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出代價,任何人都覺得兩全其美,只有一個人拚命了不要,說麻煩,說笑話,哈,就是不講自己的清白。當年金姨娘害我,我都鬧回娘家爭個水落石出,現在說靜淞害謹月,謹月不但不爭,還想息事寧人,媳婦看來看去就是謹月說謊了,照靜淞剛剛說的,賀家不派人來接,那我不是又要張羅一次婚事?」
徐老太太笑,「她喊了你這麼多年母親,就辛苦點吧。」
「媳婦醜話說在前面,謹月雖然還是清白之身,但已經過了賀家門,要嫁只能低嫁了,老太太到時候可別說媳婦不上心。」
「老身懂。」徐老太太溫言,「你辛苦了。」
被這樣一安撫,趙氏有點不好意思,「媳婦不敢托大。」
徐謹月一臉茫然,什麼?!嫡母看出來了?老太太也看出來了?兩人在商量她下一次的婚事?不要,她喜歡賀三爺啊,文質彬彬,英姿颯爽,笑起來的樣子好看極了。
她要給賀三爺生下兒子,然後三爺會很高興,讓她當平妻,徐靜淞會犯錯下堂,自己就被扶正,兒子也成了嫡子,這時候賀三爺捐到官,自己成了誥命夫人,大年初二回到徐家,無比風光。她不要被留在徐家再嫁,不要。
她想再求求祖母,但不知道為什麼,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徐靜淞在家癱了兩天,又收拾行李準備回賀家,徐昭川捨不得,又感激,姊姊一回來就忙著給自己解決事情,上書院的衣服怎麼換洗,還有張二小姐…………徐昭川暗暗發誓,自己一定要考取舉人,讓賀家知道姊姊有個舉人弟弟,好不會小瞧於她。
李氏自然各種不捨,各種交代,恨不得把庫房的好東西一股腦兒全打包給女兒帶回去,是程嬤嬤說車子真裝不下,這才作罷。
車行轆轆,一大早就出徐家,怕顛著徐靜淞,整路緩緩而行,三個時辰的路硬是走了五個時辰,直到黃昏時分這才回到賀家。
馬車照例從側門進入,下車時,徐靜淞卻覺得不太對,「怎麼都沒人?」
照說朗霞院的下人知道她黃昏到,會派人在車棚等的。
程嬤嬤也奇怪,「就算閔嬤嬤一時迷糊,香墨那幾個丫頭難道都沒人想起?還有,那幾個車伕跑哪去了?」
徐靜淞內心隱隱不安,好像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一樣,腳步不由得快了起來,程嬤嬤在後頭讓她慢點,也不聽。
一路上沒看到一個丫頭,一個園丁。
回到朗霞院,閔嬤嬤上來,眼睛紅紅的,「老奴見過三奶奶。」
「閔嬤嬤,這是怎麼啦?我回來都沒見到半個人。」
閔嬤嬤一聽又哭,「三奶奶先進房換件衣服吧,三爺在老爺那裡,等一下才過來,老奴雖然服侍三爺多年,但終究是奴婢,不好說主人家的事情。」
徐靜淞滿肚子疑問,但也知道閔嬤嬤是打定主意不開口了,只好帶著問號回到房間,洗了個澡,換過常服,想著自己要不要殺過去公爹那邊問個清楚。
徐靜淞看著院子裡的日晷,差不多酉初了,賀彬蔚還在他爹那邊?什麼大事要說這麼久?
日影靜靜移動,就在她不知道第幾次跟自己說「忍著」的時候,外頭傳來一聲聲問安,三爺回來了。
徐靜淞連忙挪到格扇旁,見賀彬蔚大步流星走過來,神色如常。
很神奇,所有的不安在看到他的時候,瞬間就消失了,剛剛還在想著怎麼辦,現在想著管他呢。
「三爺。」
「你回來了。」賀彬蔚一臉溫和,「家裡人可好?」
「都好,跟我出嫁時沒什麼差別,倒是賀家,出了什麼事情?」
賀彬蔚皺眉,「誰跟你碎嘴了?」
「我又不是傻子,氛圍這麼緊張,不用人說我也知道家裡有事。」徐靜淞拉住他的手,「我們是夫妻,應該一起面對。」
「進去說吧。」
「好。」
第十一章 這是欺君之罪(2)
兩人屏退下人,徐靜淞給他倒了茶,賀彬蔚似乎在考慮著要怎麼開口,徐靜淞也不催,靜靜的等。
半晌,他才道:「宮裡過年時誕生了一個小公主,是最寵愛的何嬪誕下來的,皇上愛屋及烏,對這小公主十分寵愛,小公主冬天出生,不怕冷卻怕熱,明明還沒到夏天,常常一身汗,後來宮中尚衣局用我們賀家去年進貢的綠色夏紗做了衣服,沒想到小公主穿了,整個人變成綠色,太醫說是染料太次等,所以把顏色過到公主皮膚上,過一陣子自然會褪,小公主雖然無恙,但我們貢了次品紗,這是欺君。」
徐靜淞錯愕,「怎,怎麼會,公公是個小心的人,大哥更是事必躬親,怎麼可能貢出次品紗。」
欺君?是可以殺頭的。
是誰這麼恨賀家,這樣往死裡弄?
「我也是這樣想,要上貢的東西,不要說染料,從染色石開始,父親跟大哥都親手挑選,怎可能出錯,但小公主變綠又是真的,那紗想必被人換過,官府早上已經來了命令,賀家只進不出,所有在外面的人都得召回來,哪怕只是一個買菜婆子都得回賀家-明天要對名
「沒有。」徐謹月啜泣否認,「老太太,您看,四妹妹為了誣陷於我,什麼謊話都說得出來,她是真的不會顧及姊妹親情,還請老太太教誨教誨她,三叔跟三嬸娘都還在府上,四妹妹會聽您的話的。」
這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老太太,您就下命令吧,為了爹娘好安生,四妹妹不敢違背您的話。
徐靜淞氣極反笑,「這樣吧,祖母,就讓徐謹月先留在徐家,孫女兒回賀家後,請三爺親自寫信給您,說上I說有沒有這回事。若她真的陷害於我,代表對主母不忠,這種不忠心的隨嫁,我自然不能接回去,她的將來就看大伯娘怎麼張羅,相反的,若是我誣陷於她,那我就粉轎接人,直接抬人當姨娘,祖母您說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