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們以後會有很多機會見面。」神秘的又朝她眨眨眼艾莉,轉向江禹白,「今天可以多捧場一點喔,我就不招待你們,先去忙了。」
「沒問題,你快去忙吧。」江禹白點點頭道。
「那就失陪了。」艾莉話聲方落,已經忙碌的去招呼另外的客人了。
看她一下子用流利的英文跟外國來賓寒暄,一下子又用日文跟日本客戶交談,於冰潔對她又增添了很多的佩服。
為什麼這樣一個出色的美女她從未聽丈夫提起?
看他們之間似乎十分熟稔,熟到一向拘謹淡漠的江禹白可以跟她有說有笑,甚至允許她碰觸他的身體。
她滿肚子疑問,正想從丈夫口中得到解答時,卻發現他的一雙黑眸也跟方纔的自己一樣,正專注的鎖在艾莉身上。
「你們很熟?」忍住心中的妒意,她佯裝平靜的問。
「嗯。」他這才將視線收回,隨口應了聲。
「你從沒提過她。」
江禹白頓了頓腳步,轉身說:「她是一個老朋友,在美國念完企管碩士之後就直接留在美國工作,最近才剛回台灣,是個工作能力很強的女人。」
她不是沒有聽出他聲音中帶著讚賞,黑眸在談論到艾莉時也亮了起來,這是她之前從未看過的神情。
「為什麼我覺得你跟她之間不僅僅是老朋友?」於冰潔忍不住追問。
停頓了大約十秒,江禹白才緩緩道:「我曾經跟她交往過,不過那已經是年代久遠的事情了。」
交往過?原來她就是所謂的「前女友」?於冰潔胸口霎時打翻了醋罈子,酸到一個不行。
「你們為什麼會分手?」
「那麼久的事情我已經不記得了。」他不帶任何情緒的回答。
無數的疑問在於冰潔的腦海中翻滾著,但若她問太多,又似乎過於小氣,畢竟那已經是好幾年前的往事,她的確沒必要介意。
只是想到在她依然思念著他、對他一往情深的同時,他竟然在跟別的女人交往,她的心中有些不平衡。
而且重點是,是他追她的嗎?他跟她相處的模式是不是充滿熱情跟甜蜜?
光想像他們談戀愛的那段時光,於冰潔就覺得自己快要被妒火給焚身而死了。
「她結婚了嗎?」終於,她還是忍不住裝做不在意的打探。
「沒有。」江禹白搖搖頭。
於冰潔發現他的視線又追著艾莉跑了。
「像她這麼美的女人,怎麼會到現在還沒結婚?」該不會是對他舊情難忘吧?她忍不住這麼想。
「配得上她的男人太少了,像她這麼優秀的女人,其實不需要靠婚姻也能過得很好。」說著,他微微勾起了唇。
「你很少這樣稱讚人。」更別說是女人了。
「因為她值得這些讚美。」沒發現她的笑容越來越僵硬,江禹白毫不避諱的表露對艾莉的欣賞。
「那我呢?」她鼓起勇氣直視著他問。
江禹白深深的看著她,「你是我的妻子,我孩子的母親。」
她期待的等著他的下文。
但他卻沒有繼續開口,反而又將視線放回剛走上台的艾莉,專注的聽著她的致詞。
這場義賣會江禹白特別的捧場,買下最高價的畫作與瓷器,徹底給足了艾莉面子。
站在他身旁的於冰潔雖然是一臉笑容,內心卻糾結成一團,無法解開。
她覺得自己逐漸消失在「妻子」跟「母親」的角色之中,再也找不到任何「值得」讚許的於冰潔了。
第3章(2)
「你在胡思亂想什麼?到底還有什麼不滿足的?」於冰潔的同窗好友馬元惠不解的看著滿臉愁容的眼前人。
「我也不知道。」於冰潔自嘲的苦笑,她真的不夠滿足嗎?
「因為那個前女友?」馬元惠再問,「別鬧了,像江禹白那樣的男人如果沒有前女友那才奇怪呢,這至少表示他是個正常的男人。」
「這不是唯一的重點。」歎了口氣,她修長的手指無意識的拿著攪拌棒,有一下沒一下攪動著杯中的咖啡。
「重點是江禹白娶的是你。」當年,她們也很佩服於冰潔的積極與勇氣呢。
睨了好友一眼,於冰潔緩緩道:「重點是我跟艾莉是完全不同類型的女人。」
「那又怎樣?」
「如果他這麼欣賞她,為什麼不娶她而娶我?」她在意的是這點。
「拜託喔,你會不會想太多啊?」馬元惠快瘋了,「若當年你不是為了他而放棄繪畫的話,今天你也會是個很成功的畫家啊。」
「你太抬舉我了。」於冰潔淡淡的笑了笑。
「誰有閒工夫跟你客套啊?你知不知道學長到現在還對你放棄跟他一起公費出國留學而耿耿於懷?」
「什麼學長?」她一臉困惑。
馬元惠誇張的驚呼,「拜託喔,你不會連學長是誰都沒注意過吧?」
於冰潔輕笑著搖頭。
「唉,也難怪啦,你整個心思全都放在江禹白身上,又怎麼看得到其他男人?」她真是替那個偷偷暗戀著於冰潔多年的學長感到可憐喲。
於冰潔不否認的扯扯唇。在她生命中,的確除了江禹白之外,再也容納不了其他男人了——家人除外。
「學長叫范綱明啊,常常代表學校出去比賽,而且成績優異,跟你在伯仲之間,你都沒有印象嗎?」
認真思索了下,她還是抱歉的搖頭。
「總之,本來你跟他都被選上公費留學,後來你放棄了,所以他就落寞的自己成行,這幾年他在畫壇上發展得不錯,還開了好幾次個人畫展,博得一片好評呢。」馬元惠說得口沫橫飛。
「那恭喜他。」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有一搭沒一搭的回應。
「說真的,冰潔,你有沒有後悔過?」
「後悔什麼?」
「後悔放棄繪畫、放棄光明的前途,嫁給江禹白當一個家庭主婦。」
「怎麼可能?我這輩子最不可能後悔的就是嫁給禹白,還有生下兩個這麼寶貝的女兒。」於冰潔毫不猶豫的回答,但隨即又斂下眼睫,「只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