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的燈光流洩進室內,也照亮不速之客的容顏。
「葉子?」關河無法置信。「你來這裡做什麼?」
「嗨,我聽說你到高雄來,順道過來拜訪一下。」葉梓嬪推開他,大剌剌地走進來。
「來拜訪我為什麼挑三更半夜,還帶著行李?」他按開室內的大燈,盯住門外那隻小行李箱。
「這種話你也問得出口,是誰當初那麼狠心,一走了之……喝!」葉梓嬪瞄見床上的半裸佳人,倒抽了一口冷氣。「關河,她是誰?」
日暖茫然看著來人。
老天,她好漂亮!百分之百的漂亮,不只漂亮而已,根本是極端艷麗,就像一朵怒放的薔薇,艷光四射得讓人說不出話來。性感的大蓬鬆發,貓樣的明眸,一襲緊身褲裝裹住她完美的身段,豐滿的酥胸幾欲彈破衣物而出。相較之下,自己就像一株發育不良的四季豆。
「你又是誰?」日暖喃喃,被嚇醒之後,她的神魂還在夢鄉裡遊蕩,沒有全數歸位。
「葉子,你別亂說話。」關河開始意識到情況不妙。
「我亂說話?」美女陡然發怒,抓起枕頭開始攻擊他。「你當初是怎麼對我的,現在居然敢說這種話!」
「好了,別鬧了。」關河連忙轉向日暖。「日暖,情況絕對不像她說的那樣,我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你四年前想撇清,四年後還是想撇清!可惡,看我怎麼收拾你!」
關河被攻得措手不及,眼中看出去只有滿天飛舞的枕頭。
「別鬧了,我說別鬧了……該死!」他陡然向前擒抱,把美女撲倒在床上大吼。「葉梓嬪,你給我住手聽到沒有!」
「啊——」日暖摔到床底下去。
「日暖,你有沒有摔著了?」他連忙探臂去拉她。
「死老關,放開我!」身下的嬌軀還在拚命掙扎。
「喂,你別……」關河放鬆手臂,繼續去壓制她。
「啊——」日暖二度跌回地面上。
「日暖!葉子!你……你們……」關河一下子要顧這頭,一下子要顧那頭,登時忙得不可開交。最後他只好把全身的重量壓在艷殊身上,只能出一張嘴關切她:「日暖,你沒事吧?」
她吐出飄進嘴裡的髮絲,冷靜萬分地直視他。
「放心,我沒事,不過你的麻煩大了。」
第八章
「他知道金虎是你的爸爸非常驚訝?為什麼?」江夫人蹙起修飾優美的柳眉。
「我也不曉得。我之前就告訴過他,他也早就知道了。」日暖悶悶地將一瓣橘子扔進嘴裡。「哎喲,媽咪,重點是那個超級性感大美女啦!那一天晚上我就……」
任女兒唧唧咕咕繼續說下去,江夫人卻越想越不對勁。
他之前既已知道丈夫和女兒是父女,為何緊要關頭卻突然大喊大叫?這表示他以前根本不相信女兒的話。
再尋思女兒說過的一些瑣事,以及他常常莫名其妙對她忽冷忽熱……姓關的分明是想到不堪的地方去!
江夫人登時惱怒。這小子無禮!
不但誤會她女兒,還牽連她丈夫!婚前他就對女兒的操守有所猜疑,婚後倘若有一丁點不愉快,豈不是要變本加厲?
非給他一點教訓不可!
「來,慢慢說給媽咪聽。你說,有位美人兒三更半夜到旅館找他?」她和顏悅色地牽著女兒,來到客廳坐穩。
「對啦。」日暖一到客廳便軟趴趴地癱在媽咪的腿上,渾身找不出一丁點力氣。
「乖,先別急著傷心,告訴媽咪,他有沒有解釋這位夤夜佳人的身份?」
「他說葉小姐是他以前的同事,已經結婚生子了,他們兩人一點關係也沒有。」日暖悶著頭說。
「沒有關係的兩位男女,怎麼會在深夜裡跑到對方的房裡採訪?」江夫人故意沉吟幾聲。
「媽咪,你別再說了。」她已經夠煩躁了,被母親一說,心情更加惡劣。
「唉,或許是我們想太多了,他們倆真的只是普通朋友也說不定。」江夫人拍拍女兒。「如果他的私生活不檢點,平時住所裡一定看得出蛛絲馬跡,可是你上回到他家探望,並沒有瞧見他屋子裡有其他女人的照片,不是嗎?」
不說還好,這一提,日暖立時想到可惡的阿美小姐。
「照片沒有,活生生的女人倒是有幾個。」她咬牙含怒。
「怎麼說?」江夫人不解地偏著螓首。
「當時阿美她們已經先到了。」日暖氣得坐起身。「雖然阿美她們是打著我的名義,向他秘書騙到住址,可是他不該隨便讓陌生女人進門啊!還幫他收垃圾、送食物,打點得好整齊呢!」
江夫人眸中含幸災樂禍的笑意,嘴裡卻輕歎一聲。
「唉,小暖,我瞧你這位關先生的桃花挺旺的呢!」
「你也這樣覺得?」她話中不無噴怨之意。「我以前還以為,他那副土裡土氣的樣子不會有太多女人喜歡,後來才發現垂涎他的人真不少。」
「放心,你若真的喜歡他,媽咪幫你想辦法,一定讓其他女人近不了他的身。」江夫人溫柔地將女兒擁進懷裡。
「其實我是沒什麼不放心的啦!無論那個女人以前和他是什麼關係,現在應該也都結束了,我知道他心裡只有我。」她老實承認。「只是想到有女人半夜來找他,我心裡就很不痛快。」
她太瞭解他了,那位關公子生平最怕麻煩,要他一次踩四、五條船,他寧可自己先跳進水裡求個解脫。
「唉,你搬回家來住幾天也好,讓他著急一下,以後才懂得多多體恤你的感覺。」江夫人親吻女兒的臉頰。
日暖想想也有道理。
「好吧,過幾天再和他聯絡。」
男人啊,都需要再教育,切莫忘了這條傳家祖訓。
※ ※ ※
關河煩躁地在屋子裡踱來踱去。
女朋友不見了,還惹了個燙手山芋上門。
他和葉梓嬪甚至談不上特別熟識,頂多就是以前同事過一陣子,她又想拐他上床未成功而已。真要說來,他和她老公的交情還稍微深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