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靜靜的聽著,不懂為什麼他會突然跟她說這些話。
他溫和一笑,「我讓你感到困惑了?我從不是多事之人,但為了福王,我樂意破例,我想請你耐著性子聽我說個故事。」
他示意她跟他一起走到前方的亭台內坐下,開始娓娓道來他跟魏蘭舟的所有故事,包括京城圍獵被刺殺、包括手足兄弟對他的一次次劫殺,再到他回到國內,在內鬥與根基未穩的雙重憂患下,魏蘭舟的一次次救援。
「為什麼跟我說這些?我只是個丫頭。」她忐忑難安,知道這麼多絕不是好事。
他微微一笑,「你不是丫頭,自從福王將心給了你後,你就是他最重要的人,既是他最重要的人,也是我這一國之主要護全之人。」
「國主……」她震撼極了,魏蘭舟告訴他的?他把他的心給了她?
「幾年前,我也曾交付真心給一名女子,只是,因為我不曾掩飾我對她的心,讓外人都知道她是我的軟肋,讓她身陷險境,最後香消玉殞,也因此,我不再讓任何女子靠近,回國當了國主,不選后妃,還得了個不近女色的明君虛名。」他嘲弄道。
「這事福王也知曉,所以,他或許是以另一種的方式來保護你,而這種保護不只保護你的安全,也在保護你的心拓跋鴻頓了一下,再看著她說,「也許,明明可以認認真真的告訴你,他有多在乎你,但卻用一種不正經、吊兒郎當的態度,讓你不得不懷疑他的真心,那麼,你或許便會阻止自己去愛他,如此一旦有了生離死別,你將不會太傷心。」
她明白,一對戀人或夫妻,若有一人離去,往往留下來的人比較可憐,「聽國主這麼說,一直有人要王爺的命嗎?」
聽她這麼問,他反而一臉詫異,「你不是知道他是無憂閣閣主?他告訴我,他跟你說了,他是朝廷跟許多江湖人的眼中釘,他們都想要他死。」
「本王告訴你一個天大的秘密,本王真的是無憂閣閣主,是聽當今皇上,就是本王的堂弟的命令在辦大事的!」
她突然想到那一句話,原來這事是真的,不能怪她啊,魏蘭舟說話老是不正經,她真的很難分辨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多話了?」魏蘭舟略帶嘲弄的聲音突然響起。
兩人頓時一怔,他們說得太專注,竟然沒發現不知何時魏蘭舟也走上亭台,也因為是他,守在另一邊的宮人並未阻攔。
「我只是希望你們可以得到幸福,即使短暫,但曾經擁有總比從來沒有、永留遺憾的好,這是我的切身之痛,也是我此生最大的遺憾。」拓跋鴻說得真切。
但這一席話卻讓他們兩人尷尬了。男女告白本該是當事者雙方的事,而拓跋鴻代魏蘭舟說了那麼多,現在還杵在現場,是要他們怎麼辦?
魏蘭舟沒法苛責在感情上只有一次經驗的好友,只能轉移話題,讓他跟小楚楚都自在點,「你準備得怎麼樣?可別輸了,丟了本王的臉。」
「才不會,我很努力。」她不自在的道,看著他的俊臉,心兒撲通狂跳,該死的,就說不該知道他那麼多事,她好怕拉不回自己的那顆心!
「為本王而努力,光想,本王就覺得幸福了。」他又吊兒郎當起來。
拓跋鴻瞪他一眼,搖搖頭,再看著她笑道:「他就是這樣,你明白了吧?」
「明白了,只是……只要想到福王府上還有一百多名美妾,我就覺得還是當朋友就好……我要回廚房忙了。」她終究還是說了真話,然後向兩人都行個禮,轉身離去。
「你真是的,一定要用這種吊兒郎當的一面對她?還有,怎麼不解釋真正跟那上百名美妾在一起的從來都不是你——」
「行了,還有些正經事要跟你說。」
魏蘭舟笑笑拍拍他的肩膀,話題轉為另一件事,他們要離開的事,已經傳到劉耿跟岳威的耳裡,兩個老傢伙跑到他們的船上要制止他們離開,他的人將兩人綁了丟到某艘無人船裡,等到船開後,讓他派人再去鬆綁。
「至於翼王?」魏蘭舟看著他,希望他沒有心軟。
拓跋鴻苦笑,「他再也出不了夏宮,在他如你所言,起了殺我之心時,我在夏宮內外早就佈置好人手,他再也出不來了。」他將他軟禁了。
兩個時辰後,在金碧輝煌的大廳內,檜木長桌上放著兩道剛出爐的點心,同樣散發著讓人垂誕三尺的香味。
拓跋彩月做的是一種類似蒸餃類的東西,大小約一個手掌,內餡是豬絞肉、蛋及幾種海貝類調味,擺放在一如海貝的瓷碟上,色香味俱全。
楚心恬做的卻是現代人才知道的千層派,但這並不是她原先設定要做的點心,而是臨時轉念才更改的,外表圓形呈現金黃色,泛著蛋黃的香氣,這一道甜點並不是為討好魏蘭舟而做,而是為了向他表達她的心思。
由於她的表情有些嚴肅,搞得氣氛也緊張起來。三小廝互看彼此,他們原本不緊張的,想也知道獲勝的一定是小楚楚,可是也不知怎麼,看她的表情,竟讓他的一顆心提得高高的。
拓跋彩月也被弄得得緊張兮兮,事實上,她壓根沒想將楚心恬打敗,她是要當紅娘,不是要棒打鴛鴦,她心裡的人從來都不是福王!
魏蘭舟看著楚心恬的樣子,也覺得哪裡不對勁,她不會以為他會讓她留下吧?
因為他是判官,所以,兩小盤點心已經送到他身前的小桌子。
拓跋鴻身為國主,身前也有兩小盤。
兩人在眾人的目光下開始品嚐,第一口兩人眼睛都一亮,一甜一鹹,味道各有風味,但小楚楚的不管外型或口感都特別令人驚艷,算是前所未見,很想讓人一口一口的塞滿嘴。
魏蘭舟抬頭看著她,笑道:「小楚楚,本王說話,你贏了。」
「王爺真是徹底的大偏心!我不管,就算輸了,我也要吃吃看你這東西是什麼味道。」拓跋彩月是半點傷心也沒有,只是看著楚心恬,覺得她好像哪裡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