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梅微訝轉頭,看見墨驍筆直地朝她們走過來。
姜希福心口一震,昨晚發生的事不知道墨驍記不記得?
要是他記得,她應該怎麼辦?
她不確定經過昨夜之後,她還能不能冷靜地面對他?
墨驍直接從墨梅和墨杏身邊走過,站在姜希福身旁低眸注視著她。
「公子早,你看起來氣色好多了。」
姜希福恍若無事地微笑著,努力試著讓自己緊張的情緒鎮定下來。
墨驍把她拉到一旁,避開墨梅和墨杏,低聲問:「昨晚是你在我房裡?」
姜希福心一跳,旋即微笑地點點頭。
「是啊,不過公子睡著以後我就回房了。」
她小心翼翼地觀察他的眼神,暗暗猜測他應該並不記得昨晚發生的事。
「我對你做了什麼?你坦白告訴我。」墨驍認真地問。
「沒有,公子沒有對我做什麼。」她含笑搖頭。
不管他記不記得,對於昨晚的一切她都準備否認到底。
她不要他因此對她愧疚,不要他勉強為她負責任,昨晚的一切只是意外,他醉了,向她揭示內心的傷痛,而她心甘情願獻出身心只為了撫慰他,並非要向他索求什麼。
墨驍目光一黯,陷入沉思。
他相信自己不可能作得出那麼真實的春夢,當他醒來之後,發現衣衫、床褥都換新了,床上整整齊齊的,讓他有作了一場春夢的錯覺。
但,就是因為床上所有的東西都太整齊、太乾淨了,也才讓他起疑。
「不要騙我,我還記得一些事情,都跟你有關。」
那些激情的片段他都還有記憶,他不明白為什麼她要否認。
「公子是不是要問我幫你換了衣服的事?」她低頭淺笑,掩飾著內心的緊張。「衣服是公子自己脫了的,我也找了乾淨衣服幫你換上,只是這樣而己。」
「那為什麼連被褥也一起換掉?」
他的眸底藏著深深的懷疑,似乎想從她臉上探究出什麼。
「因為公子汗流太多,被褥都被汗濕了,所以我才幫你一起換了。」她笑吟吟地直視著他。
墨驍深深歎口氣,神情若有所思。
「希福,如果我對你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你不需要替我隱瞞。」
她微怔,忽然想起昨夜他對她說的話一一
不要把我當成英雄,不要崇拜我,我只是一個男人,男人的劣性我都有,我並不完美……
她心中一陣悸動,臉上卻只維持著茫然不解的神情。
「公子想到哪裡去了?真的沒有。」
如果昨夜只是男人的劣性發作,非關情爰,那麼她坦承了又有何用?還不如當成一場夢更美。
墨驍似平知道再怎麼逼問她都沒有用,驀然低下頭要吻她。
「你做什麼?」她吃驚地推開他,滿臉暈紅。
「我只是要確定昨晚發生的事不是夢。」
他微微挑眉逼視著她,忽然伸手翻開她的領口看了一眼。
她羞紅了臉,飛快地推開他的手,死命抓緊衣領。
「不要把我當傻瓜,小丫頭。」
他勾唇一笑,很滿意自己找到的證據。
幾枚深淺不一的吻痕。
「那是我皮膚過敏,公子要是因此胡思亂想,那才真是傻瓜!」
她仍然嘴硬地否認到底,轉身匆忙地走開。
墨驍不可思議地桃高了眉,忍不住輕笑起來,朝著她的背影大喊:「好,證據不足,我也沒有辦法,但我一定會搞清楚你為何死不肯承認!」
第7章(1)
姜希福才剛一踏進前廳,本來坐在裡面說說笑笑的老夫人和墨梅、墨杏兩姊妹突然收了口,不再繼續她們方才說笑的話題。
她怔站住,覺得氣氛有些古怪。
「希福,來,你過來坐下。」老夫人含笑招手道。
姜希福走到老夫人身旁坐下來,目光不自在地掃過她們的臉。
墨梅和墨杏悠哉地笑看她一臉狐疑的模樣。
「老夫人,發生什麼事了嗎?」她怯怯地疑惑著。
老夫人輕輕一笑,開門見山地直問:「希福,你喜歡曉兒嗎?」
姜希福愕然一呆,倒抽了一口氣。
「快說呀,你喜不喜歡我哥?」墨梅笑著替母親重複再問一追。
姜希福的臉上火辣辣地燙起來,心中有一絲難言的緊張。
「公子人那麼好,有誰不喜歡。」她小心地回答。
「喜歡就好了!」老夫人開懷地笑起來。
姜希福並不蠢笨也不遲鈍,她知道老夫人打從心底喜歡她,多少感覺得出老夫人擔把她配給墨驍的意思。
「希福,你既然喜歡曉兒,那你願不願意嫁給他?」老夫人柔聲笑問。
「老夫人為什麼突然這樣問?」
她的臉頰發燙,低眸垂首。
「娘說,哥喝醉那天,你們兩個肯定有事發生。」墨梅箕著插嘴。
姜希福癡癡愣愣地僵住,臉上的紅潮漫向了耳根。
「我說的沒錯,看樣子真的有事發生。」老夫人拉了她的手,慈愛地攏在雙手中。「希福,驍兒若是碰了你,你可就是我們墨家的人了,有什麼話別害羞,你只管跟我直說,我會為你作主。」
「老夫人,事情不是像您想的那樣,公子他一一」她驀然頓住。
「他怎麼樣?」
老夫人和墨梅、墨杏幾平同時出聲問。
姜希福低低歎口氣,就算墨驍真的佔有了她,但那也不是在正常的情況下,他醉得神智不清,當時若換成別的女人照顧他,可能也會發生同樣的事,所以即便她滿心歡喜願意嫁給他,但對他來說並不公平,因為他們不是因彼此相愛才發生關係的,他根本不愛她。
「他沒有對我怎麼樣,那晚什麼事都沒有。」她堅持著這一套說詞。
如果是一個守禮教、懂得羞恥心的女子,在男人慾望失控時就該抗拒到底,而不是在翻雲覆雨之後,利用男人的醉後失控嫁給他,這樣她不就成了既淫亂又花癡、心機重的無恥女人了?
她的確很愛墨驍,但她畢竟不是他的妻子,也不是他的情人,她還是要守住她的自尊。
「希福,我是過來人,這種事瞞不過我的。」老夫人握緊她的手,推心置腹地說道:「墨家只有驍兒一個獨子,一脈單傳,那個女人嫁給了驍兒三年也沒生下一男半女,我正愁著何時才可以抱孫,如今有了你可就好了,你若能嫁給驍兒,當我墨家的媳婦兒,替我生個胖孫子,我不知道會有多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