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溫柔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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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3 頁

 

  默兒就縮著肩膀坐在其中一張圈椅裡,姜回雪習慣性想去安慰她,一動,腰間陡緊,男人硬邦邦的一條鐵臂還環著她沒打算放。

  她臉蛋紅到快要滲出血珠,兩人力氣相差懸殊,若他不肯放,她萬不可能掙得開,如果不管不顧掙扎起來,勢必更丟臉。

  不想在他的老管事和默兒面前把自己弄得那樣狼狽,只好先靜觀其變。

  老何好像全然沒留意到自家的爺正摟著姑娘不放,全副心神都放在一臉淚喪悲憤的默兒身上,張聲又道——

  「這畫糖上畫的是貓兒戲蝶呢,呵呵呵,咱們後院就養著三頭貓兒,一隻黑白參差,一隻渾身虎斑,另一隻尾巴短得可憐,跟兔子似的,呵,它們不戲蝶,就愛尋蟋蟀、蚱蜢和一堆蟲子打架,連蛇也敢鬥!」頓了頓。「姑娘可要去瞅?」

  「啊?」默兒越聽越好奇般抬起頭。

  話說打蛇打七寸,老管家薑是老的辣,沒幾句話的功夫就把蔫掉的姑娘救活。

  「姑娘去嗎?貓兒都在呢。啊,對了,後院還養著七、八隻兔子,一隻隻養得腦滿腸肥的,毛絨絨一坨,全成了手球兒,姑娘瞧見可別嚇著。」

  「才不會!」默兒高嚷,邊跳著站起來。「才不會嚇著!」

  老管事撚鬚微笑,和藹地點點頭。

  之後,默兒跟著老何離開。

  離開時,默兒一腳都跨出門坎了,卻還特意回眸瞪了孟雲崢一眼,外加一聲重哼,不為什麼的,只為徹底表示她的不開心不痛快不樂意。

  而一直對孟雲崢和姜回雪「視若無睹」的老何,在離去前終於對他們倆躬身恭敬道——

  「爺留兩位姑娘一塊用飯,灶房那兒已吩咐下去了,再過半個時辰即能用膳。」說完,帶著稍現歡容的默兒往後院尋貓尋兔兒去。

  終於,閒雜人等皆退散。

  孟雲崢悄悄地、沉沉地吐出一口氣,內心暗自決定,這個月定要替自家老管事加三倍月俸,好好獎勵,畢竟能那般迅捷就掌握住默兒的脾性於無形,順毛順得那樣舉重若輕,這絕非尋常角色能辦到。

  他確實得慶幸府裡有這等行事老辣的管事,因他此刻確實極需要與某位姑娘好好獨處。

  非常之需要啊!

  突地——

  「孟……孟大爺……請孟大爺放手。」略帶苦惱的低柔嗓音細細洩出。

  四周陡靜,老實說,靜得也太撓人心。

  姜回雪仗著已無他人在場,開始不肯安分,柔荑攀住他環在素腰上的臂膀費力掰著。

  「你……孟大爺你放手啊……」

  「什麼孟大爺?你喚我什麼?」

  男人沙嗄低問,問得她心尖一顫。

  她倏地抬起臉容,與他垂放的目光接個正著,他的雙目深若兩口淵井,令她一下子墜得非常之深,亦深深明白,今日沒把話撂清楚,他沒要放人。

  咬咬唇,她盡量整肅面容,道:「……孟雲崢,你、你放手。」不想當大爺,那連名帶姓喚他,這樣總成吧?

  豈料——

  「為何要放?」男人眉目軒朗,像被取悅了,又似猶不滿意,「到底是姑娘自個兒撲進孟某懷裡的,不是嗎?適才在我府外,姑娘狠狠撲了一回,跟著又在我府內狠狠撲了第二回,孟某全順勢抱住了,只為成全姑娘想望,如今姑娘想抱便抱,不想抱就要孟某撒手,會不會太過河拆橋了些?」

  第十一章 且由她獨行(1)

  之前在湖上被求親,姜回雪便領教過他孟大爺板著一張正經面耍無賴的能耐,今日再次見識,心裡依舊錯愕得很,不過愕然歸愕然,已不會驚到說不出話。

  況且,他說的沒錯,在孟府大門外,是她狠狠撲進他懷裡。

  「我才不是……」她搖搖頭,整理腦中欲說的話。「沒有什麼過河拆橋的,只是聽說宮裡出了那些事,那晚你也奉召入官……聽說虎狼衛禁軍僅聽命皇上一人,還聽說你們被虎狼衛包圍,只能靠你一人撐持……」抬睫就見他閃亮的眼,她倏地收顎平視他的胸膛,微啟唇辦細細吐息——

  「你臂傷尚未痊癒,我很擔心,然後……又那麼多日未見你,不知你狀況何如……」

  「所以是為見我一面才如此奔波,去了『六扇門』又尋來這裡,跟著又去康王府,當真追在我身後跑。」孟雲崢一下一下輕撫她的後腦杓,頗有憐惜意味。

  他心緒高昂,嘴角亦高揚,忽地聽她囁嚅,她說得很小聲很小聲,但他覺得應該沒聽錯,劍眉不禁一動。

  「你是說,就連穆府我恩師那裡,你也去尋,還險些被三位老僕強行帶進府?」

  「……嗯。」她臉蛋更紅,微微笑,「一位要我喊他貴叔,一位是福叔,還有一位年歲最長,要我喚他祿伯伯,他們都挺和藹可親,就只是……嗯……」

  「就只是太過和藹可親了。」孟雲崢替她道出。

  回想下午在穆府大門前的事,姜回雪也覺好笑,忽然頭頂心一陣微熱,是被男人氣息烘暖的,才知他在她發上落了數吻。

  她身子陡僵,頭垂得更低,想到他方纔還學默兒親她呢……被親過的地方,此時不管是頭頂心還是唇角,都覺熱氣直冒。

  而他還想把她「烘」得更熟透似的,面頰貼近她耳畔,熱息低吐——

  「要我來說,真該讓貴叔、福叔和祿伯他們把你強拉進去才是,讓你拜見我恩師,也讓師父仔細瞧瞧你,如此,也算見過吾家長輩,哪日你若真的過河拆橋,我還能請長輩替我出頭。」

  又說過河拆橋!連恩師長輩都請上了!她心裡很是忐忑,硬著頭皮道:「我只是擔心,所以來看你,看到你好好的,那就好,我沒要……要做什麼的。」

  「莫非一切仍是我自作多情?」孟雲崢徐聲問。

  她咬咬唇。「……是。」

  「你擔心我,多日不見終尋到我,禁不住撲進我懷裡,亦是我自作多情?」

  她咬唇咬得更用力,頭一點。「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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