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什麼意思。我過度自信?你認為我在吹噓?」
「嗯。」
「又『嗯』,你當我會讀心術嗎?都講過要明白清楚地把訊息傳達給對方就得靠嘴巴活動。」她剛說完,只見他立刻俯身向前,徐皎月一驚,連忙摀住嘴巴往後退開兩步,急急解釋,「我講的不是這種活動。」
他知道啊,可是他更喜歡「這種活動」。
誰讓他在學會溫良恭儉讓之前,先學會「想要的就搶,搶到手的就先入口」,不給任何人有可乖之機後,直接攻掠。
他要她,便直接表明心跡,便用最直接的方式要到底。
所以是的,他要吻她,吻一次兩次五次十次,直到她喜歡上他的吻,直到她被他的力量懾服,直到她也喜歡他、愛他,願意躲在他的羽翼之下,這是他要用的方法。
可是……徐皎月緊緊盯著他,眼底帶著警戒。
她不是狼之女,她是系統大娘教出來的女兒,她自尊自重,她不是能被絕對力量懾服的女子。
確實,她喜歡他,因為他是第一個給她正評的人,因為他是第一個讓她知道被喜歡是多麼愉快的人,因為他帶給她人生最美好的一段。
更別說現在的他丰神俊朗、氣宇軒昂,這樣的男子不管走到哪裡都會輕易擄獲女子的心。
想要不喜歡他,真的是艱難挑戰呢!
只是她習慣讓理智跑在感情前面,她考慮的東西太多,顧慮的事更是多不勝數,所以……喜歡?她會努力控制。
他縮回身子,順著她想要的「活動」,說:「我相信你的手藝很好。」
「這點,你完全不必懷疑。」
得到滿意答案,她再度進入廚房。
不久廚房裡出現切菜聲、鍋鏟聲,這些聲音加在一起,勾勒出一幅歲月靜好。
蕭承陽沒離開院子裡的矮凳,嗯哼、啊哈還是蹲在他的腳邊,他依然有一下沒一下地摸著它們的毛。
不久,廚房裡飄出飯菜香,閉上眼睛細細嗅聞,他有很好的嗅覺,所以他聞到蜂蜜甜甜的味道,聞到炒花生的香味……
風從耳邊吹過,他隨手撿起一塊石頭,從懷裡拿出匕首輕輕雕劃著,石頭上慢慢浮上圖案,少男負著少女,兩匹白狼一左一右跟隨……
屋門被推開,滿頭大汗的董裴軒走進來,發現蕭承陽和徐皎月已經回家。
「去了哪裡?」他倒不是擔心安危,蕭承陽的武功足以保護徐皎月,只是孤男寡女在外頭待上一夜……
徐皎月和北陽王……董裴軒本還想抗爭一把的,但以卵擊石是什麼下場?他很清楚,蕭承陽是何等男人,就算他抗爭到死,蕭承陽決定的事,誰能改變?
因此王和肯定出局,至於皎月那丫頭,恐怕早就被他擺平。
董裴軒沒有期待答案,但蕭承陽回答了。「山上。」
不會吧,他對自己有這麼……尊重?突然間雞皮疙瘩掉滿地,董裴軒有種天有不測風雲的危機感。帶著兩分試探,他再加碼:「昨晚怎麼沒回來?」
「有事。」
這答案擺明了敷衍,董裴軒卻鬆口氣,對嘛,這才是北陽王該有的態度。
呼……蕭承陽沒生病,不過既然他肯回答……他再一度試探。「有什麼事?」
「重要的事。」
「這兩匹狼是在山上撿的?」
這話白問了,誰那麼有本事,出去繞一圈就能撿兩匹狼回來,當中肯定有故事,只是這故事,北陽王肯費唇舌對他說明?
「不是。」白狼是朋友。
就這樣,徐皎月做好一頓飯,董裴軒問一堆問題,還是沒把想知道的問出來。
碗盤擺好,徐皎月招呼,「董叔、蕭大哥吃飯。」
兩人上桌,徐皎月問:「董叔,你去哪兒?」
「徐家。」
「奶奶同意我在這裡待久一點?」
「有銀子,她會不同意?」
這話說得夠酸,徐皎月垮了肩,卻不能指控董裴軒說謊。是啊,對奶奶而言,她的存在不會比銀子更重要。
「對了,徐家老太婆讓我囑咐你一句話。」
囑咐?是讓她小心好好照顧身體嗎?揚起眉頭,眼底含笑,徐皎月問:「奶奶囑咐什麼?」
渴望親情的目光看在兩人眠裡,心氣不平,董裴軒說:「她讓你早點把雙面繡屏完成。」
歎氣,果然是她想多了,奶奶哪會在乎她的身體?勉強一笑,她說:「試試我熬的魚湯,熬很久呢,你們看,是奶白色的。」
這話題轉得有些硬,硬到蕭承陽的心磕著,冷冽了雙眼,他對徐家更不耐煩了。
「皎月,你來說,那兩隻白狼是怎麼回事?」董裴軒轉移話題的本事明顯比她好很多。
說到這個,徐皎月提起興致。「董叔,你記不記得我很小的時候,在山上迷路,是你找到我、把我帶回家的……」她嘩啦嘩啦地說著。
蕭承陽討厭多嘴的女人,但她的多嘴一點都不討厭,相反的,他很喜歡、很喜歡,她軟軟甜甜糯糯的聲音,一如當年。
故事走到尾聲,董裴軒不敢置信地看看徐皎月、再看看蕭承陽。「不會吧,天底下竟然有這麼巧合的事?當年皎月竟然是……」
更讓人不敢相信的是……不是謠言啊,當年被救回來的三皇子確實是隻怪獸。
從野獸變成人,變成呼風喚雨的大將軍,變成人人景仰的北陽王……他經歷過多少事情?
「我也意外呢,最開心的是當年的狼哥哥、狼姊姊還活著,你沒看見它們竟然還認得出蕭大哥,真教人感動。」
感動嗎?是該感動,蕭承陽從沒想過還有重逢的一天。
有絕對的能力之後,他開始徹查所有買賣過自己的人,一路追查下來,查到溪山村,偏他並不確定當年自己被抓走的地方是溪山村。
從北方返京,匆促間又集結兵力前往南邊,若不是想揪出趙擎,他不會在行軍半途溜走、不會到杞州,更不會遇到徐皎月。
這是老天給的機會,讓他與月月與白狼夫妻再度見面,他感激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