋是個有涵養的小孩子,他心裡有火,又不願意對著個下人發洩,只能憋著一口氣跑回了房間,一個人坐著生悶氣。
雲芍氣得跺腳,憤憤不平地瞪了那人一眼,然後跟著跑了回來。
「怎麼了?不開心?誰惹我們家的小男子漢了?」李韻凝正靠在美人榻上打算午休,瞧見他氣鼓鼓地進來便坐著不吭聲,於是笑著問道。
荊華璋扭過頭,一語不發。
李韻凝瞧他這樣,像是氣得不輕,於是連忙下榻,走到他身邊,將他摟到懷裡,柔聲哄他,「告訴娘親,誰惹你了?」
荊華璋硬撐著不吭聲,搖頭,然而,整張臉通紅通紅的,鼻子都紅了。
「好兒子,告訴娘,是誰欺負你了?娘給你撐腰去!」李韻凝納罕,這將軍府裡還有人敢給她的兒子臉色看?
荊華璋章慢慢回轉頭,望著她,限眶紅紅的,「娘,爹爹是不是不要我們了?」
李韻凝嚇了一大跳,連忙問道:「為什麼這麼想?」
荊華積大聲說道:「這明明是將軍府,可是我們好像不是這將軍府的主人一樣,哪裡都不能去。爹爹明明就在前院宴請賓客,卻派人看著我們,不教我們去。」
李韻凝心頭一跳,她眉頭微蹙,回頭看著雲芍,「怎麼回事?」
雲芍也是滿肚子的火,她氣憤地道:「夫人,我聽將軍府裡下人們這幾天都在議論,說將軍要攜夫人宴請達官貴人。夫人,將軍夫人不是您嗎,既然是為您接風洗塵的,為什麼將軍不來接您去前院?」
李韻凝沉吟不語。荊華璋見她臉色不好,開始擔心她,自己心裡那點委屈早拋一邊去了。
「雲芍,你去看看前院到底是怎麼回事。」李韻凝隱約聽到絲竹之聲,原本以為是自己聽錯了,照這樣看,她並沒有聽錯,荊楚墨的確是在請客,而身為他的夫人,她並未被邀請出席,那麼陪著他出席的又是誰呢?是他的那個妾?
李韻凝攥緊了手裡的帕子。哼哼,她李韻凝才是他荊楚墨的正妻吧?他要納妾,怎麼也得她點頭才行。她若是不認那個妾,憑他將那狐媚子寵上天去,那也是無名無分。再說了,如今她就在府裡,他既連宴客也要帶著那個妾,到底置她李韻凝於何種地步?
「娘,您別生氣,我不去前院了,前院也沒什麼好看的,人那麼多、那麼吵,肯定一點都不好玩。」荊華璋抱著她的胳膊,竟開始安慰起她來。
李韻凝又心疼又難受,親了親他的額頭,「華璋真乖,娘並沒有生氣。」
荊華璋想了想,又道:「娘,您教我讀書吧,好多天沒讀書了。」
李韻凝歎了口氣,微微一笑,「好。」
過一會,雲芍回來,臉色越發難看,「夫人,前院今天確實在宴客,而且外頭的人都在傳……說、說這是將軍為夫人擺的接風宴,前來赴宴的客人,大都是將軍的屬下,他們也是帶了女眷來的。夫人,將軍他……」
「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管住嘴,不要再說話了。」李韻凝閉了閉眼,打斷了雲芍的話,還將她趕了出去。
雲芍一臉不高興地出去了。
李韻凝發了一會呆,然後拿起書,沒事人一樣繼續教荊華璋讀書。
到了晚上,前院那邊的熱鬧掩都掩不住了。李韻凝安頓好荊華瑋歇下,走到廊間,扶著廊柱子朝前院的方向眺望。
在這寧靜的夜裡,男人們行酒令的吵鬧聲、孩子們的說笑聲,和婦人們喝斥孩童們的叫罵聲顯得格外清晰。李韻凝站得腿都酸了,這才一步一步地挪回了屋裡。她和衣躺在床上,將自己裹成了一個蠶繭。因為她覺得冷,從骨頭縫裡冒出冷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