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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不疼?」他柔聲詢問,拂開她半遮面頰的凌亂長髮。
「你是指哪裡?打針的地方或是手腕?」她氣呼呼欲從他膝上站起來,他卻環臂抱住她不讓她如願。
「都有。」他輕觸她仍然紅潤的俏臉。
「何必問呢?你根本不關心我。」她嘟起嘴,賭氣耍賴的意味更勝於憤怒。雙手當胸一抱,臉蛋撇開,氣鼓鼓地不肯看他。
看見她使著小性子的嬌蠻模樣,他一顆心早已化成春水,眼中有著無限的愛憐和寵溺。
可憐的小寶貝,平白無故挨上兩針!直比打在他自己身上更難過。
「誰說我不關心?一聽說你生病,我立刻打電話叫醫生上山,難道還不夠關心嗎?」
提起那個庸醫,她一肚子火立刻又燃燒起來,抬起頭和他鼻尖相對,惡狠狠地瞪住他。「那個蒙古大夫從哪裡找來的?『阿成』的獸醫院嗎?不分青紅皂白打了我兩針,沒病沒痛的不怕扎死人哪?」
他輕笑一陣,惹得她掄起粉拳當胸一記。「別亂動,會跌下去!那傢伙是個有牌有照的名醫,專治你這種頑皮病人的,可不是什麼臨時演員、牛醫馬醫。」
「用指甲想也知道他不可能是臨時演員,你們倆長得這麼像。說!他到底是誰?」
「他是我的大弟賀懷宇,只小我十一個月。」
哈!一丘之貉!
「好吧!他那兩針打在哪裡?我幫你揉揉。」
「不勞你費心。」她繼續坐在他腿上運用她專屬的耍賴特權。
被他忽略了整整二十四小時,還被一位庸醫折騰了三十分鐘,外加挨上兩針,這口氣真是憋得狠了!
「你到底在氣些什麼?氣我、氣你母親的事,或是氣懷宇?」
「都氣!」被他一算,她這才發現自己竟有這麼多題材可以大作文章!
「好吧!」他曲起手指逐一算給她聽。「我和你母親護著你進行協議或許不妥,可是你仍然擁有否決權,而且你並不排斥嫁給我——」他停頓片刻,看她不反駁後滿意地點點頭,繼續說下去。「你只是為了我們『瞞著你』而氣憤。至於我呢!既然我已下定決心非娶你不可,你對我想必也氣不上一輩子。所以,目前你只剩下懷宇可氣。」她張口欲言,他伸手阻止她。「而懷宇是我的弟弟,他今晚來此是出於我的徵召,如果他『診斷』得稍嫌過火,我會回去教訓他一頓,你別放在心上。」
這是你說的!她在心裡冷哼一聲。
基本上,他提出的前兩點她不想反駁,甚至為他決意娶她的言論暗暗欣喜;然而賀懷宇這樣整她,即使是出於鴻宇的唆使,她依然不準備輕易放他一條生路。
她一向是個極端護短的人,鴻宇好歹是她熟人,懷宇卻和她一點交情也沒有;再說,她又不是傻瓜,鴻宇寵愛她的程度她並非看不出來。他絕不可能教唆弟弟讓她挨針,所以這筆帳仍然得算在那個蒙古大夫頭上。
她眼珠子一轉,計上心頭。
「如果你真的這麼想,我也無話可說,一切照你的意思吧!」她溫馴地偎進他懷裡。
「真的?」他一臉狐疑。這小丫頭何時變得這般好商量?
「當然嘍!」她靠在他懷裡撒嬌。「可是人家打針的地方好痛吔!」
他憐惜之心大盛,忙問:「那兩針打在哪裡?我看看。」
可憐的小紫螢,竟受這毫無來由的皮肉之苦!
「不行!」她的語氣中藏著無限哀怨與自憐。「他打在人家屁股上。」
「什麼?」他的吼聲差點震聾她。
賀懷宇!你這小子居然連未來嫂子的豆腐都敢吃!
紫螢在肚裡悶笑得快胃出血。
賀懷宇!姑娘報仇,當天不晚。你皮在癢了!
鴻宇一把無名心火立時竄上來。
臀部!如此隱密的部位,連他這位未婚夫尚且未曾得見,懷宇居然捷足先登!他要宰了他!
瞧紫螢這一身細皮嫩肉,懷宇居然狠得下心拿針頭紮她!紫螢的小屁股渾圓可愛,如此誘人……
他的思緒開始轉彎,忽然發現膝上的小女人僅著一件單薄睡衣,式樣雖然保守,短袖短褲卻掩不住一身瑩白如玉的肌膚。上衣領口處因為兩人適才的纏鬥而露出大片香肩,柔軟的胸脯隱約可從滑開的衣領間瞄見一斑。
她兀自將蝶首埋在他頸窩裡無聲輕笑,品嚐著復仇滋味的甜美;驀然間,環在腰際的鐵臂漸漸縮緊。她不明所以地抬起頭,卻見到他眼中燃燒著異於怒火的熊熊烈焰。
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眼神自然羞赧地避開他灼人的視線。她曾見過他眸中常著笑意、怒氣、冷漠、擔憂,以及親吻她時無盡的柔情蜜意,而此時煥發的熾熱光芒卻是她前所未見。她情難自禁地迎上他眩惑人心的眼神。
他俊美的臉孔朝她逼近,俏臉下意識地往後退開,卻被他等在腦後的大手捉個正著。他的手穩定地施加壓力,催促她迎上他熱切渴盼的深吻。
他的唇需索地游移著,完全異於往日的溫柔體貼。她的芳唇被他舌尖近乎粗魯地翹開,無助地任他吸吮著齒頰間甜蜜的芳美。
鴻宇血脈賁張的身體在奪人心神的熱烈擁吻中緊緊貼合,兩顆奔放狂野的心在胸膛中狠狠敲擊。她的名字從他齒間瘖啞曳出——
「紫螢……」
她神智迷糊地回應著他的吻、他的呼喚,直到她化成一灘無依清泉,終於在他懷中找到全心追尋的歸屬。
叩!叩!叩!
房門上傳來一陣輕敲。
「小螢,賀先生,你們還好吧?」
契合的身軀猛然分開,紫螢面紅耳赤地跳下他的膝蓋,急急拉過一件長衫遮住衣不蔽體的嬌軀。
鴻宇重重喘了兩口氣,顫抖的雙手扒過頭髮,暗惱自己竟在此時此地這般失控。
在女友閨房中差點和她發生親密關係,而她的親人正睡在隔壁房裡,這種蠢事從未在他身上出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