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藥娘一手好本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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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頁

 

  「把床讓給你也就罷了,沒想到還得當一回看護,唉,我這人就是心太軟,沒法子。」某人誇著自己,再一次把稍早前丟包的行為給忘得一乾二淨。

  既然要熬夜,夏以煙便把早上採來的藥草給整理整理,將要水制及火制的藥草分別放好,打算在今夜把該炮製的給炮製好,才不易壞。

  夏家很窮,窮得連油燈都沒有,夏以煙只得仰賴著薄弱的月光,在窗戶前靜靜的挑著藥草。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了,天色由濃濃的墨色緩緩轉灰,最後升起一抹亮光,黑夜落幕,取而代之的是燦爛的金陽。

  夏以煙就在時不時探著男子額間的熱度,以及炮製著手邊的藥草中渡過了漫長的一夜,當她終於將最後一味藥給處理完畢之後,一夜未眠的頭腦早已昏昏欲睡,最終再也撐不住,螓首一晃,就這麼趴在木桌上睡著了。

  她不知,就在她閉上眼的那瞬間,榻上的男子緩緩的睜開了一雙烏黑的眼,迷茫且警戒的看著破舊的屋頂。

  這裡是……哪裡?

  身上彷彿有千斤重的石塊壓著,讓他無法動彈,又似有火在燒一般,十分難受,唯一能動的便是他的一雙眼,於是他轉動那一雙比墨玉還晶亮濃黑的眼眸,四處張望著。

  這一望,便看見了在窗戶下熟睡的夏以煙。

  稀薄的朝陽從窗欞灑進來,勾勒出窗邊少女的纖細與柔軟,少女身著白衫青裙,一頭烏鴉鴉的長髮垂落至腰間,整個人彷彿帶著朝露的海棠花,又好似半睡半醒間的一場美夢,那般的靜謐且美好。

  佳人如夢,美不勝收,這是男子腦中唯一浮現的詞彙。

  望著眼前的佳人,他第一個想法便是,他在作夢?第二個想法是,既然是在作夢,那便繼續吧,反正他不曉得他人在何處,且更糟糕的是,他似乎想不起來自己叫什麼名字,甚至連自己是什麼身份都不曉得……

  這情況不太妙,可既然是夢,或許夢醒之後,他心裡的疑惑就能得到解答也不一定,於是他睜著眼,靜靜的凝望著窗邊熟睡的少女,直到疲憊感再次席捲而來,他才不捨的閉上眼,再次陷入昏睡。

  第三章 販賣藥材遇輕視(1)

  夏以煙一連到山裡採了三天藥,採回來的藥草一部分哪來救治那男子,絕大部分則是炮製成了成品。

  為了男子身上的傷,她還特地做了一味藥——七日黃。

  七日黃主治割傷擦傷等外傷症狀,只要是見血的傷幾乎都能用,且功效了得,小傷口能迅速癒合,大面積的傷也能在七日之內痊癒,故而稱之七日黃。

  七日黃算得上是十分普及的外傷用藥,雖然愈傷效果極佳,然而中藥不比西藥,抗菌效果並不佳,若無天天換洗,很容易產生膿包,變成金包銀。

  所謂的金包銀,便是外皮完好,內部化膿,最後需將癒合的外皮切割開來,將膿引流而出,然而這樣的結果實在有些本末倒置。

  夏以煙前世是家中的獨生女,從小就被家長輩當成藥鋪接班人培養,學習到的秘方不在少數,可以說是泡在藥材中長大。

  加上她畢業於北京中醫藥大學畢業後繼續攻讀研究所,成績一向名列前茅,被教授著重,擔任助教,以她豐富的藥學經歷,七日黃這點小缺點對她來說自然是件小事。

  她製出的七日黃不僅沒有原先的缺點,抗菌效果好,甚至能加快傷口癒合的速度,不過三日,男子身上的傷口便已癒合了大半。

  不過外表的傷好了沒用,不管她灌了多少藥,男子依舊昏迷不醒。

  家裡多養了個人,雖說人昏迷著,但喂點米湯提供營養還是必須的,然而他們家的米缸早就見底,現在家中的米都是古益送來的,為此,她又受了古秀娥不少眼色。

  為了早日擺脫讓人接濟的日子,夏以煙決定要進城一趟,將這幾日炮製好的藥給賣掉。

  看著炮製的藥材,彷彿看見了白花花的銀子,她彎起了嘴角,打算將七日黃給帶上,她相信改良過的七日黃應該能替她多掙些錢。

  背起竹簍,她轉身吩咐一雙弟妹:「松兒、卉兒,阿姊要進城一趟,你們倆乖乖看家,記得,若是壞人來了,趕緊跑,知道嗎?」

  「知道。」夏以卉乖巧的應聲,夏以松卻是躊躇了一會兒,問:「阿姊,我們要是跑了,大哥哥怎麼辦?」

  被救回的男子一直昏迷不醒,兩個小傢伙不知道怎麼稱呼他,便喚他大哥哥。

  夏以煙愣了下,她倒是忘記屋裡還躺了個不能動彈的傢伙,想了想,她才說:「那些壞人要抓我們,是因為我們有被賣的價值,沒人會抓一個身上帶傷的人回去,所以你們不用擔心,顧好自個兒就對了。」

  親疏有別,她自然得先顧好自家弟妹,至於榻上的男子,她把人救回來已是仁至義盡了,如果真不幸被王豐那群人給遇上了,她也沒轍。

  夏以煙不曉得,她在說這話的時候,整整昏迷三日的男子竟在這時睜開了眼,且困惑的發出了疑問。

  「抓人?有人要抓我?」男人什麼都想不起來,自是搞不清楚狀況。

  聽見這低沉帶著些微沙啞的問話,夏以煙驀地回過身,瞪著那從榻上坐起的男子。

  「你、你醒了?」夏以煙忙問:「你昏了整整三個日夜,身體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男子沒有說話,靜靜的看了夏以煙好一會兒,這一瞧,他發現比起在窗戶前熟睡的她,眼前這雙眼靈動、巧笑倩兮的她,似乎更美。

  夏以煙見他不應聲,傻傻的看著自己,擰起了眉,低聲又問:「你還好嗎?」

  男子回過神,朝她露出一抹笑。「很好。」

  他這一笑,讓夏以煙嚇得倒抽了口氣。

  那張猶如豬肝色一般腫脹的豬頭臉,配上那咧嘴笑,即便以一個古人來說,他的牙齒又白又整齊,仍然怪嚇人的,她忙低下頭對一雙弟妹說:「你們倆天外頭玩,順道和古天叔說一聲,人醒了。」她可不想小孩子晚上作惡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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