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連忙說:「媳婦瞧著可以,現在各說各話,只有賀三爺能作證。」
身為母親,她自然相信自己的閨女,這主意很好,徐謹月就留在徐家讓大嫂趙氏另外發嫁,並不是她這母親小氣,是有異心的姨娘真不能要,徐謹月一身都跟金姨娘學的,哪能是什麼好貨色。
婚事定了後,足足有半年準備時間,徐謹月一次也沒來清越院拜見未來的主母,可見沒把自己當成隨嫁,那傲慢,是把自已當成未來平妻了。
金姨娘以前就掉過孩子,還想趁機陷害趙氏登上平妻之位,徐謹月一旦有了名分也不會安於現狀,肯定會開始想弄死正妻。
這樣的人在靜淞旁邊,她不放心,靜淞的提議很好。
男人三妻四妾天經地義,但不能要個想弄正妻的。、徐謹月卻是一呆,原本只想哄得祖母下命令,沒想到徐靜淞會這樣說,她怎麼辦,她總不能說賀三爺也說謊。
徐老太太想了想,「那就這樣吧。」
徐謹月覺得有點冒汗,「老太太,這,這樣……太麻煩了。」
徐靜淞笑了,「我是正房,我都不嫌麻煩,你一個隨嫁,嫌什麼麻煩。」
「祖,祖母發話就好,何……何必給賀三爺看笑話。」
「賀三爺跟我是夫妻,我都不介意,你有什麼好介意。」
「淞丫頭說的在理。」徐老太太發言,「你誣賴淞丫頭,你就別回賀家,淞丫頭誣賴你,那你就直接抬成姨娘,老身都這把年紀了,還沒想出比這更兩全其美的辦法,不管是誰,對姊妹不友愛的,就自己擔著吧。」
李氏連忙鞠躬,「媳婦謝謝老太太,老太太處事公道。」
趙氏卻有意見,「老太太,這樣不行哪,我已經給謹月張羅一次了,這樣還要張羅二次?」
徐老太太哦的一聲,「你怎麼又有把握,一定是謹月錯了?」
「唉喔,老太太,您可別說您看不出來,靜淞提這方法挺妙的,不管誰使壞,那人都得綠,下人大概是慌了,今日怠慢不少。」
「是,下人大概是慌了,今日怠慢不少。」
「是不是宮中有人想弄賀家?」
「這還得打聽。」賀彬蔚一臉嚴肅,突然想起,「徐隨嫁呢?」
講到徐謹月,徐靜淞就一肚子火,「她又在徐家想陷害我,我直接把她留那裡了,現在怎麼辦,讓人去叫她來嗎?」
明天官府要來對名錄,每個人都要到,少一個,賀家都要擔上藏匿的罪名,欺君之後藏匿,那是罪加一等。
真罰起來,賀家整個滅了都不冤枉,古代欺君就是這麼可怕。
賀彬蔚朗聲,「來人,快馬去徐家,把徐隨嫁接來。」
外頭是香墨的聲音,「是,奴婢馬上去辦。」
徐靜淞懊惱,出門時徐謹月一直死求活求,早知道直接把她挎來了,省得現在還要奔波一趟,想到變綠的小公主,又覺得奇怪,「我們賀家,雖然是皇商,但並不是多惹眼,怎麼會有人想陷害我們?供次等品,這罰起來可大可小的。」
賀彬蔚皺眉,「聽說何嬪原本是宮女,被皇上看中了這才一步登天,背景十分簡單,我們早上湊了十萬兩送去何嬪那邊,她已經收下了,皇上若是過去安慰她,她自然會說些好話。」
徐靜淞鬆了一口氣,「幸好她收了。」
雖然那十萬兩應該是賀彬蔚原本的捐官銀,不過前程哪有家人重要,接下來,他只能自己考,考中進士不夠,要上殿試讓皇上留下印象,這才有前程。
只希望小公主身體棒棒,何嬪幫忙美言,讓皇上對賀家的懲罰輕一點,不過牢獄之災是躲不過了,差別在於關幾個,還是關一家。
奇怪,自己不是金兔命嗎?怎麼感覺沒旺到賀家啊,老天爺,您可長長眼,賀彬蔚年紀輕輕就幫助了朝然寺的乞丐自立,賀老太太更是年年捐錢給浴佛寺,金銀散去也沒關係,只求家宅平安。
見賀彬蔚著腦,徐靜淞安慰,「三爺別想了,我伺候你吃晚飯吧。」
賀彬蔚無奈又好笑,「這時候還想著吃。」
「我不餓,兒子餓呢。」
男人一聽,便笑了,摸摸她已經鼓起來的肚子,眉頭漸開,過了一會揚聲道:「來人,擺飯。」
即便是大難臨頭,但賀家多年根基,體面可都不少,上了桂花醬魚,油悶黃雞,湖米三鮮,清蒸河蝦等四個葷菜,腰果菜心,珍珠豆腐,釀冬瓜,翠綠鳳尾等四個素菜,鹹湯是姜絲豬肚,甜湯是紅豆湯圓。
夫妻在花梨木桌邊坐了下來,徐靜淞替他夾了一筷子桂花醬魚——男子漢大丈夫,不能重吃,所以賀彬蔚看起來似乎不挑食,但那也只是看起來,誰沒幾個喜歡的東西哪,徐靜淞就知道他愛吃魚。
賀彬蔚雖然是每道菜都會下筷,不過會在最後一筷夾魚,吃完了就停,這點很可愛,好吃的東西要放後頭。
食不言,寢不語,但徐靜淞從來不管這一套,吃飯不講話多可怕,又不是外人,他們可是夫妻哪。
何況今日賀家出事,要是不講話,那更可怕了。
吃了一筷子自己喜歡的翠綠鳳尾,「三爺不用擔心,何嬪既然收了我們十萬兩,皇上過去肯定會說好話的,只要小公主的娘不生氣,皇上又能氣到哪裡去。」
「是啊,她願意收,真是萬幸。」賀彬蔚似乎有感而發,「也幸虧是何嬪。」
「怎麼了,三爺剛剛說她很受寵,怎麼現在又好像慶幸的是她生出來的小公主?受寵嬪妃生的被害了,不是更麻煩嗎?」徐靜淞自問不笨,但這道理她真的不懂,講白了就像騙人,壞人會騙一般人,不敢去騙黑社會,不受寵的妃子就是一般人,受寵的那就是黑社會,有背景,有權勢,惹到他們很麻煩。
賀彬蔚解釋,「何嬪家貧,入宮是當粗使宮女的,一開始是在洗衣房負責收送衣服,這種粗活都是趁著晚上,你想,若是所有的宮女都在白天移動,那宮中要亂成什麼樣子,自然是以不打擾嬪妃休息為主,能在晚上做的,就在晚上做,收送衣服就是其中一項,卻沒想到一日皇上睡不著,起來御花園逛逛,又只要一個小監兒陪,她遠見只有一盞燈,料想不適人,所以沒避,沒想到就這樣跟皇上照了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