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叫巧龍是吧?快來,快過來,讓本宮好好看看你!」皇后迫不及待的說道:「皇上和本宮都聽玨兒說了,他的性命是你所救,他能恢復記憶也是你的功勞,你還保住了本宮的性命,若是沒有你,我們和玨兒不可能再相見,這一切都是你的功勞,你功不可沒!」
藺巧龍覺得有哪兒怪怪的。
譚音能恢復記憶靠的是因禍得福,說是她的功勞就太過了,讓譚譜看不順眼,對他們下手,這也不能說是功勞吧,不過,若硬是要把功勞記在她頭上,她也是不會反對啦。
「孩子幾個月了?可有哪兒不適?第一胎,要顧好身子,你們眼下住在哪裡?伺候的人可足夠?玨兒說的事,件件聽來都太磣人,實在叫本宮無法相信又心疼不已。」皇后拉著她的手殷殷垂詢,似乎有問不完的問題,藺巧龍知道這是做娘的人的心,她很有耐心的一一回答。
相較於皇后關心他們的日常,皇上卻是沉默了許久。
終於,他開了口,「多年來一直對皇后用毒的人,真是華仲春?」
沈其名一臉的公正不阿。「皇上,能夠熟知各種藥方,又能用藥於無形,能出入鳳儀宮,還能絲毫不被懷疑的人,除了華太醫還能有誰?最重要的,若將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害死,誰是既得利益者,誰便是兇手。」
皇上沉著臉,眼底溢滿怒意。「華太醫這陣子離開了京城,謝丞相私下向朕提及有人在招兵買馬囤糧,走私兵器及鹽鐵,那人善於用財,辦事更有許多官員在幫著,販賣私鹽,從中得到的巨大利益。養私兵,並且和鹽商勾結,將鹽賣給大金,這已形同通敵賣國。」
譚音心裡一驚。
勾結鹽商?大滿朝的鹽商還有誰?只有他譚家不是嗎?
他不相信他爹會做出通敵賣國之事,不信他爹會明知道大金是敵國,卻和人連手將鹽賣到大金。
「父皇!這其中一定有詭,請父皇明察!」
皇上意味不明的看著他。「何出此言,難道你對此事也略知一二?」
他才回到京城不久,沈其名若與他商討此事,那也未免太奇怪了。
譚音搖了搖頭。「兒臣什麼都不知道,但兒臣可以肯定的是,兒臣的養父,鹽商譚敬鋒,絕不是個會通敵賣國之人。」
華仲春日夜兼程趕回京城,回來便進宮直奔謹華宮。
「怎麼回事?找回太子?這是什麼混話?」
華貴妃惱怒道:「這全都要怪哥哥,若不是哥哥辦事不周嚴,會到如今的地步嗎?」
華仲春擰眉。「所以,真的找到太子了?」
華貴妃更加窩火,「皇上都設過宮宴了,文武百官一同慶賀太子歸位,擇吉日向天下人公佈這個好消息,且太子也已住到了東宮,連太子妃和未來的皇孫都有了!」
華仲春聽罷,眉頭一皺。「是怎麼找到的?」
當年,他將太子扔到了靜州,當時小太子身上還有百日毒,無論如何都活不了,況且他還失了記憶,他是為了讓太子痛苦的慢慢死去,才沒有當即要了他的命。向來錦衣玉食的太子殿下,沒得吃、沒得住,流落山野吃樹根啃樹皮,那是一件多麼有趣的事啊,是以他沒有立刻殺了他。
退一萬步想,即便太子活下來又如何,他根本不知道自個兒是誰,皇家的血脈流落民間,這又是一件多麼痛快的事!
李氏一族自詡尊貴,他就要他們的血脈淪為街邊乞兒,永遠沒機會回到京城找到自己的位置,可是,他萬萬沒想到,李必玨沒有死,還活得好端端的,如今甚至回到了宮中,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怎麼找到的,現在這重要嗎?」華貴妃沒好氣地道:「不只找到了太子,皇后也好了起來,不覺得這一切太過玄乎嗎?偏生又在哥哥人不在京裡的時候,本宮即便有通天本領也扭轉不了局面,虧本宮十多年來在皇后面前伏低做小取得信任,如今成了泡影一場空。」
華仲春處變不驚,沉著地道:「你先別發火,我這就去見皇后,探探虛實,看看皇后的身子是真有起色還是故弄玄虛。」
華貴妃眸色微冷,「本宮親眼所見,皇后絕不是做做樣子,她是真的好了,能在宮宴一坐一個時辰,能飲能食,還能與皇上、太子說說笑笑,過去的皇后可能嗎?」
華仲春搖頭。「我不相信。」
華貴妃冷哼。「哥哥儘管不信好了,哥哥做事向來就是太過自信,以為下了百種毒,沒人能識破,沒人能醫得好皇后,哪知道跑來一個小醫娘,竟然用了一個月便讓皇后痊癒了。」
華仲春愣了一下。「小醫娘?」醫好皇后的是個醫娘?
華貴妃嘴角翹了起來。「不就是那個太子妃嗎,皇后好了之後,宮裡嬪妃人人稱奇,都爭著要請太子妃給她們診脈針灸,那丫頭不知有多吃得開!」
華仲春驚。「針灸?你說針灸?」
「是啊,針灸。」華貴妃皮笑肉不笑。「哥哥不是說,姓海的丫頭死了,如今天下沒有會針灸的人,可眼前就來了一個,還成了宮裡的大紅人,人人讚揚、人人吹捧。」
「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華仲春連連搖頭,神情百思不解。
華貴妃冷笑。「事實擺在眼前,不是哥哥否認就會消失的事,皇上不知對那丫頭的針灸術多著迷,直說要讓太醫院所有的太醫都跟著太子妃學針灸,將針灸之術發揚光大,讓大滿朝的醫術獨步天下。」
華仲春越聽越是狐疑。
是什麼人進宮來招搖撞騙?他一定要拆穿她的假面具!
第二十二章 如今也不遲,一起給海家報仇(1)
鳳儀宮的正殿裡,藺巧龍在陪皇后說話,譚音也陪在身旁,卻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也無怪乎他身在心不在了,是皇后叫他過來喝茶的,因為他太急於將過去十多年的空白補上,整日都埋首書卷之中,不然就是跟皇上在御書房裡待數個時辰,皇后怕他將身子弄壞,才會時不時召他過來喝茶,只是現在他哪有喝茶的工夫?雖然皇后是一片好意,他卻認為將他缺失的儲君根基打穩比較重要,若他是個半吊子太子,又何以服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