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梅朵什麼人不好找偏偏找上他的司機,他易勝凱是堂堂易氏集團的老闆,傳出去會笑壞全台北的社交圈。
他是愛面子沒錯,但他更注重女友的質量和品味。
劉梅朵哭求要復合,他拂袖而去並解除婚約,限她一天之內搬離他的住處。
據他的管家回報,劉梅朵賴了五天才搬走。
他本以為劉梅朵長得漂亮又帶得出門,還是個健康的女人,婚後可以生出健康的下一代……
他原本都計劃好娶她了,誰知計劃趕不上變化。
而他獨自到法國來度假已逾半個月,就想忘了這些不愉快的事。
「要嗎?」他問。
「好吧,謝了。」她謝過。
第1章(2)
他拿給她幾張報紙,問她:「你是哪兒來的?」
「台灣。」紀采帆噙著笑打開報紙,沒看報紙而是看著他。
「原來我們是同一國的,那我們可以說中文。」易勝凱揚揚眉宇,改用中文說,他也沒在看報,而是看著她爽朗的笑臉。
「你是台灣來的藝術家嗎?」她也用中文問,很好奇。
「藝術家?」易勝凱不知自己是哪裡像了。
「你的樣子很像啊!」紀采帆打量著他。
易勝凱撫撫下巴上兩星期沒刮的雜草,還有未上發蠟的頭髮,應該是他「日久失修」的外表讓他看起來狂野。
他難得放縱自己不修邊幅,通常在公司面對眾多員工,他絕對是西裝筆挺、一絲不苟,不會允許自己如此。
不過這只是過渡時期,等他心情好轉,他會大幅整修。
他懶懶地一笑,回視她問:「吹口哨算不算藝術?」
她目不轉睛的看著他笑起來有點壞、有點懶、迷人又放浪的樣子,她的呼吸忽然變得有些急促,她隱藏起自己心跳怦然的感覺。
她提醒自己,在異國對一個陌生男人有這種感覺是很危險的,雖然同是來自台灣,但他仍是陌生人。
「你在說笑。」她不同意。
「我只是來度假的。」他淡淡地說了。
「是喔……」原來不是藝術家,是她以貌取人了。
「你也是來度假嗎?」易勝凱索性把報紙擱在桌上,和她閒聊。
「我是來洽公的,不過工作完成了,我可以玩兩天再回台灣。」紀采帆已經計劃好明天要去普羅旺斯。
「真悠閒。」
這時,服務生送來他們的餐點和兩張賬單。「請慢用。」
易勝凱端起自己的咖啡喝。
紀采帆將手中的報紙折好放在桌上,也端起咖啡喝。
「你都到什麼地方玩?」他問。
「我早上去凡爾賽宮參觀,然後就到處走走……巴黎真的好美,你呢?你都到什麼地方去參觀?」紀采帆不排斥和他交換旅遊心得。
「我……」易勝凱欲言又止。
他通常晚上到酒吧喝酒,早上睡到自然醒,梳洗後便走到這裡看報、喝咖啡,然後回飯店看公司傳真來的公文,批示公文後就上網,他的秘書得克服時差,透過網絡向他報告公司的事。工作後他會上健身房,然後洗澡……可說是生活在不規律中卻又有規律。
「巴黎我來過很多次了,沒什麼好玩。」
「我第一次來,感覺還不錯,可是走路好累喔!」紀采帆說完,突然發現自己正在向陌生人喊累,萬一他會錯意,以為她是耍曖昧向他撒嬌那就糗了。
她極不好意思的拿起自己的那杯舒芙蕾,用小匙子挖起一小口來吃。
雖說人在國外心情比較放鬆,但也不能讓人家覺得她隨便,她不是會亂來的女人。
她和一般的單身女郎一樣經歷過幾段戀情,她很認真地愛著對方,但是都沒有開花結果。她也想找個可以相依一輩子的男人,只是茫茫人海中,她找不到那樣的一個人。
易勝凱早就留意到她說話時輕柔的語氣,在她說「好累喔」的時候他突然精神一振,那聽起來竟像一聲甜甜的撒嬌,不會讓人難受,而是想再聽一次。
他瘋了嗎?她是個陌生的女人。
細看她低頭吃東西的秀氣模樣,當小匙子上柔軟的舒芙蕾觸碰到她紅嫩的唇,他驀然深吸一口氣。
他真的瘋了。
在遭受劉梅朵的背叛後,他應該更警覺到所有的女人都不可靠,誰能保證眼前這女人不是出門來釣凱子的?
他應該漠視女人、恨透女人,不應該用欣賞的目光去餵養她們。
養大了女人的胃口,並沒有什麼好下場。
「你住的飯店有按摩服務嗎?」他不帶情緒地問。
「我沒注意到。」紀采帆再吃一口舒芙蕾,看向他。
「如果有,可以去按摩,紓解你的疲累。」他給她建議。
「那很貴吧?」
「是不便宜。」
「還是算了,我回飯店泡泡熱水澡就好了,我是拿公司的公費出差的,回去要報賬,錢錢有限喔!」這是實際狀況。
他喉結迅速上下移動,她又來了,難道她沒注意到自己說話的語調加上尾音聽來特別誘人嗎?
而他竟抵禦不了,讓她撒嬌般的聲音穿透他的心底。
太瘋狂了吧!
「你是做什麼性質的工作?」他阻止不了自己的瘋狂,繼續和這陌生女人聊天。
「我是法國線的業務代表。」
「哦?」他的公司裡也有跑法國線的業務,但人員太多他並不是每個都認識。
「你呢?你是什麼行業的?」紀采帆吃完了舒芙蕾,端起咖啡喝,禮尚往來地也問他。
「你不是說我像藝術家嗎?」易勝凱不透露自己是台灣易氏集團的老闆。
紀采帆聽得出他在迴避她的問題,識趣地沒有再問,萍水相逢何必知道太多,只是有緣坐同一桌,大家喝完咖啡、吃完甜點,從此各奔東西,不會再見的。
她喝完咖啡,放下杯子,拿了自己的賬單,有禮的把報紙還給他。「我先走了,謝謝你的報紙,藝術家。」
易勝凱勾起唇一笑,看著她站起身走向櫃檯,拿出零錢包付了錢,隨後走向河畔,消失在人潮中。
他默默地收回視線,看向對面的空位,經過方才跟她的一番閒聊後,突然沒人跟他交談,他感到說不出的空虛,百無聊賴地打開報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