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去追啊。」
田珊珊猶豫了一下,搖了搖頭,「不行的。」
「他結婚了?」
「沒有。」
「有女朋友還是轉性愛男人?都不是?」見她不斷搖頭,天妮奇怪了,「既然他現在是單身,那為什麼不行?」
田珊珊沉默了半晌,才慢慢回答,「因為是我主動跟他提分手的。」
天妮哇的一聲,真看不出來,田珊珊這小白兔平常乖巧得跟什麼似的,居然主動提分手?
「你喜歡上別人?沒有,那怪了,現在看來,你根本從頭到腳都愛著他啊,既然這樣為什麼要分開?」
「他家人不喜歡我。」
「難道他家人現在就喜歡你了嗎?」
「應該不會,可是,他現在已經有能力可以保護重要的人。」他的母親,以及兩個妹妹。
以他現在的經濟能力要照顧她們衣食無虞並不困難,而且,當他的父親知道他在經濟上已經完全獨立時,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對他的母親跟妹妹好一點,只有如此,兒子才會在有長假時回家看看,她幾乎可以確定,時至今日,雷家不會再干涉他交往的對象。
只是,時間淡化了一個阻力的同時,卻又醞釀了另一個阻力。
他們有了隔閡,且他對她的感情已經淡去。
如果一個人已經不愛自己了,即便跟他說,過去不得已的決定是為了他好,那也只會讓他的恨意少一點,但不會讓愛回來。
愛情這種東西,沒了就是沒了,不會因為說清楚就恢復如初。
「以前很想跟他在一起,但不能,現在還是很想跟他在一起,還是不能。」
「珊珊,我覺得你想太多了。」
「嗯?」
「你一直想過去的事情,於是現在的想法就被框住了,我們認識三年多了,我沒看你交過男朋友,沒人追嗎?也不是啊,常常會有新的業務過來打聽說,你們那個票務好可愛,結婚了沒,有沒有男朋友,可你連機會也不給,我都懷疑你是不是打算以後出家了。這世界這樣大,要再遇上有多不容易啊,就去跟他說你還是喜歡他,想跟他重新開始,問他能不能給你機會。」
「如果他說不要呢?」
「那至少你也曾經努力過啊。」
「天妮……」
「機會跟時間一樣,都是不等人的。」
「讓我好好想想。」
雷競覺得自己的耐性好像到了邊緣。
他們今天在四季旅行社的安排下去參觀了故宮,也參觀了南港展覽館,沈小姐正要接待他們去吃晚餐時,喬說另外有約會,朝他曖昧地眨眨眼,走了。
於是他藉口累了,婉拒了晚餐,一個人在飯店的房間走來走去,到陽台抽根煙,回房間看看資料,回回郵件,接著又站起身,走來走去。
腦海裡一直重複著喬離去時的眉飛色舞,以及那有個另類涵義的「小約會」。
他終究還是打了田珊珊的電話。
「喂,我是田珊珊,您好。」有些含糊的聲音。
雷競直覺地皺起眉,醉了。
聽背景好像還在外面,很好,「我是雷競。」
「嚼?」
「你在哪裡?」
「在靠近鋼琴旁邊的座位。」
「哪裡?」
「就是,門進來,最左邊那裡。」
「……把電話拿給服務生。」
「哦,好∼∼」
三十分鐘後,他已經站在這間酒吧外面。
最左邊,靠近鋼琴旁的半開放包廂。
就看到她抱著膝蓋,呆呆的坐在沙發上,桌子上一杯喝到一半的調酒,旁邊坐著一個年紀和她差不多的女子,至於喬?不在。
他直接蹲在她面前,「田珊珊?」
田珊珊的表情很驚喜,「你怎麼會在這裡?」
「喝夠了沒?喝夠了送你回家。」
她點點頭,想站起來,卻重心不穩的往旁邊倒,隨著這個動作,從領口滑出一條項鏈,帶著溫度的滑過雷競的手腕。
雷競一眼認出那枚被充當墜子的戒指,簡單的白金指環,只在內環刻了名字縮寫——是他在果園裡,跟她求婚的那個戒指。
不是不愛他嗎?不是厭倦了嗎?那為什麼還把他送她的戒指貼心而藏?
扶起她的動作不自覺地輕柔很多。
田珊珊摸摸他的臉,醉意朦朧,「雷競……小蘋果……小蘋果……」
他皺眉,喝這麼多?
幫她穿好鞋子,他一把抱起她。
「等等。」天妮大叫,「田珊珊的手機跟包包沒拿。」
「謝謝。」
男人抱著嬌小的田珊珊走了,留下天妮——她認得那男人,好友每次喝醉,就會從手機調出他的照片來,然後會很感傷的說——不知道他現在好不好。
田珊珊,機會再度到來,要把握啊。
第5章(1)
雷競不知道田珊珊住哪裡,只好先把她扛回飯店。
女人很不安分。
當他很君子的給她蓋好被子,準備離開的時候,始終處於要睡不睡狀態的她,卻拉住他的手,凝視著他,眼中像是有星星般的閃耀。
男人覺得自己的理智正在斷線。
他應該把她的手扳下來,吩咐櫃檯早上八點叫她起床,另外再找個房間睡下,之後一切沒事——但他做不到。
雷競拿起那枚掛在她胸口的婚戒,聲音忍不住沙啞,「為什麼沒丟掉?」
「不想丟。」
「不是說很累,要忘記彼此重新來過?」
田珊珊笑了笑,「我一直很想你,真的。」
在那樣的微笑裡,男人的理智節節敗退。
他想起兩人第一次過夜,都很期待,也都很緊張,當時,她也是這樣看著他,眼睛始終在微笑。
她很害羞,總不好意思說出「我愛你」,但他知道她是愛他的,她每次看他,眼神都透露出同一個訊息——就像現在一樣。
田珊珊掙扎著從床上坐起來,伸手抱住他,就像以往一樣親暱,一時之間,雷競竟然覺得無法動彈。
完全……完全不想推開她。
「雷競。」田珊珊低低的喊了他一聲,柔情萬千。
男人的理智終於斷線。
他找到她的嘴唇,毫不猶豫的吻下去。
隔天一早,田珊珊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