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福的眼眶紅了,這個男人完全不認為她是災星,不改其態度,執意地認定喜歡她?
「我的話說完了。劉福,你還沒回應我呢?」
她重申的說:「祁勳豐,但我是很多人眼中的災星,這是真的。你聽清楚再回答,免得以後申訴無門。」
「那正好,反正我是掃把星。」
「我真的、真的可能會帶衰你喔。」
「很明顯的,我的道行更高深了些。」
劉福笑了出來,眼淚也奪眶而出。「祁勳豐,我真的可以喜歡你嗎?」
「沒有人比你更適合了。」祁勳豐向前一步,輕輕在她額上、鼻尖一吻,最後唇輕覆她唇瓣,見她沒拒絕,他加深了這個吻。
好朋友和戀人的角色不同,有時卻只是一步之差的距離。他們兩人早就處於友達以上的曖昧情況,就只差在誰先開口招認。
長吻後,劉福靜靜偎在祁勳豐懷裡,她好喜歡此刻的溫馨幸福。如果可以,老天爺請允許我一輩子都能擁有這份幸福。
祁勳豐的手機很殺風景的在此時響起,他卻不想接,畢竟星期假日有公事的機率微乎其微,真有要事也可以留言。可對方似乎不死心,在第一通進入語音信箱後不久,又打了第二通。
「電話呢,你不接?」劉福輕聲開口。
祁勳豐不耐煩的由口袋拿出手機,上頭顯示的來電號碼有些陌生,又像在哪兒看過。他接起道:「我是祁勳豐,你哪位?」
「勳豐,我是叔叔。」
祁芳明?還自稱叔叔,他們有這麼熱絡嗎?「有事?」
「奶奶說,怎麼你回來那麼久了也不見你回家看看?多年不見,老人家想念你了。」
一番話說得挺有感情,卻只是讓祁勳豐的眉越皺越緊,俊眸微瞇了起來。「是嗎?改天我作東,再請老人家吃頓飯。」正如祁芳明說的,他回來近一年,聯通總裁改選也過三、四個月了,老人家確實應該知道他的事。
然而一百多個日子都忘了他的存在,有朝一日突然想念他他真是受寵若驚。
「何必這麼麻煩?你也知道奶奶今年都八十了,不喜歡舟車勞頓的往外跑,家裡就有一流的廚子,明天也是你爸媽的忌日,不如你明天回來吃個飯,陪陪老人家吧。」
祁勳豐猶豫一下,還是答應了。那種鴻門宴他沒興趣,陪陪老人家也免了——那一位可怕他得很,可為了父母忌日,他非走一趟不可。
在他記憶中,奶奶非常忌諱他接近,總說他一靠近,她就犯頭疼。她沒有抱過他,即使是在他父母雙亡、他孤立無援的時候也一樣。那一年,他只記得陳耀東的父親、陳律師叔叔的大手和擁抱。
他對那個少了溫情的大宅沒有好感,卻還是得回去,因為他想去給父母請安。欠了十幾年的問候,他想問他們在另一個世界還好嗎?
祁勳豐將劉福攬進懷裡,為什麼一想到那個家,他就莫名的感到焦慮?
第6章(1)
這個祁勳豐二十幾年不曾回來的大宅,除了主屋外幾乎都變了,後頭還新建了兩棟別墅。從前他父母住的那棟已打掉重建,現在住著祁芳明一家。
大門左側的池子裡養了一池睡蓮和許多大鯉魚,池子的另一邊則有座假山造景……這些八成又是那位「梁大師」指點的吧?
想到那人,祁勳豐俊雅的臉龐出現一抹冷笑。看了半天的風水、做盡一切努力以讓家運永盛不衰的奶奶,當知道聯通居然「旁落」到他這個會帶衰家運的掃把星手中,不知道做何感想?會不會考慮換掉那不靈的兩光風水師?
今天一早他就回大宅祭拜雙親,只見到祁芳明夫婦,倒是沒見到奶奶,聽說又犯頭疼了。
好像只要他出現,老人家就犯頭疼,看來他沒事還是不要常回來,免得高齡八十的老奶奶萬一有個閃失,他這衰星事例又添上一筆。
小小年紀就被趕出家門,他對這個宅子其實沒什麼感情,只是四處走走看看,看能不能從中拾回一些和父母相處的記憶。可也許當時還太小,也許房子變動太大,他沒找到回憶,只有滿滿的陌生。
站在一棵難得沒被動過、得以安然開枝散葉的大樹下,他仰望天空。茂密的枝葉間有許多小縫細,在濃密的樹蔭下,那些可以窺見天空的小洞,像一顆顆的繁星。
「你知道嗎?在白天其實也可以看到星星喔。你看,那些樹蔭空隙中的小縫,像不像星星?」
甜甜的嗓音透著興奮感,劉福那女人哪……生活之於她,像是無處不驚喜。
一思及她,祁勳豐臉上立刻浮現笑意。現在她在幹什麼?才早上十點多,應該還在烤蛋糕吧。
大概是待在這個不怎麼愉快的地方之故,他特別想念她,離開這裡後先到她店裡繞一圈再回公司好了。
他身形剛動,遠遠就看到原以為今天不會出現的老人家,和祁芳明夫婦一起走了過來。他瞇了下眼,噙著笑走過去。
「老夫人,好久不見。」從小,他就被規定只能喚自己的祖母「老夫人」。
祁成素鳳目光炯炯有神,精神抖擻、保養得宜,八十歲的老人家看起來約莫只有六十幾歲。「是好久不見了,你似乎過得很不錯。」
「托您的福。」
祖孫兩人的對話生疏有禮,不知情的人只怕會以為這是普通友人之間的客套寒暄。
「聯通近期以來股票連翻漲,想必是你這位新總裁的功勞。」
祁勳豐微微一笑。「聯通體質本來就不錯,只要知人善任,不做一些過於投機的投資,它是很有本錢可以再更好。」
祁芳明低咳一聲看了他一眼。他短短幾句話,把自己這個「前總裁」損到體無完膚。
「我拭目以待。勳豐承乃父之風,想必你父親會很欣慰吧?只不過你也三十幾歲了,所謂『成家立業』,你在事業上既已有所表現,何時成家?」祁成素鳳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