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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頁

 

  她不以為然地把畫軸打開,這一瞧,臉色都變了,倏地把畫軸收起來。

  一旁的錦香連瞧都沒來得及瞧清楚,就見到她家小姐的臉色與適才不同了。

  她家小姐此刻像只炸毛的貓兒,厲色瞪著對方的下人。

  「他找到了?」

  關雲希問得沒頭沒尾,不知道的人只會聽得一頭霧水,但褚善被自家公子交代過,所以完全明白她的意思。

  「我家公子說,希望能得到姑娘親手繡的荷包,當然,時日不限,看姑娘想繡多久,公子就等多久。」

  「行,回去告訴他,我三日後給他!」

  褚善彎身拱手,含笑道:「小的知道了,這就回去告訴公子。」

  第9章(2)

  關雲希讓下人送褚善出去,待人一離開,她立即轉身拉著錦香命令。

  「過來教我刺繡,繡個最簡單的,三天內可以繡好的——你不用訝異,這個秘密我只跟你說啊!自我投湖後,就忘記怎麼刺繡了,所以你得快點教我才行,知道嗎?」

  「小姐,您忘的可多了。」

  「你皮癢了,敢調侃我?」

  「奴婢不敢。」

  「不敢是應該的。」

  「但是奴婢想知道,那畫軸裡畫的是誰啊?」

  「你看不出來?你家姑爺太自戀,畫了他的自畫像給我,要我天天記得他呢。」

  「啊?那是褚公子?不像呀?」

  「是不像,他把自己畫得太風流倜儻了,如此要面子的事,咱們不可不給他面子,知道嗎?」

  錦香「哦」了一聲,又被她家小姐給唬弄過去了,而關雲希對這個丫鬟最滿意的一點就是她很單純,沒有太多心思和彎彎繞繞,又很忠心,省了她不少事。

  褚善拿來的那幅畫上,畫的是一名男子身戴鐐銬,而這名男子她一眼就認出來了,是楚應嘯。

  褚恆之是在告訴她,他能抓到楚應嘯,條件便是要她親手繡一個荷包來換。

  這有什麼問題?別說是一個荷包,就是繡被、繡枕、繡褲襠,她就算不眠不休也會把它繡出來。

  關雲希雖然不擅繡工,可一旦有了目標,她便會憑著一腔熱血去完成,一個荷包換一個楚應嘯,太划算了!

  三天後,當關雲希帶著繡好的荷包,頂著一雙黑眼圈,三更半夜不睡覺奔來時,褚恆之一張臉都黑了。

  她的手指上都是細針扎出的傷口,以及過度磨損的紅腫,而她眼下的黑青以及一臉的蒼白憔悴,擺明了她三日三夜都沒睡,就為了趕工繡出這荷包。

  偏偏她還無所覺地對他笑得沒心沒肺,那笑臉分明在說:你瞧,我繡好了,我要的人呢?

  褚恆之收掌成拳,握了放放了又握。這女人就這麼頂著兩個黑眼圈、帶著受傷的手指,以及繡得差強人意的荷包,三更半夜爬進他的窗來獻寶。

  他這麼生氣,是因為他知道她如此辛苦、如此拚命,連覺也不睡地繡這只荷包,不是為了他,而是為了楚應嘯。

  偏偏這條件還是他開的,他又不能說她什麼。

  是想教訓她一下,竟敢隨便縫一個荷包來打發他,因此他故意用楚應嘯來刁難她,就是想借此讓她好好繡一個荷包給他,但現在看來他根本是自找氣受。

  他氣她把手指紮成這樣,氣她把皮都磨破了,更氣她把自己累成這樣,而她做這些事卻不是為了他,氣得他直想把她踢出屋去。

  「這荷包……」他咬牙的話才出口,關雲立即搶話道:「我發誓,是我親自繡的,絕對沒有假手他人。」

  褚恆之抿了抿嘴,沉著臉沒好話,「這麼難看的繡工,一看也知道是你繡的。」

  「比原來給你的那個好看多了。」她好心安慰。

  他額角抽了下,沉聲道:「你也不去照照鏡子,荷包丑就算了,人也丑成這副模樣,就不怕被人嫌棄?」

  「我知道你不是以貌取人的人。」關雲希一臉正色,意思像是「老娘對你有信心」。

  他瞪著她,而她也讓他瞪。

  四目相對,大眼瞪小眼了一會兒,他臉色陰沉,咬得牙都疼了,最後厲聲警告。

  「三更半夜闖進男人的屋子,成何體統?給我滾出去。」

  關雲希瞪大眼。

  他叫她滾?

  開什麼玩笑?這種大冷天的,她放著溫暖的被窩不睡,跑到他這兒,就是奔著目標來的,她現在還在軟禁中,白日根不方便出門,只能趁夜溜出來,他居然叫她滾回去?

  她瞇細雙眸,散發出危險的光芒,而他似是吃了秤砣鐵了心,黑著臉趕人。

  「好,我走。」她氣憤地站起身,轉身就走。

  褚恆之陰沉地盯著她的背影,見她從來時的窗口爬出去,人走了,窗戶沒關上,外面的雪花飄了進來。

  外面下雪了,而他卻將她趕回去。

  外面的雪花有增強的趨勢,讓褚恆之一顆心也更加沉鬱,彷彿被什麼東西重重壓著,滯悶難耐。

  他死死盯著窗戶,最後低咒一聲,憤怒下床,從屏風後拿了件雪狐披風披在身上,躍窗而出,就要去追人。

  他追了一會兒,卻沒見到人,他輕功高於她,腳程比她快,不可能追不上,卻始終沒瞧見她的身影,正疑惑間,他忽地臉色一變,心頭一緊,心想該不會她遇上不測,被什麼人劫去了?

  他將手指放在唇邊,吹出哨聲,沒多久,褚善便趕來了。

  「大公子。」

  「可有瞧見關家姑娘往哪兒去了?」

  「有。」

  「在哪兒?」

  「她在公子屋中。」

  褚恆之一臉煩躁。「我是問,她從我屋中離開後,往哪兒去了?」

  「她又回到公子屋中了。」

  褚恆之瞪著他,褚善低著頭,不敢直視公子錯愕的目光,更不敢笑出來。

  須臾,褚恆之才沉聲問:「她趁我出來,又溜回我房裡?」

  褚恆之收掌成拳,握了放,放了又握,他現在有種很想掐死那個女人的衝動。

  良久,他對褚善陰沉沉地命令。「清場。」

  「是,公子。」

  短短兩個字,褚善完全領會公子的意思。公子是要他們把屋子四周全清場,不准任何人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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