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男人因為氣不過,喝酒後上樓鬧了一個下午,擔心惹上麻煩的房東只得打電話把工作中的康詠純叫回來,婉轉地請她搬走。
她雖然不甘心,但看得出來房東太太心意堅定,她當然可以選擇跟她卯上,不過話說回來,像這種地方她也不想再住下去。
「要你突然搬走我也很過意不去,但我實在沒有辦法。」
明明開口要求她搬走,這會又說這種表面話,康詠純聽不下去,故意道:「那我再住一晚好了。」
「呃……」房東太太一頓。她也太不上道了,怎麼說自己年紀比她大上一倍,居然給她難堪?!臉色一沉,她沒再說什麼,便轉身進公寓,順手將大門帶上。
房東太太的做作,讓康詠純更加不齒。世人果然是自私的!
駱明熹已經從她們剛才的對話中明白發生的事,他走到她身邊。
「你又想幹什麼?」一對上他的眼,康詠純防備的問。
不在意她的臉色,他確認的問道:「她要求你搬走?」
已經覺得心煩的康詠純一聽,口氣更沖了,「關你什麼事?」提著行李就要離開。
但因為對周圍人的不信任,她根本沒有深交的熟人,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上哪去寄宿。
看著她提著行李的身影,駱明熹有些不忍。他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原以為那麼做是幫了她,哪知卻也害了她。
她走了幾步,突然聽到有腳步聲跟上,回頭一看,是駱明熹。他又想幹什麼?
「你有住的地方嗎?」
本就不耐的她聽到他這麼一問,忍不住脾氣又上來,「我說過我的事情不用你管。」她對他的雞婆感到不悅。
他想都沒想就說:「如果你暫時沒有地方住,可以借住在我那裡。」
這時間她一個女人提著行李走在路上,他就是無法安心。
「什麼?」康詠純的表情像是聽到天方夜譚。
「我目前一個人住,家裡還有間空房。」
她雖然訝異他的提議,嘴上仍故意說道:「你不覺得你真的很好笑嗎?我為什麼要住你那裡?」
「這時間你要上哪去找住的地方?」
他這麼說並沒有惡意,只是單純地想提醒她。
康詠純自然知道這是實情,只是心裡還是忍不住閃過一抹難堪。「難道我就不能住旅社嗎?還有,我上哪去關你什麼事?」
雖然才重逢短短三天的時間,他已深刻地感受到她的倔脾氣,知道此刻再說下去也只是浪費時間,因而直接伸手要接過她手上的行李。
「你幹什麼?」她直覺的要制止他。
駱明熹並不打算放手,「不管你願不願意,這麼晚了,我不可能放你一個人在街上遊蕩。」
她因為他堅定的一席話而微怔住了。
「就算要賭氣,請你先看看時間。」
一句話卻讓她的脾氣又上來了。「誰在跟你賭氣了?」他簡直莫名其妙。就算兩人曾是小學同學又怎樣?誰要他多管閒事!
多說多錯,他乾脆放棄和她講道理。「走吧!」他逕行提過她的行李,就往回走。
「你幹什麼?」來不及制止他的康詠純就算惱他的一意孤行,也只能跟上。
第3章(1)
雖然是被駱明熹半強迫地帶到他的住處,然而康詠純心裡明白他是在幫她,只是因為彆扭,所以一路上並沒有開口。
「先進來吧!」駱明熹開門讓她進到他的住處。
她板著臉,進門後還是忍不住打量起他住的地方。並不是很大,但是整齊乾淨是她的第一印象,就像他的人。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她連忙在心裡搖頭,要自己別忘記還在惱他的自以為是。
明白她是因為拉不下臉來,駱明熹也不說破。「往這邊。」逕自領著她走向客房走。
面對他的好脾氣,康詠純就算想找碴也沒有理由。
他打開客房,她原以為會看到裡頭空蕩蕩的一片,結果裡頭的佈置就和一般的房間沒有兩樣。
「你暫時先住在這裡。」
她抿著嘴沒有應答。
「有什麼需要就告訴我。」雖然重逢的時間很短,他卻像是已摸透她的脾氣,將她的沉默視為同意。
她見他始終一副好脾氣,心裡雖惱卻無法發作,最後像跟自己嘔氣似的說道:「我不需要別人的同情。」
或許吧,駱明熹不否認。
只是如果承認對她處境表示同情,她肯定不會答應留下,於是他轉了個說法,「這樣吧,就當作是我把房間租給你。」
「什麼?」她一時反應不過來。
「租金就比照你之前住的地方。」
聞言,康詠純忍不住再次重申,「我說過不需要你的——」
「既然一樣要再找房子,從現在起就當我是你的房東,畢竟臨時要找到房子也不是輕鬆的事。」
的確是這樣,康詠純被他的話給說服,只是面對他,她不禁猶豫,明知道他這麼做是因為同情,讓她感到難堪。
像是看出她心裡的想法,駱明熹換個講法,「反正房間空著也是空著,收你的房租我還可以補貼房貸壓力。」
既然他剛好想將房間租出去,那麼她也就不需要覺得欠他一份人情。
「之前的房租是五千塊,這裡我最多只能給到六千。」言下之意她也明白這房間的租金不只如此,但她坦言只負擔得起這樣的價錢。
事實上駱明熹根本不在意她的租金,可也明白,如果不這麼做是留不住她的。
「知道了,就照你的意思吧!」
康詠純沉默的看著他,知道自己應該跟他道謝,卻還是說不出口。
她的欲言又止他全看在眼裡,也知道她想說什麼,無意讓她感到彆扭,於是說道:「你應該累了,整理一下,浴室就在隔壁,洗個澡就可以休息。」
直到他關上門,康詠純終究還是沒能道出那聲謝。
門外的駱明熹並不以為意,甚至還鬆了口氣,心裡明白以她的脾氣如果執意要離開,他也沒把握能留得住她。
雖然說自己對她並沒有責任,但是讓她一個人住在外頭,他確實無法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