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什麼?」馬元惠好奇。
她沉吟,「我覺得或許該有些改變了。」
「改變?你想改變什麼?出來上班?」她搖搖頭,「我不認為江家會允許媳婦出來拋頭露面,當初你們結婚時他們不是就這樣要求你的嗎?必須放棄所有的事業。」
於冰潔沉默的思考著,沒有應聲。
「唉,難怪你爸媽那時捨不得你嫁到江家,嫁到豪門處處受到掣肘,一點都不自由,而且神神秘秘的,什麼事情都不讓你知道,哪有把你當成一家人?」她曾聽好友說過,江禹白只有在大節日才會帶她跟孩子回婆家,平常根本不會跟她提到婆家的事情。
「並沒有那麼糟,禹白只是不想我捲入家族鬥爭。」大哥大嫂一直擔心在家族的地位被禹白這個次子搶走,所以處心積慮的想要將他趕出公司。
「我看就算江禹白放的屁你都覺得是香的!」這女人沒救了!
於冰潔沒好氣的睇了好友一眼,看了看手錶,驚呼道:「快五點了?我得趕回家了。」
「又要回去等門?我說,今天兩個小孩好不容易讓你爸媽帶去東部旅行,你就不能多陪我晃晃嗎?」自從她結婚以後,就像灰姑娘一樣,回家都有時限的。
於冰潔朝她抱歉的笑笑,拿起帳單,「改天再補償你。」隨即快步就要往櫃檯走。
「喂,不是才說要改變嗎?」馬元惠故意在後面大聲調侃。
結帳中的於冰潔愣了愣,內心天人交戰了半晌,緩緩轉向好友,露出一絲堅決的微笑,「沒錯,是該改變了。」
「搞什麼?」江禹白不放棄的又按了下電鈴,但屋裡依然沒有任何回應。
低頭看了看手錶,七點了。
不可能,這個時段小潔不可能不在家。
通常不管她有什麼事情,只要一到五點,一定會馬上回家準備迎接他回家的工作,等待他回家替他開門。
結婚這麼多年來,除了她上醫院生孩子那幾天無法等門之外,其他時間她從來沒有錯過他的下班時間。
但今天……真是太奇怪了。
越想越不對勁,他拿出手機撥打妻子的手機號碼。
結果手機是接通了沒錯,但是接起電話的卻是岳母的聲音。
「媽。」他禮貌的喊了聲。
「禹白?有什麼事嗎?」
「我找小潔。」奇怪了,老婆的手機為什麼會在岳母手上?
「小潔把手機借我了,她沒跟你說嗎?」王紀美的聲音中帶著訝異。
「是嗎?那沒事了。」
「等等,你想跟孩子們講話嗎?」她喊住本欲收線的女婿。
「安安跟寧寧?」江禹白的眉頭微微蹙起。
「對啊,我帶她們到台東玩,怎麼,小潔沒告訴你嗎?」又是訝異的口吻。
江禹白迴避了這個問題,平靜的請求,「請你讓她們聽。」
「把拔,我是安安。」
「把拔,我是寧寧。」
「我要跟把拔說話!」
「給我說啦。」
兩個小孩開始搶起手機來了。
「你們乖,不要給外公、外婆添麻煩知道嗎?」他沉聲叮嚀。
「知道了。」兩個女孩異口同聲回答,想必是開了擴音。
「嗯,把手機給外婆。」
「好,外婆,把拔找你。」手機另一端傳來孩子呼叫的聲音,還有嘻笑的聲音。
「喂。」王紀美接過了手機應聲。
「媽,真不好意思,麻煩你們了。」他客氣的道。
「哪有啥麻煩的,你爸可樂得很呢,不過,小潔沒事吧?」她掛心的還是女兒。
「沒事,你們盡情玩,所有費用我會請林秘書去結清。」
「不用了。」
「應該的,媽,請代我向爸問候一聲,再見。」不給岳母再拒絕的機會,江禹白收了線。
反常,太反常了。
最近的小潔真的很奇怪,讓他無法捉摸她的想法。
結婚八年以來,他第一次發現自己不瞭解自己的老婆。
斜倚著牆沉思半晌,看了看無人應門的大門,他轉過身緩緩走開,可才走幾步,原本邁開的步伐又頓了住。
該不會出事了?!
一向冷靜的黑眸閃過不安,他再度拿起手機撥打……
第4章(1)
當於冰潔回家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扇被破壞的大門,還有地上掉落的凌亂碎片跟灰塵。
「發生什麼事了?」她急忙跨過門口的混亂,擔心的走向坐在沙發上的丈夫。
「你跑哪裡去了?」江禹白緊繃的英俊臉龐在看到她安然無恙的同時,微微放鬆。
「我跟元惠出去,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看了看已經安裝新鎖完畢,向他們致意離去的工人,困惑的問。
「你沒告訴我你今天的行程,也沒告訴我女兒們跟爸媽去台東了,而且……也沒有應門。」江禹白深邃的黑眸在她臉上梭巡著異樣。
「所以你是擔心我,以為我發生什麼事情才破門而入?」她心中立時湧起一份感動。
看來改變一下還是有回報的。
「沒事就好。」江禹白恢復平靜,「我想過了,以後我會自己帶鑰匙,這樣你就可以自由的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你是在生氣才這麼說嗎?」她沒想過他會做出這樣的改變。
「不是,我只是認為你最近情緒不是很好,我想你該放下一些瑣事,找點自己的興趣,讓自己快樂點。」這應該可以解決她最近的不穩定吧?
於冰潔深深凝視著他好半晌,幽幽的歎了口氣,「為什麼你就是不懂?」
「什麼意思?」他輕蹙眉頭。
「算了,你還沒吃吧?我馬上去準備。」說完垂下頭就想繞過他離開。
江禹白攫住了她的手,將她拉到自己面前,抬起她的下巴,「為什麼哭?」
「我沒有。」她倔強的否認,但眸底卻閃動著淚光。
「那這是什麼?」他伸出手指拭去一顆溢出的淚珠。
移開視線,她默默的掉淚。
「……你說對了,我真的不懂。」江禹白輕歎了聲,低頭吻住她。
他溫柔的吻讓於冰潔的委屈彷彿潰堤似的宣洩而出,淚水再也忍不住湧出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