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聞言回頭看她,臉上掛著不怎麼誠懇的歉意。「你也瞧見了,這女人無法無天,刁蠻得很,本太子若不先教教她規矩,如何能順利與你圓房。放心吧,待本太子處置完她便回你這兒了。」
她擔心他一旦踏出風華殿,今夜便不會再回來,更意外一個山野姑娘能輕易就帶走他,而這哪裡能夠?
「太子若真有話對這女子說,不妨在妾身這裡說,何必離開?」她留下他,也想藉機得知這村姑急著要問的是什麼事?
「太子妃當是連讓本太子離開一會兒都不肯?」他臉色有些沉了,像是不太高興。
「不是……妾身只是……捨不得再與您分開……」見他不悅,周婕嬋馬上心慌的解釋。
他神色稍緩。「太子妃莫急,本太子去去就回,不會耽擱太久的,你在這裡等便是。」說著人已下床,披上外袍要走了。
她撲上前去抱住他的腿,說什麼也不甘心讓他就這麼離去,美麗的臉上已梨花帶雨。「殿下,妾身已等了您三個月,您忍心讓妾身再等下去嗎?嗚嗚……」
他臉色青了青,腿抽了幾次抽不出來,讓她抱得死緊。
一旁的藍筱悠搖頭,這傢伙也夠狠的,剛成親就走人,哪個新娘子可以忍受丈夫新婚就失蹤的,而且一走三個月,難怪人家見他回來,立馬巴著不肯放。
不過這事也情有可原,他失蹤的這三個月正是待在晏金找駝子草醫治墨王妃,辦的也是正事。
但她也不笨,由他對這女人的態度看出了點端倪,自己之所以能毫無阻攔的進到寢殿,分明是這傢伙故意放行,理由八成是不想與這女人滾床,想借她之力逃出生天。這傢伙與她有仇,她委實不想幫他擺脫這女人,可偏偏自己此刻只能供他利用,誰教唯有他才曉得她為何出現在此。
只得心橫了橫,拿起桌上的水壺用力往地上摜下。「太子殿下走不走,不走我死給你看!」所謂一哭二鬧三上吊,他老婆只是哭鬧,自己直接上吊了,瞧誰狠!
周婕嬋傻眼,這女人當著她的面敢說這種找死的話?!「放肆,本宮是開國功臣靖王之女,而你竟敢狂妄無知至風華殿鬧事,你想死本宮能成全!」
原來是功臣之後,這藍筱悠就不難理解姓瀝的為何明明不想與這女人待在一處,卻還是得耐著性子應付。
可這女人嚇唬不了自己的,自己出自官宦之家,爹那奸險的性格自己觀摩了不少,最懂仗勢而為的道理,試問在這東宮裡,有誰大過太子,既然是瀝諾讓她進來鬧的,那便會想辦法保住她,自己怕什麼?
「太子妃想成全我,讓我早死早超生,那也得問問太子捨得我死嗎?畢竟……太子在洛洛山時,可是說了許多甜言蜜語,令我心動難忘,這才肯隨他下山的,如今下了山來到宮裡,太子妃卻要問罪於我,殿下肯嗎?」說完,她朝瀝諾飛去一個嫵媚的眼波,還膽大包天的伸手摸上他的臉頰,食指挑逗的停留在他的薄唇上。
瀝諾只瞧著她的動作,眼底是一潭暗潮湧動的深水。
「你可真敢!」他在她耳邊輕聲道。
她一雙桃花眼上挑,眸光流轉。「怎麼,怪我輕薄?那你便留下與她溫存,我願意等到明天早上再來如何?」她有恃無恐地說,是誰比較巴不得離開這裡啊?
他眼中閃過一抹幽冷。「藍筱悠,你可得對今日的言行付出代價才行。」
她聞言輕顫了一下,這人就是有個毛病,說話總能讓人發毛,滅人氣焰。「我好心幫你,你看不出來嗎?這還磨蹭什麼,還不快趁機帶我走。」
兩人間火光四射,偏偏周婕嬋只看到兩人交頭接耳、情話綿綿的樣子,醋得都快吐血了。
「今日是本太子與太子妃的初夜,你本不該來鬧的,念在你是打翻醋桶子的分上,本太子就不與你計較了,而太子妃也是明理大度之人,不會因此為難你的,太子妃說是不?」他隱下波瀾,面上平靜的問向周婕嬋,但根本不等她回答,又道:「太子妃先好生休息,本太子稍後便歸。」話畢牽過藍筱悠的手便走出風華殿。
周婕嬋怒不可遏,卻又攔不了人,只得在他身後怒道:「殿下別忘了那東西還在妾身手中,天亮前您定要回來!」
瀝諾身子一僵,臉上帶上一層薄寒,稍頓一下後才再拉著藍筱悠消失在風華殿。
第三章 裝相好醋太子妃(1)
東華殿內,瀝諾不疾不徐的端茶聞香品茗,一派悠閒。
而穿著女子裝束的藍筱悠正邁開腳來回的蹄步,她心急如焚啊。「你給我說清楚講明白,我人本來好端端的在晏金,前一刻還在紫南山上奔跑,不過不知摔到了哪裡醒過來,就來到兩百年前的這裡,而你居然是這裡的太子,這事情有沒有這麼離譜荒唐?還是你乾脆告訴我,我這是在作夢!」
「你不是在作夢,這是事實。」他打碎她作夢之說。
她渾身一顫後,踱步的步伐越發大了,他揚眉的一著。
「給我答案,給我為什麼會在這裡的答案!」
「本太子給不了你答案,因為照理你不該出現在這裡。」他告訴她。
「是嘛是嘛,照理我不該在這裡,可我偏來了,而你不該出現在兩百年後的晏金,但你也去了,我只問,你怎麼來怎麼去的?快告訴我,讓我回家!」
他沒回答她,只一個勁的盯著她,因為她嫌裙擺妨礙踱步,正粗魯的撈起裙擺,露出了一截白暫滑嫩的小腿……
聽不到答案,她激動的衝上前去,揪著他的衣襟。「姓瀝的,過去我得罪你是我不對,我這回認認真真的向你認錯,我在晏金還有爹娘,我可是他倆的獨苗,我若消失,兩老不急瘋了才怪,而你一定知道回去的方法,求你告訴我吧!」
明明是求人,可她這動作倒像流氓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