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襲的紅裳、紅鞋,頭上還綁有紅緞,哼,幸虧臉上素淨,否則真讓人以為她是剛唱完戲或逃婚出來的!
第一章 妖魔天子(2)
「你是表叔的什麼人?」打量完她,南宮策質問,語氣生生冷冷,令人不寒而慄。
偏偏面前的女子似乎沒有聽出危險,仍是擺著笑臉道:「我是侯爺的妹妹,您的表姑姑!」她再次提了那五個字。
至此,李三重已經沒有勇氣看主子的臉色了。
南宮策冷然的笑了。「你才幾歲,敢自稱朕的姑姑?」他瞧她一眼的問。
她依舊笑咪咪的。「臣女今年已經二十五有了—」
「二十五」李三重聽了忍不住瞪凸了眼。不會吧,她看起來像個小丫頭,居然已經是個二十五歲的老女人
南宮策只是略瞇了下眼,神情倒無多大的變化。「表叔為何沒親自接駕?」他再問。
「大哥病兩年了,下不了床。」她收拾起笑臉,圓圓的臉龐露出哀傷之色。
「所以,謝家就派你來迎接朕?」他並不關心表叔的死活,在意的是,為何派這蠢女人來迎駕!
謝紅花不好意思的搔搔頭,那模樣一點也不像位皇族名媛,倒像是一般丫頭。「大哥重病,幾個嫂子又都年紀大了,行動不便,因此由臣女出面最恰當。」她眼睛笑成月牙形的解釋。
「謝家沒有其它男丁了嗎?」謝家脫離朝堂太久,他幾乎遺忘這個家族的存在了。
「大哥膝下無子,謝家就只剩我與大哥兩人,不過,我與大哥的年紀相差了三十多歲,也還算年輕,等將來成親後,是有機會再為謝家增添後嗣的。」她自顧自的說。
成親?她的話讓他想起十一歲登基那年,謝家有女十四,請旨出嫁,但禮部頒法全國禁婚三年,以利他後宮選秀,可是之後他並未見到謝家女兒入宮候選,現在想來,眼前這自稱是他姑姑的女人應該就是那原本待嫁的女兒了。
「這麼說來,謝家已凋零到剩下女流之輩撐場面了,那麼朕在行宮裡的一切,是否都由你負責?」他厲芒一閃後,笑問。
她忍不住仰頭瞧他,見他雖然滿眼笑意,可卻令人一點都不覺得有任何親切之意。「呃……是的,有任何需要請太上皇儘管指示,畢竟咱們是親戚嘛!」
李三重再度翻白眼。這女人可真敢,攀親帶故完全不遺餘力!
太上皇輕哼,旁人瞧不出他的喜怒,但伺候他三年的自己可是再清楚不過,主子眼角輕揚,看似面無表情,實則殺氣已現,唉,這女人,離死不遠矣。
「你領朕進去吧。」南宮策「笑臉」以對。
他忍不住頭皮發麻。主子越笑,後果越驚人啊!
「好的。」終於不用再跪,她吃力的要站起身。
李三重瞧著。看來她說腳受傷不是假的,只是,沒人敢觸碰的鑾駕,她竟抱著轎桿當柱子的撐著站起來,她到底明不明白眼前的人是誰?能容她這樣放肆嗎
這女人若不是活在洞穴裡,不知世事,就是腦袋不太靈光。
南宮策雙眸瞇起,瞧著她明明皺眉卻還是帶笑的嘴角,讓他越看越心癢。好久沒這種感覺了,自從……他彷彿憶起了什麼。
「你們要做什麼」謝紅花雙腳離地,被人架著走,不住驚慌的問。
「太上皇有令,砍去你的雙腿!」架著她的人「好心」的告知。
「砍、砍我的腿?為什麼?」這下她真驚了。好端端的,她的腿犯了誰?
「太上皇昨夜裡教蚊子給咬了。」
「這……這跟砍我的腿有什麼關係?」
「龍腿被咬,表明你照顧不周,太上皇發怒,拿你的腿來抵罪!」說起來,也怪令人同情的,太上皇被不長眼的蚊子咬了一口,這女人就得用雙腿來賠,這還不冤嗎?
「這太不講理,我得找太上皇說理去!」她心急的道。
「你想找太上皇理論?」架著她的人訝然。這女人是史上第一人敢找太上皇抗議的,膽子未免也太大了
「這事不公平,我不服氣,得找他說清楚!」
「這事哪裡不公平了?」一道悠然夾著傲氣的聲音飄進她的耳朵裡。
太好了,正愁他們不會讓她去見他,想不到正主兒自己出現了!
但,他怎麼會這麼巧的現身?
放眼瞧,這是行館的後院,中央放了一副刑具。這莫不是臨時刑場吧?而某人早就懶懶愜意的坐靠在樹邊的長椅上喝茶吹風,難不成,他是專程來觀刑的?
被放下後,她立即快步走向南宮策,眾人都以為,她會撲過去抱住椅腳向他求饒,但她卻只是停在他的面前,圓臉紅通通的,連下跪也沒有,圓瞳還敢直視他,神情有些氣呼呼。
「太上皇,您不過被蚊子咬上一口,卻要砍我的腿,這說不過去!」她抗議。
「讓你的腿與朕相提並論,你不認為已是抬舉你了?」他諷聲懶問。
謝紅花鼓起腮幫子。「臣女的腿怎好與太上皇相比,只是覺得這罰得未免莫名其妙。」
「莫名其妙?朕的腿難道活該被咬?」他臉色微變。
「但蚊子不歸臣女管啊!」
「行館由謝家負責,行館裡的蚊子當然也聽命於你。」
「照您這麼說,天下歸太上皇管,這行館的蚊子也該聽命於您,您不去制止蚊子別冒犯龍腿,卻來責罰我放任蚊子咬人,所以我才說,這事不公道。」
沒料到有人敢同他辯,他不禁一愣。「你要朕也治自己的罪?」
她竟敢點頭,而且臉上那笑意好像他終於聽懂她的話了。「倘若臣女有罪,太上皇同罪。」
身旁人聽了無不舌頭打結,眼珠瞪大了。
這種大逆不道的話她也敢講
這女子瘋了不成!
南宮策呼吸明顯加沉,怎料對方還不知死活地繼續說:「太上皇,算了吧,罰我等於您也要自罰,何苦來哉,蚊子的事臣女之後會要人全面撲滅,絕不再讓您的龍體受到欺侮的。」
他俊臉逐漸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