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她的聲音,霍曉濤臉色一沉,厲眸冷冷地望向她,「趙媛,好好過你的安生日子,別惹事。」語罷,他邁開大步離去。
這話嚇得趙媛猛地倒抽了一口冷氣。
一旁的周嬤嬤也低聲道:「大太太,大爺這話挺嚇人的,好像他知道什麼似的。」
聞言,趙媛心頭一震,「你是說……」
「我看大太太還是趁著事情沒被發現,趕緊回頭吧。」周嬤嬤幽幽一歎,「你跟那位不會有結果的,還是想辦法讓大爺喜歡你,生一個自己的孩子,才能鞏固你在霍府的地位。」
趙媛聽了,目光一凝,神情堅定地說:「別說了,我不會拋棄他的。」話落,她踏出步伐,堅定得彷彿她至高的愛一般。
第六章 感情逐漸入佳境(1)
當小福看見那漂亮嶄新的衣帽時,兩隻眼睛登時瞪得像龍眼一般。
看著孩子這般興奮又幸福的樣子,春恩覺得一切都值得了,她不由得想,如果她有能力開一家服裝店,一定要經營一家平價的童裝店,她要讓每個孩子都能穿上她設計縫製的衣服,讓每個孩子都能感到幸福快樂。
可惜如今的她只是個後院女子,什麼事都做不了,夢想也離她相當遙遠。
年前,子琮的疹子退了,人又活蹦亂跳起來,她卻因為先前的操勞,反倒染上風寒,病倒了。
大過年的,府裡上上下下喧騰熱鬧,但春恩卻咳得肺都快咳出來了,只能安分地待在小築裡養病。
除夕夜,霍府一如往昔在前院放煙花。
「春姨娘,前院要放煙花了,我帶小少爺去瞧瞧。」小茉說。
「好。」春恩啞著嗓子,看著一旁正在侍候她湯藥的舒眉,「舒眉,你也去吧。」
舒眉一聽,有點訝異,「可是春姨娘您……」
「沒事,我只是染上風寒,不是什麼不治之症。」她從舒眉手中接過藥盅,揮了揮手,「去吧,去吧。」
舒眉雖然有點猶豫,但又真的想到前院去看熱鬧,心裡頭掙扎了一下,她終究謝過春恩,跟小茉一起帶著子琮往前院去了。
他們一走,春恩按著胸口,咳得臉兒漲紅,其實她剛才就一直憋著,因為她知道,要是自己咳得厲害,舒眉就不敢走也不會走了。
她們這些當丫鬟的一進了府,除非是主子疼愛,否則很難有機會出門,難得過年府裡頭熱鬧,她不希望她們待在小築裡陪她這個病人。
春恩將藥盅擱在一旁,咳到整個人身子都直不起來,她不斷地咳著,神情痛苦極了。
人家都說咳嗽難治,還真不假,她都喝了幾天藥,還是沒見好轉,才想著,又咳了起來,咳到整個人幾乎快趴在榻上了。
天啊,真的咳到快往生了啦!她在心裡哀嚎著。
突然,有只大手輕輕地拍打著她的背,將春恩嚇了一跳,她一臉痛苦地抬起頭,想看是誰進來了,卻在看見來人時愣住了。
霍曉濤就站在錦榻邊,他正彎下身子,輕輕拍撫著她的背。
「看來你真病得不輕。」霍曉濤淡淡地說。
看她到整張臉跟頸子都漲紅了,他的心裡有著強烈的不捨。自那天後,他刻意地避開她,不再與她接觸,原因無他,他怕自己失去應有的理智。
他不喜歡不確定、無法掌握的感覺,不管是生意還是女人。
她是他不確定該不該動心的女人,儘管呈現在眼前的事實不斷地告訴他,「她已經不一樣了,不是從前的賀春恩了」,但他還是被霍曉濤的惡夢所綁架。
她是失去記憶後才變成現在的她,若是有一天她恢復記憶了呢?她會不會再變回那個別戀上霍碧山,狠心想毒殺他的賀春恩?
這些刻意避開她的日子裡,他魂不守舍,經常忘東忘西,明明想與她保持距離。可知道她生了重病,他卻牽腸掛肚,不能自已。
「舒眉跟小茉呢?」他輕拍著她的背,一邊問道。
「前院放煙花,我……我讓她們帶著子琮去看了。難得過年熱鬧,怎好把她們綁在小築。」說著,她又咳了起來。
看她咳得撕心裂肺,他蹙眉一歎,「都病成這樣了,還顧著體貼別人。」
「我是染了風寒,不是快死了。」春恩邊咳邊自己拍打著胸。
「咳得胸疼了吧?」說著他瞥見一旁的藥盅,問:「藥還沒喝?」
「喝不下。」她氣喘吁吁地說。
「不喝怎麼能好?」他眉頭一皺,伸出雙手將她抱起,然後將她重新放回榻上。
此舉教春恩心跳漏跳了半拍,她瞪大雙眼看著他,前不久還那麼冷淡地對待她,甚至避著她,現在又突然跑來關心她,這就是傳說中的鞭子與蜜糖吧?
抽她兩鞭疼死她,然後再餵她喝下糖蜜。
要命的男人,簡直跟姓葉的那傢伙沒兩樣!
思及此,春恩覺得他跟葉傑修還真的有許多相似之處,她對他動情,該不會就是因為這樣吧,她把對葉傑修的思慕移情到霍曉濤身上了?
若是,那她就真的太蠢了,他們是不同的人,相差十萬八千里。
霍曉濤轉身端起藥盅,用調羹一口一口的餵她喝藥。
春恩雖然不喜歡那藥的苦味,但還是皺著眉頭喝下。
餵她喝完了藥,霍曉濤也沒離開的打算,拉了把圓凳便在床邊坐下。
「你不去前院熱鬧嗎?」她問。
「我喜歡安靜。」他說。
「大過年的,大家一起熱鬧不好嗎?」
他斜睨著她,「我不喜歡過年。」
他也不喜歡過年?這一點,又見鬼的跟葉傑修一樣。
從前過年,她因為沒有家人了,所以很希望到他家過年,因為他家人口眾多,過年聚在一起就是席開三桌,可他不要,總拉著她在家裡吃雙人火鍋。
「你……總讓我想起一個人。」她說。
霍曉濤冷睨著她,「誰?」
「我、我娘家一位……表哥。」她胡謅一通,「他跟你一樣都不愛過年,有點孤僻。」
「是嗎?」他挑挑眉,不以為意地道:「但我不是有點孤僻,是非常孤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