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這個位子有人坐嗎?我可以跟你坐同一桌嗎?」一個身形龐大的金髮女子走過來用英語問他。
易勝凱抬眼看了她滿是雀斑的臉,突然頓了一頓,久久才以英語說:「可以。」
「哈哈,太好了,你聽得懂英語,我在這裡玩了三天只學會『蹦啾蹦啾』,法語煩死人了。」那金髮女子瀟灑地大笑,重量級的身軀往椅子上坐了下去,順手把背著的包包放到地上,招來服務生,用英語加上比手畫腳地說:「幫我收走這些,我要點餐,兩個重奶酪、一杯咖啡。」
服務生跟她溝通了下,記下她要的東西,也收走先前紀采帆用過的杯盤。
易勝凱沒有再去理會對面的金髮女人,只看著他的報紙,雖然他精通英語、法語,但他並沒有幫忙當翻譯的熱情。
「可以借你的報紙看嗎?」那金髮女人問他。
「這是我私人的。」他頭也沒抬地說。
「喔!算了。你是哪一國的觀光客啊?」她繼續問。
「某一國。」他不想搭理她的搭訕。
「你下一站要去哪裡?」
「不知道。」
金髮女人癟癟嘴,覺得這人很不友善,還是別多話為妙。
易勝凱自己也感到莫名其妙,他剛才不是還想著和陌生人談話,覺得和陌生人談話是安全的,怎麼此刻全都不一樣了?剛才那女人一樣是陌生人啊……
很顯然的他給了差別待遇。
他承認他是視覺動物,剛才那女人帶來了感官上的美。
但美醜都只是外表,骨子裡女人都是一丘之貉。
女人不懂真誠,不會表露自己的本性,她們通常隱藏自己,真實的個性往往教人難以捉摸,專情對她們來說都沒用,她們甚至自私的不顧別人的感受。
這就是他從劉梅朵那裡得來的教訓。
他憤恨地合起報紙,拿起桌上的賬單起身前去付錢,徒步回飯店,拒絕再被任何女人打擾。
第2章(1)
夜裡——
紀采帆獨自走進飯店地下室的酒吧。
她拿著免費品酒招待券前來,在這家飯店只要住房就送酒吧的品酒招待券,而她明天就要啟程前往普羅旺斯,放著招待券不用也是可惜。
在巴黎的最後一個晚上,她想放鬆一下,喝點小酒也不賴。
晚上,她泡好澡,換上了美美的翠綠色小旗袍,一個人來了。
「小姐一位嗎?」服務生為她開門。
「是啊!」她回道,拿出招待券。
「請進。」服務生收下招待券,領她走進酒吧裡。
裡頭燈光幽暗、浪漫,放著藍調音樂,加上人們的交談聲和笑聲,很熱鬧。
紀采帆看到小舞池裡有外國人相擁跳舞,角落的桌位都客滿了,只剩吧檯前有空位,便對服務生說:「我坐吧檯,不用帶位了。」
「好的。」服務生欠身,給了吧檯一個手勢,然後回到門口。
紀采帆直接走到吧檯前的空位,點了一杯氣泡調酒。
她椅子還沒坐熱,就有個熱情的法國男子主動前來跟她攀談。
「小姐,一個人嗎?」
「嗯。」紀采帆隨興地跟他閒聊了好一會兒。
酒送上來了,法國男子還沒走,他很會說笑話,逗得她笑得好開心。
「你去過凡爾賽宮,那你知道瑪麗安東尼皇后的名言是什麼嗎?」法國男子問她。
「是什麼?」
「大臣向她說:『皇后,人民都沒麵包吃了!』,她說:『那為什麼不給他們吃蛋糕呢?』」
「哇!哈哈哈……太離譜了喔!」她捧腹大笑,沒注意到有個男子坐到她身畔的位子。
易勝凱習慣坐吧檯,他一走近吧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見的,他居然看到上午遇見的女人。
他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她和上午的裝扮完全不同,她放下束起的馬尾,柔軟的波浪鬈發披瀉在背上,貼身的旗袍使她身材看起來凹凸有致,展現了女人的萬種風情。
他不喜歡看她笑得放浪的樣子,也不喜歡她身旁那個凱子。
「一杯威士忌。」他不打算換位子,這位子他坐慣了。
紀采帆忽然聽到這低沉的、富磁性的聲音,她似乎在哪裡聽過這聲音?
回頭一看,竟然是上午和她同桌喝咖啡的男人。
「嗨!你也住這家飯店?」她臉紅紅地笑著問他。
「嗯。」易勝凱睨著她綴著笑的璀璨雙眼,不知為何心底起了無名火。
紀采帆發現他似乎不太想搭理人。
「他是你認識的人?」法國男子詢問她。
「不算認識。」紀采帆實話實說。
易勝凱沒有答腔。
法國男子確定她是單獨一人,大膽的提出邀約。「要不要到我房裡來玩牌?」
紀采帆一聽,心想這應該是他找她搭訕的最終目的吧!她沒有那麼好騙,玩牌在這裡玩就行了,何必到他房裡。
她才這麼想,有人說話了。「要玩牌在這裡玩不行嗎?」
紀采帆望向易勝凱,不知道他為何要替她解圍?
易勝凱還以一記冷笑,正如他所想,她是出門釣凱子的女人,而他只是舉手之勞,解救眼前這個法國凱子,不讓她騙財騙色,成了受害者。
「想跟我搶這美女嗎?」法國男子不悅地低嗆,伸出狼爪環住紀采帆的小蠻腰,他周旋良久,等的就是把這東方美人誘拐走。
「嘿!別這樣。」紀采帆吃驚地想撥開他的手。
法國男子仍是不放。
易勝凱驚覺情況似乎不是他想的那樣,這女人並沒有那麼輕浮,她急著要掙開那法國男子,她才是受害者。
搞了半天,他弄錯了,這個法國佬才是有問題的。
這下他決定當好人。「沒聽到她說的嗎?放開她。」
「我就是不放。」法國男子硬是摟緊了紀采帆。
易勝凱一拳揍向法國男子的肚子,法國男子立刻鬆手放開紀采帆,縮著肚子哀叫一聲。
紀采帆還怔愣著不知該怎麼辦,易勝凱已拉著她跑出酒吧!
法國佬不服氣,召集友人一起追了上去。
「哇!不好了。」紀采帆驚叫。
「從這裡。」易勝凱機警地拉著她跑向走道的左側,繞過轉角,進入另一條隱密的走道,一名笑容可掬的服務員立在電梯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