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溫柔嬌娘惹不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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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頁

 

  於是剛中過蠱的男人,沒享受到病人該有的待遇,不但出門打獵,回來還得準備晚餐,那副賢妻良母的模樣,拍馬都追不上。

  隨安、隨平則是在凌虐黑衣人。

  整個下午,後院傳來的尖叫聲彭吼聲,比殺豬更嚇人,淺淺、木槿聽不下去,而冉莘極力忍耐中,她也想知道,為什麼師父和北遼人會牽扯上。

  天晚了,從窗戶往外望去,冉莘看著正在升火的燕歷鈞。

  祖父有從龍之功,先皇封為寧王,爵位世襲,立下大功之後,祖父急流勇退,領著虛銜遠居江南。

  沒有野心的祖父讓先帝視為摯友,祖母與皇太后更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閨中密友,小時候,祖父、祖母每年都要進京住上兩三個月,與老友論論過往、話話家常。

  她是在五歲那年認識燕歷鈞的。

  他長得太漂亮,嬌嬌嫩嫩的,半點不像男孩,皇后娘娘一時興起,把他打扮成小姑娘,就那麼一次,偏偏教她遇上。

  從那之後,他像同她結了仇似的,每回碰上都整得她哇哇叫。

  娘生下她後就死去,爹爹娶進新人,在繼母跟前過生活,她很懂得看人臉色,對於一個以欺負她為樂的四皇子,她選擇躲避,就算吃虧,也只能笑著說不在意,她膽小,卻很識時務。

  要不,能夠如何?過公道?那是有靠山的人才能夠做的事。

  他常說:「我最看不起你這種奴性堅強的。」

  奴性堅強?她不過是懂得趨吉避凶。

  他常說:「你以為漂亮就能佔盡便宜?」

  這話不公道,她幾時佔過誰的便宜,何況……漂亮?她再漂亮也不及他。

  不過她確實太懦弱、太無用,遭受委屈,連哭都不敢發出聲音,被迫七尺白綾上吊自盡的那個夜裡,她眼睛睜得很大,她告訴自己,從今以後,再也不哭,她做到了,在接下來的六年裡。

  人是會改變的,雖然她依舊討厭爭執吵鬧、性格仍然鄉願,但她清楚自己想過什麼樣的生活,所以不需要燕歷鈞給予,她可以為自己創造好日子,她再也不允許自己可憐。

  點點走進屋裡,發現冉莘正在看著燕歷鈞,她拉拉冉莘,問:「大叔長得真看,對不對?」

  「是。」這點由不得她說謊。

  「他不但長得好看,還很能耐呢。」

  「怎麼說?」

  「大叔不必設陷阱,石頭砸過去,野雞就歪了脖子,他連鞋都沒濕就打上好幾條大魚。」毫無疑問地,大叔是她這輩子見過最厲害的人。

  「聽起來很不錯。」冉莘捧起她的臉,為她擦拭臉上炭灰。

  「姑姑,我決定了。」

  「決定什麼?」

  「等我長大,要嫁給叔叔。」她說得滿臉篤定。

  這話噎了她,冉莘皺眉,蹲下身,握住她的雙手。「這可不行。」

  「為什麼不行?」

  「他太老了,比姑姑都還老。」

  那年,他比她大一個月,但個頭比她小,聽說是因為挑食。

  她喊妹妹,被他咬了,她喊弟弟,一樣被他踹了,那年因為他,太醫往她肚子灌了不少湯藥。

  「就算變成老公公,大叔還是一樣好看,對吧?沒關係,我原諒他太老。」

  「雞皮鶴髮、滿臉斑點,再好看的老公公都比不上春風少年。」

  「是這樣的嗎?」

  「是這樣沒錯。」

  鄭重思考後,點點妥協。「好吧,觀察幾年再說,說不定大叔能返老還童呢。」

  見她鬆口,冉莘也鬆了口氣。

  點點從懷裡拿出玉珮,掛在冉莘脖子上。「姑姑,送你生辰禮物。」

  低下頭,看見暖玉,不由一怔。

  這塊暖玉,冉莘見過。

  它是燕歷鈞的生辰禮物,皇太后賞的,那回她被他咬得傷口發炎,他懊惱卻打死不肯道歉。

  他去探望她,看見她胖胖的小臉瘦了一圈,許是罪惡感吧,他扯下這塊暖玉掛在她身上,丟下一句「給你,能強身健體」,然後轉頭就走。

  暖玉是不是能強身健體不曉得,但幾碗藥去,她的燒很快退了。

  來年進京,他又尋上她,別彆扭扭地把玉珮要回去,弄半天,她才曉得原來皇太后同他說了戲言。

  「那玉珮可是要給你媳婦兒的,你給了皎月,難道是想娶皎月進門?!」

  他嚇死了,他才不要娶個沒脾氣的笨女人。

  燕歷鈞對她看不上眼,她一直都很清楚,同樣的,她也清楚他不認錯、不道歉,卻總是感到罪惡,於是用行動來彌補。

  就像六年前的事,她死了,他無法彌補,便耿耿於懷,其實太可不必。

  那次也一樣,他想用更稱有珍貴的夜明珠換回暖玉。

  她不肯收下夜明珠,卻把玉珮還給他,輕聲安慰,「放心,我不會嫁給你。」

  誰知道,她的安慰反倒惹出他的不滿,他說:「你有比我更好的對象?」

  真是暴躁,也真是難搞。

  沒想到兜兜轉轉,玉珮又回到眼前。

  冉莘問:「怎麼來的?」

  「大叔給的。」

  「拿回去還給他。」冉莘冷下面孔。

  「不要。」

  「無功不受祿,姑姑教過你。」

  「我有功,是交換來的。」

  她能立什麼功?冉莘取下玉珮,放在點點掌心,口氣嚴肅再說一遍。「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拿回去還給大叔。」

  「不要。」明明是她賺來的。

  「我生氣了。

  「我也生氣了。」

  「回房間吧,等你不生氣,再來同我說話。」冉莘將她推出屋外。

  點點噘起嘴巴,鼻子、眼眶紅紅的,卻倔強地哼一聲,抬高下巴,用力跺腳,走到大門邊前,再用力哼一聲,蹲下,把頭埋進膝蓋裡。

  「怎麼回事?」木槿問。

  「姑姑不講道理。」

  木槿翻白眼,旁的不敢說,但冉莘在講道理這件事上頭,她很有信心。

  淺淺上前想安慰點點,木槿忙拉住她,故意揚高嗓音。

  「別慣著她,孩子養得太嬌氣不好管教。」

  她們家可沒有黑臉、白臉這種事,她和冉莘的管教態度相當一致。把淺淺拉進屋裡,任由點點去演獨角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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