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的,他還挺佩服這小子的灑脫與毅然決然的,畢竟司馬家嫡長曾孫這等顯貴的身份可不是人人都放得下的,那背後所代表的的可是數不盡的榮華富貴與權錢利益,多少人一生夢寐以求都求之不得。
不過這小子還是閱歷太少了點,不瞭解人性,他難道就沒想過姓易的會倒戈倒他一靶嗎?
如果姓易的回了京城沒按照他的交代做,反倒將事實全盤托出的話,那些原本要他命的冷血親人不暗中派人前來了結他性命才怪,畢竟只有死人才不會說話,不會將司馬家和賀家企圖毒害親子和親外甥這畜牲都不如的事傳出去。
總之,司徒昭想了一下,決定還是由他出馬替這小子掃除後患,因為只要這小子能靠死遁成功與司馬家劃清關係與界線,他乾女兒和這小子還怕不能有情人終成眷屬嗎?
所以,他找丫頭特製了一顆毒藥,直接把它塞進姓易的嘴巴裡,告訴姓易的別想耍什麼花招,這顆毒藥會讓他一旦毒性發作便從五臟六腑開始潰爛,人將會被生生折磨至死。
然後他又丟了一個小瓷瓶給他,告訴他瓶裡裝了三顆緩解毒性的解藥,每月毒發可服用一顆,三個月後他會獲得解藥或是緩解之藥抑或者什麼都得不到只能等死,那就得看他的表現了。
易明雄憋屈得要死,卻也只能受其威脅,乖乖認命。
十天後,喬雨青身上的傷已無大礙可以出行,一行人毫無眷戀的爬上馬車,頭也不回的駕車離開這代表了權勢與富貴的山莊。
同行者一共有四人,有司徒昭、喬雨青、小彩,還有便是拋棄了司馬家人身份的司馬君澤。
兩個男人坐在外頭駕馬車,當然駕車的是司徒昭,司馬君澤是陪伴兼學習,畢竟將來他再也不是奴僕成群的大家少爺了,什麼事都得靠自己來,他有太多事情必須學習了。
「你今後有什麼打算?」
趕路期間無聊,兩人不時的閒聊,聊著聊著不知怎麼就聊到這事上頭,司徒昭似笑非笑的看著司馬君澤說:「你該不會就想這樣跟著丫頭回黃土村做個上門女婿,到喬家後,從此靠丫頭替人治病賺錢養活你吧?」
「在大叔眼中我真的這麼沒志氣,像個吃軟飯的人嗎?」司馬君澤無奈道。
「這和志氣無關,和能力有關。都說百無一用是書生了,你的情況似乎比書生還不如不是嗎?」司徒昭挑眉道。
「以前是,現在卻不見得。」司馬君澤淡聲答道,語氣中充滿了自信。
司徒昭挑了挑眉,「如何不見得?」
「過去這些年我雖一直在生病和治病之間過日子,但不表示我就沒做別的事。」司馬君澤微笑道。
「什麼別的事?」司徒昭露出好奇的神情。
「我做了點小生意。」
「什麼小生意?」司徒昭挑高眉頭。
「能夠賺錢,且司馬家和賀家都不知道的小生意。」說到這事,司馬君澤不由得露出了些許自嘲。
「原本我只是想,我這樣一個藥罐子不能為家族盡心力也就罷了,總不能還一直拖著家族的後腿,成為家族的負累。所以我想了又想,也只有賺錢一途是我能做的,不說賺個金山銀山來幫助家族,至少也該把自己治病買藥所花的銀兩給賺回來。」他緩聲說道。
「你說司馬家和賀家人都不知道?包括姓易的也不知道嗎?」司徒昭問。
「不知道。」司馬君澤肯定的說:「我原意只是不想讓關心我的人知道這事後會更為我心疼,所以才瞞著,沒想到……」他嘲諷的笑了一笑,沒再往下說了。
「幫你做事的人難道不是司馬家或賀家的人嗎?」司徒昭不解。以他的狀況沒有幫手是不可能的,但他身邊的人不全都是與那家有關係的人嗎?
「他是我一起長大的奶兄,不過在五年前奶娘因犯事受杖責一病不起死後,就離開了司馬家。」
「意思是他對司馬家有恨?」
「奶兄是個遺腹子,奶娘是背著剋夫的罪名被趕出婆家與娘家的,後來遇見我娘才得以撿回一命。奶兄是在司馬家出生長大的,在奶娘過世後,對司馬家應該是愛恨情仇都有,因為這種感情太過痛苦複雜了,我會希望他能離開司馬家。可是他無處可去,對未來又茫然無頭緒,我便請他幫我做事,不幫司馬家與賀家,只幫我。」司馬君澤簡單的說明了一下兩人合夥做生意的來龍去脈。
「所以這回大樹那小子才沒跟咱們塊回黃土村?你派他去找你那位奶兄了?」司徒昭恍然大悟。
「嗯,我發現大樹真的很機靈,是個可造之才。」司馬君澤點頭道,一頓後又說:「況且我現在也不是什麼少爺了,身邊不需要有人服侍,帶大樹一起去黃土村也無用武之地。」
「你還真是提得起放得下。」司徒昭也不知是佩服還是揶揄的看了他一眼。
司馬君澤扯了扯唇,勉強扯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微笑。
「笑不出來就別笑了,難看。」司徒昭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
司馬君澤又笑了一下,這回的笑容倒是真心了不少。
馬車內的喬雨青因為坐得比較靠前,將兩人的對話一字不漏的全聽了。
關於司馬君澤的奶兄,於她其實也是個大熟人,因為上輩子便是此人帶著司馬君澤的遺書與遺產交付給她的。
司馬君澤的這位奶兄姓江,名誠樸,人如其名的真誠質杜,與她熟識之後還攜著妻兒舉家搬遷到她居住的府城、到她身邊來幫她。
後來她都叫他江大哥,喚其妻田氏一聲嫂子,而他們也待她如親妹妹一般的關照,直到她老了死了也是由江家子孫為她養老送葬的。
回想起來,她上輩子真的很幸運,遇見的幾乎全都是好心人。
「姑娘,黃土村是個什麼樣的地方啊?您突然帶這麼多人回家,喬老大夫會不會不高興啊?」小彩又好奇又期待又有些擔憂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