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麼多年來,你們父子尋找舒麗,不單是為了報當年迫害之仇,還急於找回大業玉璽?」她恍然大悟。
「沒錯,霍叔突然暴斃,又留下這張地圖,十之八九與找到大業玉璽有關。」他推測道。
「大業玉璽若在舒麗手上,照之前的消息,舒麗當已被靖王所殺,但顯然並非如此,那舒麗應該還活著,甚至因為霍叔探查到玉璽的下落而殺了他!那咱們現在還等什麼,這地圖標示的地方在哪裡,咱們趕緊去取回玉璽,並且找到舒麗給霍叔報仇。」她氣憤地說。
「我正有此,這張地圖標示的地點在宮中,我這才急著回宮去。」
她一愣,「你們遍尋不著的大業玉璽竟藏於宮中,那是藏於宮中何處?」
「鳳宮。」
「皇后娘娘的宮裡?!」她大驚,若玉璽藏在此處,舒麗為取回玉璽,定會想盡辦法進宮去,那皇后娘娘便有危險了,難怪他一出霍府便直奔回宮。
曉得事情的嚴重性,她不再多話,兩人疾馳,以最快的速度回宮去。
然而在趕回宮的路上,她忽然想起一件極其重要,但卻被自己忽略的事,歷史上瀝淵王朝的國祚極短……
之前與瀝諾未有感情,便沒將瀝淵國祚之事當一回事,自然拋諸腦後,可如今自己與這男人相戀,瀝淵關乎他的一切,瀝淵若亡,他豈不……
她忍不住朝馬背上的他望去,腦中驀然出現「鏡花水月」四個字,她瞬間一栗。
「瀝諾!」控制不住,她驚恐喊出。
「怎麼了?」他聞聲緊急拉住馬韁問。
「我……沒事,先……趕路吧,有話我晚些說不要緊……」
面對他關切的臉龐,她突然膽怯地說不出任何有關瀝淵國祚之事,這是歷史,自己說了能改變什麼嗎?若真能改變,自己不屬於這裡,卻任意擾亂歷史軌跡,又會有什麼無法預料的後果?
她不禁害怕起來,心想著,晏金的墨王關婦應該熟知歷中,或許已經提醒過他了,他若心中有數,必有所提防……
可萬一墨王夫婦也跟自己一樣,說不出口這事,瀝諾對未來根本一無所知,任瀝淵王朝灰飛煙滅,身為瀝淵太子的他又該如何?
她按著心跳過快的胸口,一股濃濃不安、陰滯難明的情緒籠罩著她。
他發覺她神情變化,忽然變得愁緒滿面,但此刻母后安危堪慮,趕回宮中為要,便也沒多問她想什麼,聽她說無事,便再度揚鞭返宮。
回到皇宮,拜敦已等在宮門處。
由洛洛山回京,瀝諾先讓拜敦去一趟霍叔在京城的秘處,那裡是霍叔處理全國各地密探送上來秘聞的地方,拜敦去那裡搜上一回,瞧霍叔是否還留下什麼訊息。
「抱歉,卑職在霍叔的秘處並未尋到任何消息。」拜敦一見他們歸來,立刻上前稟告。「無妨,本太子在霍府已有收穫。」
他將地圖遞給拜敦瞧,拜敦一瞧,同樣毛髮倒豎。
「殿下這是要去鳳宮?那得趕快了,卑職剛聽聞靖王以接太子妃出宮為名,帶著太子妃往鳳宮去向皇后娘娘辭行。」拜敦急道。
「那糟了!靖王去鳳宮定有狀況。」藍筱悠也焦急起來。
瀝諾臉色凝重,「走!」
三人快步往鳳宮而去。
進到殿中,只見墨心端坐鳳座,周保強與周婕嬋兩父女則在一側坐著,那氣氛似在話家常,三人見皇后平安皆暗鬆一口氣,瞧來是他們擔心太過。
「諾兒和筱悠怎來得這般倉促,出了什麼事嗎?」墨心以為他們人還在洛洛山,過幾日才會回來,這會兒突然見到兩人,不免訝然。
兩人不動聲色,笑著走上前去朝皇后行禮,拜敦的身份不適合入殿便先退下了。
「妾身因傷在床上躺久了就想動動,強拉著殿下出宮陪妾身走走,這會兒在民間市集買了支珍珠簪子,妾身心想母后定會喜歡,便急著回來獻給母后了。」藍筱悠掏出之前瀝諾買給她的簪子,這東西她一直隨身帶著,此刻正好派上用場,假意借花獻佛的說。
瀝諾送國師去洛洛山一事,沒讓周保強知曉,怕這老傢伙趁國師沉睡之際,派人去洛洛山行刺,那就麻煩了,所以至今周保強還以為國師人在清華殿,且有了和信珠人已清醒,只是需要靜養,不見客。
「果真出身卑賤,這般平凡之物,也拿得出手獻給母后!」周婕嬋見到瀝諾與藍筱悠形影不離,同進同出,不禁懷著滿腔怒意與妒恨的道。
藍筱悠瞥見周婕嬋不到兩個月的時間,人已凋零,不復往日的容光麗顏,可見這段時間她沒少被瀝諾折騰,周婕嬋敢對她用刑,聽說瀝諾發了雷霆之怒,將周婕嬋眨到西華殿那冷宮去,周婕嬋心高氣傲,又怎麼忍受得了,再加上連皇上都出面讓靖王主動將女兒帶回去,這般難堪之事,她如何能不迅速憔悴?
「若說出身,太子妃似乎不比我這山間野婦強,聽說靖王還未封王前是個威風凜凜的馬上將軍,又俗稱馬賊是不?」藍筱悠冷笑道。
「你、你!」周婕嬋頓時氣得面紅耳赤,怒目粗頸。
「得了,藍側妃說的沒錯,本王當年即是馬賊出身,這天下有一半是靠著本王那幫馬賊兄弟打下的。本王雖出身不高,可功績不算低,這點皇后娘娘應該認可吧?」
周保強亦是惱怒,轉向皇后震懾的問。
墨心並未教他那恃功自傲的姿態壓倒,臉上掛著微笑道:「靖王功蓋天下,叱吒風雲,是何等的威風,誰敢小覷?!本宮記得幾年前皇上親自慰勞靖王麾下擊潰大業軍的有功將領,皇上要他們坐下卻無人敢動,直到靖王讓他們坐,這才敢坐,所以問本宮你的功績,本宮只能說小輩們無狀,不識英雄,該打屁股。」
皇后這話說得輕輕巧巧,語調不高不低,甚至還責備了藍筱悠,卻聽得周保強後背大汗,因為皇后雖未明著說出「功高震主」的話,可這意思也差不遠了,皇后責怪的不是藍筱悠,而是他靖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