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真的無緣無故闖進我家,還把我打得渾身是傷。」男人仍不放棄想狡賴。
「將來一旦上了法庭就是作偽證。」駱明熹也不生氣,以此威嚇他。
「什麼?!」男人明顯大吃一驚。
這也是駱明熹今天過來的目的。雖然私下替詠純和解並不是問題,但是她堅決不和解的態度也不能不理會。
於理,要她跟這種人渣和解也確實說不過去,所以他才會過來試著要男人撤回告訴。
「除了要康小姐賠償你醫藥費的部分外,關於作偽證的部分我也會要求法官一併處理。」
男人聽了更加心驚,「不是這樣的,拜託你別告訴法官。」
「如果你堅持要提出告訴,我也只能這麼做了。」駱明熹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
男人陷入掙扎,雖然他是為了要敲詐醫藥費才提告,若因此惹上官司,可就得不償失。
兩者衡量之下,儘管心有未甘,男人最後仍不得不撤回告訴。
康詠純是親自從男人嘴裡,聽到要撤回告訴的事情,因為他憤恨難平地跑來找她——
「算你走運,有檢察官幫你頂著,這回的官司就算了,但你別以為我會放過你!」
對於他的警告,她壓根沒放在眼裡,但是對他撤回告訴一事仍感到意外,尤其當她知道事情居然跟駱明熹有關時。
隔天,在到便利商店工作以前,康詠純特地繞到了地檢署。
聽到有人來找自己,駱明熹覺得納悶,沒想到居然會是康詠純。「怎麼會過來?」
一見到他,康詠純臉色不佳,「誰要你多管閒事?」劈頭就道出了她的情緒。
雖然意外她的反應會是如此,他依然沉穩的表示立場,「我說過只是想幫你。」
聽到他親口承認,她更氣了。「誰要你幫我了?還有,是誰允許你幫我給那人渣錢跟他和解的?」她直覺以為對方是因為收了錢才同意和解。
駱明熹這才理解她氣憤的理由,正打算要開口解釋——
第2章(2)
「就算是官司會打輸,我也絕對不會跟那種人渣和解,你馬上去把你的錢拿回來,聽到沒有!」
她頑固的態度讓他看不過去,反問她道:「難道真要為了那種人去坐牢你才甘心?」
「對!沒錯。」康詠純毫不客氣的回應。
她固執的態度讓他蹙眉,卻也明白眼下是不可能勸得動她,只能澄清這事,「我沒有拿錢給他。」
她一怔,「什麼?」
「是他自己同意撤回告訴的。」
「這怎麼可能?」她質疑,那種人渣怎可能放棄狠狠敲一筆的機會?
「事實就是這樣。」他知道她很難相信。
見他說得篤定,她有些相信了。但是對方跋扈的態度她卻也沒有忘記,「如果不是你給那人渣錢,他怎麼可能撤回告訴?」
「因為我告訴他,將來上了法院,會一併要求法官審理他指使妻子作偽證的部分。」
「什麼?!」
「作偽證再加上對自己的妻子施暴,即使上了法院,他也討不到便宜。」他據實回答。
怎麼會這樣?他居然會為了她的事威嚇對方!
「雖然我也沒有把握他會同意撤回告訴,但現在看來果然成功了。」
康詠純雖然相信他的說詞,心裡卻也因此起了懷疑。
按理說,她應該要感謝他才對,但是他跟自己非親非故,他有什麼理由要這麼幫她?
「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多年的教訓,加上這回遇到的事情,在在都告訴她這世界上沒有誰是可以信任的。
他雙眼坦然的直視著她,「我只是想幫你。」
就算兩人今天不認識,在確認了她打人的動機後,駱明熹也不樂見她因為助人而反遭冤枉,更何況在憶起她後,心裡存著當初害她被打的一份歉疚。
聽他口口聲聲說要幫助自己,康詠純只有更加懷疑。「我跟你熟嗎?你憑什麼幫我?」覺得他根本是在說鬼話。
明白如果不能給她一個合理的解釋,恐怕她是不可能會相信他是出於善意的。駱明熹於是提醒她,「你不記得了嗎?我是駱明熹。」
她不解他沒事幹麼突然介紹起自己。「那又怎麼樣?」
說不上來自己為何感到失望,畢竟分開都已經十六年,如果不是她的輪廓裡還殘存著幾分孩提時的影子,他也認不出她。
「國小的時候我跟你同班,你還曾拿石頭丟過我。」
「什麼?」她驚訝,孩提時的記憶迅速浮現在她的腦海。
「不記得了嗎?」他期待著她記起自己後會有什麼反應。
康詠純感到意外地望著眼前的駱明熹,和多年前那個被她砸傷男孩的模樣重疊,心裡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卻仍舊衝口質問,「那又怎麼樣?誰要你多管閒事?」
他詫異於她的反應,原以為她應該跟自己一樣感到不可思議,畢竟兩人在多年後有緣重新聚首。
「我不是——」
她丟下一句,「別以為你認識我就可以隨隨便便管我的事。」別再相信他,別再輕易相信任何人!
以為她還沒有記起他,駱明熹打算再說什麼,她卻已逕行轉身要離開。
他想再喊她,卻被經過的同事打斷,「跟女朋友吵架?」
「前輩。」
「什麼時候交女朋友的,怎麼沒聽你說過?」
「不是這樣的。」他望著康詠純離去的身影,不想多作解釋。
「年輕人交女朋友也沒什麼,不用害羞。」當駱明熹是因為臉皮薄才否認,同事不以為意地調侃他。
駱明熹只能沉默以對。
按理說,相較於康詠純的態度,駱明熹根本沒有理虧,也不需要解釋什麼,但是他還是在下班後特地到她家一趟。
原本他打算將白天未完的話跟她說清楚,剛在她住的公寓樓下停好車,就看到公寓大門被打開。
就見康詠純提著行李走出來,他才想開口詢問,大門裡跟著步出一名婦人。
婦人並沒有注意到他,而是一逕對康詠純解釋,「其實我也不想這樣,三樓那個醉鬼很不講理,白天在我門口鬧了半天,說什麼因為我把房子租給你,才害他莫名其妙被打,又說要讓我好看,你也知道,我房子租人圖的就是點房租,要是因此惹上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