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聽聞庸王妃也看中了她娘親原本看中的那戶人家,最後兩家順利結親,前世到她死時,趙之懿都在夫家的庇萌下活得肆意安然。
寧傾雪相信天道輪迴自有安排,心中對上輩子趙之懿的美滿幸福沒有一絲妒嫉。
「我懂醫術不假,我外曾祖母便是個四處行醫的女大夫,我從未有心隱瞞,只是我自小與爹娘在邊城生活,四年前來到屈申城,姊姊擔心我不知禮數,不懂分寸,得罪貴人,便特別交代我別提擅長醫術之事。姊姊一心為我,若讓郡主有所誤解,是我的不是。」
寧傾雪輕柔的解釋落在寧若月耳裡,她胸口一緊。
趙之懿眼帶嘲弄的瞟了寧若月一眼。「還真是姊妹情深,大小姐用心良苦,寧家女的榮光都只落在一人身上。」
寧若月佯裝不解趙之懿的諷刺,燦笑輕語:「我與妹妹同為寧家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好便是妹妹好。」
趙之懿臉上帶笑,眼底透著冰涼,到這個節骨眼還能睜眼說瞎話,這個寧若月也是夠厚顏的了。「我倒是好奇,大小姐到底都是怎麼跟二小姐數落我們這群心思深沉愛算計人的母夜叉?」
寧若月輕笑,「郡主說笑了,我從不在背地裡議論別人,該是我妹妹聽岔了。」
若是以往,寧傾雪肯定任由寧若月顛倒黑白,但這次,她只是露出一抹無辜的笑,「不,姊姊交代的話,我向來牢記於心,從不敢聽岔。」
寧若月眼中的狠厲一閃而過,沒想到養在身邊的小白兔,有朝一日竟然反咬她一口,在眾家貴女面前令她騎虎難下。
「我真是沒聽錯。」寧傾雪求救似的看向一旁,「阿孋,你快過來,你總跟在我身旁,肯定也聽過大小姐說過這些話是吧?」
劉孋立刻上前,語氣鏗鏘有力的回答,「是!大小姐確實說過貴女們不好相處,而且說了不止一次,所以奴婢記得十分清楚。」
「福寶,姊姊待你親厚,你竟放任你的下人胡言污蔑我?」
寧傾雪可不願擔下這個罪名,「姊姊,阿孋所言句句屬實,何來污蔑之說?姊姊該是貴人事多,所以忘了自己曾說過的話,不如叫上秋竹、丁香,她們是姊姊身邊的丫鬟,阿孋能牢牢記得姊姊說過的話,她們肯定也不會忘,不如當眾讓她們上前來提醒提醒姊姊。」
「是啊,」原在一旁看戲似的趙之懿沒給寧若月拒絕的機會,直接開口,「那兩個丫頭在哪裡?給我叫上來。」
寧若月微白著臉,迫於無奈只能將秋竹、丁香叫上前。
兩個丫頭對視一眼,垂下眼,心知肚明如今局勢,咬死都不能承認。
「怎麼不說話?」趙之懿上前,看著站在跟前的兩個人,「難不成郡王府的丫鬟是啞巴不成?」
秋竹年紀較大,打小便是跟在寧若月身邊,立刻低著頭,機靈的開口,「回郡主,奴婢惶恐,只是奴娉思前想後,實在不記得大小姐曾經說過此話。」
「不記得了。」寧傾雪的聲音透著一絲冷意。
聽到寧傾雪的聲音,秋竹微愣了愣,一時沒忍住抬起頭,就見印象中向來和善的二小姐沉著臉。
這麼些年跟在大小姐身邊,她是瞧不上這個懦弱的二小姐的,她垂下眼眸,腦子動得飛快,雙膝一彎,跪了下來磕著頭,聲音驚恐,「二小姐別惱,是奴婢錯了,請二小姐饒命,別打奴婢。」
秋竹的頭都磕到了地上,模樣看來有些可憐,落在不知情的旁人眼中,怕是會誤會寧傾雪平時便是個任意打罵下人的主子,才讓奴婢懼怕不已。
看著猛磕著頭的秋竹,若是以前,只怕自己會心軟不已,但如今寧傾雪只是居高臨下的冷眼旁觀,也沒出聲制止。
上輩子劉孋嫁人之後,她身邊無人,寧若月便讓秋竹到她跟前伺候,秋竹當時沒少在她面前提及郡王府對自己的百般關照,讓她對郡王府更是心存感激。
「秋竹,你確實是錯了。」寧傾雪輕聲開了口,「你伺候的主子是武陵郡王的掌上明珠,我姊姊可是無人不知的才女,你身為奴婢卻記不住主子說過的話,這樣的奴婢要來何用?」
寧傾雪心善,從不打罵下人,秋竹原是吃定這一點,但如今聽寧傾雪陰沉的口吻,她的心中不知為何隱隱泛起了不安。
但想起寧若月的手段,為了自己的命,她只能把心一橫,重複道:「奴婢該死。」
「福寶,夠了。」寧若月拉著寧傾雪的手腕,微微用力,低聲說道:「你別跟個奴婢計較,有失身份。」
「這話說得妙了,我倒覺得替個記不住主子話的奴婢出頭,才真是有失身份。」趙之懿一把拉過了寧傾雪,態度擺明了站寧傾雪這一邊。
在場的人一眼便明白趙之懿這這是沒打算輕易放過寧若月,也沒人上前幫腔。
寧若月見狀,一臉委屈,泫然欲泣。
落淚博得同情,寧若月向來擅長,寧傾雪看著她柔弱的樣子,心頭一陣煩躁,「姊姊就別哭了,郡主是一片好心,為姊姊著想,畢竟留著愚鈍的奴婢在身邊,早晚會害了姊姊。」
寧若月的淚水含在眼眶中,原還打算博取同情,輕輕略過此事,但寧傾雪的話硬生生的讓她能逼回眼眶的淚。
「還好這郡王府裡還有二小姐這麼個清楚人。」趙之懿似笑非笑的盯著寧若月,「知道我是一片好心。」
寧若月明白今日只能快刀斬亂麻,不然無法善了,她心一橫,「郡主說的有理,福寶,」她看向寧傾雪,「若你認為秋竹錯了,姊姊就罰她半年月銀,讓她長長記性便是。」
「罰半年月銀?」寧傾雪的聲音滿是困惑,「斗膽問郡主一句,若是這樣的下人在庸王府會如何處置?」
「少不了一頓板子。」趙之懿直言不諱,「但若是我的奴婢,先打上一頓後便直接發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