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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便你吧!」他冷冷地丟下一句。「我只是想告訴你,明天必須回台北一趟,不知道何時回來……」
該死!他不想現在離開她,太多事情有待談開,而他和宋婉卿的口頭約定更是她必須知道的首號要務。
然而,此情此景天不時,地不利,人不和。他必頦冒險離開,仔細籌劃如何因應在他離去期間可能發生的種種變數。
清亮晶瑩的淚珠在她眼眶中盈盈轉動。
淚眼模糊中,看見他緩緩起身。
高大的背影遲疑半晌,終於走回喧鬧的會場。
盈眶的淚水輕輕滑落嫩頰。
一聲無奈的歎息在空氣間緩緩淡去。
晉江文學城 Hubert Lam掃校
「唉——」她鬱悶地吁口長氣。
鴻宇已經離開七天,這期間非常狠心地未曾主動與她聯絡!
紫螢覺得自己實在矛盾異常,當他在身邊時不希望他太接近,當他離開時偏又不爭氣地思念他。她真搞不懂自己究竟在想些什麼!
她仔細玩味他七天前所說的話,心情已由原先的激奮不平轉為若有所悟。
眼見近日來欲振乏力、舉止失神的情況日益嚴重,她無法不正視這項事實——鴻宇在她的生活中已經佔有非同小可的地位!
笑漸不聞聲漸悄,
多情卻被無情惱。
他這般毫無音訊,是否已對她的「無情」深深著惱?
原本明確清晰的目標在第三者的外力介入後,竟然產生如此劇烈的影響。
莫非鴻宇真的說中了?她對仁哥的感情只是一種孩子氣的迷戀,所以才會輕易在外力的影響下動搖不定?
但,執著了二十年的情感又豈能由得人說忘便忘!
「天啊!我已經變成一個花心大蘿蔔了,怎麼辦?」
她撐起下巴,鬱鬱不樂地坐在陽台上。觸目儘是好山好水,獨缺一副好心情做陪。
「小螢!」秀勳走進陽台,溫柔地拍拍她。「為何唉聲歎氣的?心情不好?」
「嬸嬸!」唉!這次第,怎一個「煩」字了得!
「小螢,我有話對你說!」
「我也是。」
秀勳溫柔體貼,向來是她吐露心事最好的對象。
但,她該從何啟齒呢?從她對鴻宇非比尋常的思念?從她對仁哥多年來的執著?
「好,你先說。」秀勳替她攏齊一頭秀髮。
「不,還是你先吧!」她忽然沒有精神說話了。
「也好!我想告訴你一件事情,這件事與賀鴻宇有關——「
繡芙蓉2003年7月19日更新
不行!你不能打電話給她!她已經被你寵壞了!你若繼續寵著她,她會更無法無天!
鴻宇盯著那具誘人的電話,全力抗拒心中拿起話筒撥號的衝動。
「該死!」他索性將手中文件全部堆在無辜的話筒上,眼不見心不煩。
此時離開她實在很不明智,他絕對肯定程秀勳必定趁他不在期間對她大咬耳朵,將他和宋婉卿的協議一五一十地說出來。
他原本計劃在下山前親口向她揭露這些內幕,偏偏兩人無巧不巧硬是挑在最後一夜兵戎相見。這下可好!他即使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平心而論,兩人七日前的爭執雖然令他氣憤,卻有它存在的必要。那番話在他心中醞釀已久,如今藉著這個機會表達出來,或多或少有助於她理清心中的千頭萬緒。
難在於他必須立刻離開她而無法乘勝追擊,如今更爆出協議之事,他懷疑自己已經是四面楚歌了。
是他做法自斃,恕不得人——既然他是個生性公平的人,他只好無奈地對自己承認這項事實。
於是,他開始想像當她發現真相時可能產生的反應——
首先,她百分之百暴跳如雷,罵他一堆難聽的字眼,再加上幾句「用錢買老婆」、「自以為金錢萬能」等。
其次,她開始自憐自艾,認為自己是個無辜的受害者,想像著放軟態度求他高抬貴手的可能性。
最後,當他返回山上時她會使盡各種手段、用盡各種藉口和他作對。
一切回到原點。
「該死!」他懊惱地扒過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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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他……我……媽媽……他?」她目瞪口呆,宛如被一道睛天霹靂當頭打中。天哪!鴻宇成為秦家果園的擁有人!他想藉此娶她!她茫然看著秀勳哀怨淒然的表情。
這項事實逐漸地滲入腦中,她開始領悟過來:她,秦紫螢,被賣身了!
「那只可惡的大老鼠!」熊熊怒火在心中沖天燃燒,一聲聲咒罵從緊咬的牙關間嘶吼出來。「那個用錢買老婆的傢伙,自以為金錢萬能,傲慢自大無知,我不會讓他稱心如意的。」
「紫螢……」
「那只披了羊皮的狼,披了狼皮的狐狸,披了狐皮的臭鼬,披了鼬皮的耗子……」她跳起來連珠炮般直罵下去。
「紫螢!」秀勳喝住她。「你冷靜點!」
「我怎能冷靜得了?莫名其妙被媽媽賣了!」
母親竟然是原凶之一、罪魁禍首。滿腔怒意立時化為自憐的淚水,在眼眶中轉動。
「她也是不得已的!如果你真的不想嫁給姓賀的,我們一定全力支持你的決定。」秀勳看見她淒然欲絕的表情,鼻頭逕自酸了。
「可是,如此一來爸爸的果園就會落在外人手上。我們根本沒那麼多錢贖回來啊!」幾千萬呢!她委屈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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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今天心情如何?」
么弟賀寰宇偕同美麗的未婚嬌妻走進辦公室裡,準新郎臉上永遠掛著一副五十萬瓦特的燦爛笑容。
他沒好氣地瞪他一眼,隨手將鋼筆扔開。
「我終於知道為何曹雪芹認為女人是水做的!」
小倆口對望一眼,在彼此眼中發現一模一樣的驚詫和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