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見太君與任狂相處融洽,她不知該喜該愁,她看得出來任狂是有意想討太君歡心,但,他這麼做圖的是什麼?
不論他想要什麼,她都無法交付給他呀,不管是她的人,抑是她的心。
瞟向姑母,心知此刻不適合跟她談什麼,斯凝玉再待了一會,便借口還有事要忙,先行離去。
「玉弟,橫豎我閒著也是閒著,你要上哪,我跟你一道去吧。」她一起身,任狂也站了起來。
「嗯。」她漫應一聲,向斯太君告退後,兩人相偕走出。
「做什麼愁著一張臉?」沒有忽略自家義弟兼愛人臉上細微的情緒,任狂抬起她的下顎,雙目緊鎖著身前的人。
她拍掉他放肆的手,輕語。
「我不知你在打什麼主意,只能跟你說別在我身上枉費心思,因為,我與你除了義兄弟之外,不可能再有其他。」
任狂眉目輕揚,難得正經。
「玉弟,我這輩子想要的事物不多,一旦真讓我看上眼,就非得到手不可。」
斯凝玉被他話裡的執著駭住,她知他並非在恫嚇自己,以他的心性,若有中意之物,即使不擇手段也要得到。
四年前她就隱約察覺他對她懷著一股莫名的情愫,看來四年後,這份情愫不僅沒減,反而更加濃烈,她怕……兩人會這麼牽扯個沒完。
她的身上扛滿了責任,至於感情,她不能也不該妄想。
見其聞言後臉色微沉,任狂嗓音一緩,不想在此刻相逼,便端起一張笑臉,接著說:「罷了,今日不提這些事。你要上哪去?」
「我要到城裡幾家店舖看看。」既然無法從姑母那裡拿到帳冊,她就親自過去查個清楚。
爹過世前,她便發覺帳目似有問題,稟告過爹後,爹說會向姑母問清楚,豈知不久之後便驟逝。
兩人走向馬房,各騎一馬,不久來到城裡,斯凝玉逐家清查帳目,無暇再理會任狂,要他自個兒到城內閒晃。
待查完兩家店舖的帳,天色已轉暗,她心忖任狂應已先行回斯家莊,便跨上馬,也準備回去。
眸光不經意一瞥,正巧看見秦少生送天星幫那師徒三人走出秦記藥鋪。
那秦記藥鋪是秦光泰父子所經營,秦家在揚州城內常施藥義診,因此很得民心。
待天星幫那三人離開後,她才上前。
「少生。」
「噫?鎮玉,你怎在這?」
「我剛巧要回去,看見你同天星幫的人在說話,你與他們熟識嗎?」
「也不算熟,他們適才來藥鋪裡抓了幾味藥,所以便和他們閒聊了會兒。怎麼,鎮玉,你識得他們?」
「四年前曾見過,沒想到四年後再見,他們武功陡然倍增不少。」思及一事,她立刻追問:「少生,你可曾聽過神藥之事?」
「你說的是江湖傳言,服食之後能助人內力大增的神藥?」
「沒錯,我懷疑他們可能服食了此種藥物,才會武功大進。」
「相傳那神藥頗有奇效,若他們服食了此藥,那也不足為奇,畢竟習武之人,哪個不想增加自個兒的功力。」
「話是沒錯,但我懷疑那神藥久服之後,恐對身子有損。」
「你為何會做此想?」秦少生吃了一驚。
「我義兄調查到有人打著碧血令的名號,宣稱昔日血盟堡之人便是服用了那神藥,所以才會擁有一身驚人武藝。」靳凝玉毫不隱瞞的將所知的事告訴好友。
「那碧血令原是我義兄贈與我之物,但我爹過世之後便遺失了,如今竟有人打著它的名號在販售神藥,這不令人起疑嗎?」
「你說的也不無道理,不過你義兄為何會有那碧血令?莫非他與當年的血盟堡有什麼關連?」秦少生思索片刻後道。
「我不知我義兄是否與血盟堡有關,他只說那令牌是他幼年時,有人贈與他的。」
「是嗎?聽來你這義兄來歷似乎很神秘。」說著,他想起一事,連忙關切的問:「對了,你追查你爹的死因,可有查到什麼線索?」
「我在我爹屍首附近發現了一件東西。」她將那截隨身攜帶的斷玉取出,「我總覺得這截斷玉頗為眼熟,一時卻想不出曾在何人身上見過。少生,你看看可有印象?」她將那截玉遞給他。
秦少生低眸細看,隨即搖了搖頭。
「我沒見過這玉。你爹的死,我和我爹也在幫忙追查,若有發現什麼線索,會立刻派人通知你。」
「那就有勞少生和秦世伯了。」她感激的抱拳道謝。
兩人再說了片刻,斯凝玉便與他道別,驅馬離開。
隱密的斗室內,兩名男子正在密談著。
「他遲早會發現有異的,現下該怎麼辦?」有些焦急的男音說道。
「一不做、二不休,趁他還未察覺之前,咱們先下手為強,除掉他。」另一道男嗓陰狠的回話。
「可他武功不弱,恐不容易得手。若真要動手,只能像上次一樣,暗中下毒了。」
「這回不需要咱們親自動手,借刀殺人即可。」
「要借誰的刀?」
「誰跟他有仇,就借誰的刀。只要再拿些神藥利誘,他們自然乖乖替咱們把事情辦妥。」
「您說的是他們?」
「沒錯。」
第6章(1)
一如昨日,斯凝玉今日也進城,到斯家莊商號裡查帳。
這一查便查到傍晚時分,她才驅馬返莊。
途中行經一處林間,驀然出現三名蒙面人攔住她的去路。
「敢問幾位兄台半途攔路,有何貴事?」察覺幾人來意不善,她暗自戒備。
「咱們是來送你下地獄的!」撂下一句狠話後,三人便不再多言,猝然發動攻勢。
交手數招,斯凝玉便發現這三人武功高強,她無法力敵。
不敢戀戰,她隨即施展輕功想趁隙脫逃,冷不防其中一人卻揚手朝她射來一枚暗器,腿上中鏢,讓她從半空中墜了下來。
三人立刻包圍住她。
「師兄,你這鏢射得好,看他還能往哪逃!」一名蒙面人稱讚。
「敢問斯某可曾得罪過三位?為何你們如此相逼?」斯凝玉強忍著腿上的傷,環顧眼前目露殺意的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