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財迷藥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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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頁

 

  過去他不曾認真於商行之事,只因隱隱約約察覺到大哥、二哥對他的防備,所以即便他天資聰穎,對賬目也一目瞭然,可他卻不曾表露分毫,寧可他們認為他是浪蕩子,是只會花家裡銀子的二世祖,可如今,他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朝中大臣知道他過去流落民間,有人等著看他笑話,那些多半是支持宣王李必易的,他偏不讓他們如願。

  給他一點時間,他會用最快的速度,以最好的姿態成為儲君。

  「娘娘,華太醫回宮了,此時在殿外求見。」

  聽聞華仲春求見,三個人頓時都警戒了起來,皇后已知她心愛的太子是被何人所害,自個兒身上的重病又是從何而來,這一切都是華仲春和華貴妃使的計謀,只是皇上讓她暫時忍著,等派出去調查的人收了網,彈劾的奏章上來,一定會嚴辦華仲春,目前先不要打草驚蛇,免得謝雨布好的局前功盡棄。

  「讓他進來。」皇后調整了下表情,露出最自然的笑容。

  「微臣見過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華仲春進來殿中,腳步穩健,淡定施禮,未見半分亂。

  三人心裡有數,華仲春會過來又一一見禮,自然已經知道他不在時,宮裡發生的事了。

  「免禮。」皇后同樣神情不變。

  由現在開始,她不會再被暗算了,她要保護好她的兒子、她的兒媳,和她未出世的孫兒,她不會再像過去一樣由著人爬到她的頭頂上。

  華仲春抬起頭來,臉上帶著笑容。「想不到微臣離開京城不過月餘,竟然就有天大的喜事,太子殿下否極泰來,甚是可喜可賀。」

  譚音笑得耐人尋味。「好久不見了,華太醫一點兒都沒有老,可見日常保養有道,醫術肯定是出神入化,更上層樓了吧?」

  華仲春一愣,他對如此油腔滑調的太子還不習慣,與他印象中冷靜聰慧的太子出入太大,但他立即想到他得知的訊息,太子在一處商人家裡過了十多年,是被慣大的,那麼變得如此吊兒郎當也是情有可願。

  他定了定神說道:「太子殿下說笑了,微臣的醫術一般般,聽聞治好皇后娘娘的高人乃是太子妃娘娘,實在叫微臣欽佩。」

  許久,不見回答,三個人都奇怪的看著藺巧龍,她卻彷彿失了魂般,整個人的臉色異常蒼白。

  譚音輕咳了一聲。「太子妃,華太醫在同你說話呢!」

  然而,藺巧龍仍是置若罔聞,只是定定的瞪視著華仲春。

  是的,她從適才到現在全然沒聽見他們三人在說什麼,打從華仲春走進來,身影映入她的眼簾時,她整個人就像突然轟地一聲炸開了似的,腦子裡一片空白,像泥塑木雕般不會動了。

  是他!

  是他殺了爺爺——和她!

  彷彿有一柄無形的劍刺入了她的胸口,她身形一顫,昏了過去。

  東宮的寢殿裡,譚音緊緊握著藺巧龍的手,太醫來過,診脈後說她是一時之間心緒太過激動才會昏過去,幸而未動到胎氣,無須用藥,只要睡一覺便會醒來。

  一時之間心緒太過激動?

  她為何會在鳳儀宮裡突然激動,是因為見了華仲春嗎?華仲春雖然可惡,但卻是與她毫無干係之人,她不可能見了華仲春激動,那麼是什麼理由?是什麼理由令她激動?

  她昏倒的當下,華仲春便要為她診治,是他拒絕了,見華仲春有一瞬的愕然,他不理會,當下抱起她匆匆回到東宮,另召了太醫院院使徐敬善過來。

  他幼時徐敬善便在太醫院裡了,為人剛正不阿,是可以信任的人,他也相信徐院使診治的結果,便守在床邊等,等她醒來。

  藺巧龍果真在睡了兩個時辰之後醒來,但是她一醒來,淚水便從她面頰滑落,像是怎麼哭也哭不夠,她不停壓抑的啜泣,渾身顫抖個不停。

  譚音慌張的將她擁入懷裡。「你想哭就放聲哭,不須忍著,有我在,這裡沒人能說你。」

  藺巧龍哇的一聲了出來,她把臉埋在譚音懷裡,哽咽道:「我想起來我是誰了,我不是藺巧龍,我叫……海天冬,桐城海家醫館長庚堂海萬選的孫女兒,我死了,我讓人殺死了,醒來後成了藺巧龍……」

  譚音雖然聽不明白,但他耐心的等她平靜下來,他輕拍著她的背,不時揉著,直到哭聲越來越小為止。

  藺巧龍吸了吸鼻子,平靜了下來,喝了杯水,這才娓娓道來。

  她的爺爺海萬選,脾氣硬又視財如命,非常摳門,人不好相處,但擁有一手過人的針灸神技,上門求診的病人不斷,要學針灸之術的也很多,但他爺爺的針灸神技並不外傳,只傳給了她,華仲春幾次上門要拜師學藝,都讓她爺爺堅決地拒絕了。

  一夜,海家發生了大火,她在睡夢中驚醒,就見她爺爺匆匆進來,似乎是要帶她離開火場,她驚魂未定,才剛下了床要套鞋,這時華仲春進來了。

  當時,她爺爺看了她一眼,匆匆說道:「丫頭,黃泉路上有爺爺護你,爺爺就在你身邊,你別怕!」

  她爺爺似乎預料到他們祖孫皆會喪命,她正害怕時,華仲春一劍指在她爺爺的咽喉上,逼問針灸秘笈的藏處,她爺爺不肯說,華仲春一劍刺進了她爺爺的喉嚨,她爺爺當場斃命。

  華仲春並沒有放過她,在她的恐懼之中,他一樣一劍刺入了她的心臟,取了她的性命。

  譚音聽明白了,他神色冰寒得猶如臘月冰霜。「這麼說來,華仲春不只是我的仇人,也是你的仇人,我險險被他害死,而你海家全數死在他的手裡,包括你在內。」

  「有個人沒死。」藺巧龍凝重說道:「瓦松,便是在安然寺的那個善安小師父,他是我爺爺的徒弟,想來是他逃過了死劫之後去投靠了爺爺的摯友智遠大師,我自幼便經常跟著爺爺去安然寺玩耍,對那裡的一切再熟悉不過,怎麼那時卻沒喚起我的回憶,卻在見到華仲春之時,回憶全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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