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夫人舞刀爺彈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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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頁

 

  他們該說是虎父無犬女嗎?

  安遠伯追隨當今陛下征戰天下,建立大興,而他們家大姑娘竟然也能揮刀斬馬賊,何等的威風!

  而這個時候的程玥寧早就恢復了大家習慣的樣子,上身是交領短衣,下身一條綠底粉花的襦裙,腰間絲絛輕系,環珮低垂,窄袖小衫輕輕一抬手便露出腕間那只刷新翠得彷彿滴水的鐲子。

  她淡淡然地站在那裡,不說話,像一個安靜柔和的大家閨秀。

  假象!

  少硯在心裡嘶吼,這全都是假象。

  眼前這位大姑娘可是殺人如同砍瓜切菜一般的女俠啊……

  安遠伯府的馬車並沒有太大的損傷,畢竟車裡並沒有財物,但仍避免不了被馬賊發洩一般的砍劈,好在大體無礙,並不影響繼續使用。

  馬匹的話被搶走了幾匹,其他的人互相湊合湊合勉強也算夠用。

  這樣一來,原本騎馬的齊淵和少硯就被分配到了程玥寧的馬車,齊淵坐在車廂內,少硯則跟車伕坐在外頭。田滿的那輛太小,讓定國公府的世子坐著實在有些不像話。再者,兩個受傷的伯府護衛也需要在馬車上休養,連田滿都只能騎馬隨行。

  一行人從客棧上買了些乾糧帶上,便打算離開小鎮,經過了昨晚的事,這座小鎮實在是給不了他們安全感,他們寧願試著繞路繼續前行,也不想留在這裡了。

  他們走出小鎮的時候,已經是近午時分,不知不覺收拾善後就花費了他們不少的時間。

  就在他們正挑選方向的時候,又聽到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所有人都不由一驚,不過安遠伯府的護衛很快反應了過來。

  「是重甲騎兵,不是馬賊。」

  馬賊全部都是輕甲,便於他們來去如風,而正規的朝廷騎兵卻是裝備重甲的,仔細一點兒從馬蹄聲就可以分辨出來。

  馬車內的齊淵聽了心頭一鬆,扭頭去看一旁的人,卻發現她一臉的淡定,不由眨了眨眼。

  「前邊的人,可曾見過一個錦衣小公子和小書僮結伴而行?」

  士兵粗大的嗓門將話遠遠地送了過來,安遠伯府這一行人自然也聽得清清楚楚,他們索性便停在原地等著那隊人馬過來。

  領隊的是一員年輕將領,約莫二十四五的樣子。

  他一看到從馬車裡探出頭來的齊淵就有些驚慌失態地下了馬,逕直上前請安見禮。

  「末將見過世子。」

  齊淵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不鹹不淡地道:「哦,原來這次是你跟著平南侯出來的。」

  「是。」將領將頭低了下去。

  「不是說平南侯是在隔壁州追剿馬賊嗎?怎麼就讓他們出現在了這裡,你知道昨晚這座鎮子遭遇了些什麼嗎?」齊淵越說語氣越顯激動,「要不是碰到了安遠伯府的姑娘,你今天過來就只能給我收屍了!」

  那名將領越發不敢吭聲,在收到消息說定國公府的世子昨天是往這個方向來的時候,平南侯就急了,這要是讓定國公世子在這裡出了事,平南侯就算清剿完馬賊都不一定能平安脫身而出。

  可是,這件事真的是誰都沒想到。

  他們原本以為馬賊會疾行穿州而過,誰想偏偏昨天前面山體滑坡、泥石斷路,那伙馬賊不能快速逃離,便生出了就近搶掠一番的心思,這才導致了這座鎮子的慘劇發生。

  昨天大雨,道路泥濘難行,他們這隊人馬又是重甲,速度上立時便跟那伙馬賊有了差距,他們已經是緊趕慢趕追過來的了。

  但是,顯然他們還是來遲了,光看齊世子如此大發雷霆,就能想像得到昨天他一定遭遇了非常危險和不好的事情,這讓這個少年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情緒有些失控了。

  一隻纖細的手搭到了少年的肩頭,他失控的情緒似乎被人按得暫停下來,他慢慢扭過頭去。

  另一隻手半掀起車簾,露出主人半個身子,卻看不到人臉,他聽到她對自己說——

  「都過去了。」

  齊淵的心突然一下子就落到了實處,變得踏實起來。

  是的,都過去了,他還好好地站在這裡,好好地活著。

  「跟他們去找平南侯吧。」程玥寧如此對齊淵說。

  齊淵一臉的訝異,「你不跟我一起嗎?」

  程玥寧搖頭。

  齊淵卻不認同她的決定,說道:「席姊姊,你看昨天多危險,你也跟我一道去見平南侯吧,到時候讓他派人護送我們回京這樣比較安全。」

  程玥寧還沒來得及說出拒絕的話,田滿已經插話進來,「大姑娘,老奴有話跟您說。」

  齊淵有眼色地下了馬車避過一邊,給他們主僕一個說話的空間。

  田滿站在車轅邊,聲音壓得極低,「大姑娘,那平南侯是伯爺夫人的嫡兄。」

  一句話如雷擊頂,程玥寧心中悚然一驚。

  平南侯是現任安遠伯夫人的嫡兄,這話內涵太過豐富。

  昨天那股馬賊原本是在隔壁兗州為禍橫行,卻突然出現在這裡,而且還是他們落腳的小鎮。若非定國公府的世子不巧昨日正好也在這裡,今天他們恐怕是見不到前來救援的官兵的。

  此事,細思極恐。

  饑荒之年的一塊餅都能引來殺身之禍,更何況牽扯到爵位之爭,程玥寧不怕以最大的惡意來揣測人心。

  老管家恐怕心中也是有所猜測,所以才私下跟自己提及平南侯與伯爺夫人的關係,也是在暗示她如若堅持獨自上路,恐怕路上仍不太平。

  田滿察言觀色,情知大姑娘已想明白了其中的關竅,於是聲音恢復了正常大小,道:「大姑娘,齊世子說得對,咱們還是跟他一道去找平南侯吧,出了昨晚的事,老奴這心裡也有些七上八下的,咱們安全為上啊。」

  程玥寧沒有再說拒絕的話。

  見她不再拒絕,齊淵的臉上一下就有了笑容,高興地衝她說道:「席姊姊,到時候回到京城,我邀你到我們國公府玩啊。」

  程玥寧但笑不語,這孩子大概是傻了,他們兩個就算年歲有差,但五歲之內都算在結親範圍,定國公府的人可未必歡迎她過去作客,怕還要揣測一番她到底是什麼用心和目的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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