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力使人迷失,這有什麼好無法接受的,溫良恭儉讓不適合處在高位的人,沒有野心,不夠狠絕,日後是無法坐穩您那位置的。」
乍聽,皇帝怒火上衝,朝著他怒喝,「朕還沒死!」
「及早為自己鋪路,太子這做法似乎也沒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軒轅璟澤這番話無疑是火上加油,皇帝氣得夠嗆,「你是嫌朕火氣不夠大不成!」
「兒臣只是就事論事。」軒轅璟澤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皇帝簡直要被他這態度給氣得中風,硬是壓下心頭怒火,片刻後平心靜氣問道:「即使他大逆不道,可他畢竟是太子,很多事情還是必須從寬處理,你有什麼想法?」
這兒子的性子他是很清楚的,年紀還小時他就帶在身邊手把手的親自教導,性子跟他可以說是如出一轍,他還能不瞭解嗎?就是要一個交代,還不許他糊弄過去。
軒轅璟澤不語,只是定定地看著皇帝。
「太子沒有大過錯,還不能隨意撤換。」皇帝馬上知道軒轅璟澤的想法,即刻拒絕道。
「父皇意思是兒臣沒有死,太子派人暗殺兒臣這事就不算大過錯?」軒轅璟澤的眼神冷如冰霜,死盯著皇帝。
「不是這樣的。」皇帝被盯視得有些心虛,但他有許多的無奈,歎了口氣,「澤兒,你是朕最疼愛的兒子,朕本就屬意你繼承大統,現在你的腿疾治好,朕當然恨不得馬上讓你成為太子,但凡事都有先後,朕詢問過國師,他也不建議朕這時候撤換太子,免得國家陷入動盪不安,內憂外患一併而來,百姓過上苦日子,你可以體諒朕的艱難嗎?」
「國師?」
皇帝點頭,「你腿疾醫治好後,朕便微服前往國師府邸,與他秉燭夜談,討論撤換太子一事,國師給朕的建議是按兵不動。從現在開始到明年夏天,這段時間是個變數,凡事宜靜不宜動,先任由那些妖魔鬼怪蹦躂,明年夏天一切會回歸正軌。」
「即便如此,父皇難道不該給兒臣一個交代?難道要兒臣吞下這個啞巴虧?這件事情若捅到大理寺,後果會如何父皇應該很清楚,即使不判重罪,太子的聲望也會一落千丈,沒有聲望的人繼承大統,國家可是很容易陷入紊亂。」
「你想如何?」
「太子閉門思過,同時交出手中所有事務。」軒轅璟澤不留情面的提出讓步條件,「還有一點,我已有心儀女子,請父皇賜婚。」
皇帝眼睛一亮,「澤兒,你有心儀女子了?是哪家千金?」
「父皇只要同意那兩個條件,美化的無須知道太多。」
「你這混帳!跟朕這麼說話,到底你是皇帝還是朕是皇帝!」皇帝氣得抄過手邊的奏摺朝他丟去。
「當然您是皇帝,您好好保重身體,火氣別這麼大,還能做個二三十年的皇帝。」
「讓朕再做三十年,你想累死朕是不是!」
「父皇兒子挺多的,沒有太子也有其他人,若是父皇厭煩了這位置,看中意哪一個就挑他們上去坐吧。」
「你就一點心思都沒有?」皇帝氣呼呼的吼道。
「當年兒臣就跟您說過不想接您的位置,兒臣厭倦宮裡的爾虞我詐,要您別把兒臣當繼承人培養,可您根本聽不進去,若不是您一意孤行,當年兒臣也不會遭到設計,差點身敗名裂,一怒之下上了戰場,沒死在戰場上,卻在回京時殘廢。」
當年他一時失察被下藥,若不是拚著最後一絲理智衝進冷宮,被大皇兄所救,宮錦容又拚了命為他找出足以證明他清白的證據,揭穿那一場毀滅他的陰謀,他這一輩子都會背上穢亂後宮、姦淫皇帝妃子的惡名,在他人嫌棄鄙夷的眼神中度過一生。
「你這混蛋,因為氣朕將你交給大理寺調查,故意上戰場找死。當時朕那麼做就是為了不讓流言蜚語傷害你,若朕用權勢將那事壓下,不將你交給大理寺,由信任的人調查,公開證明你的清白,那你這一輩子就完了,聲望全無,這樣的人如何成為未來皇帝!」
他栽培一個繼承人容易嗎?不只故意氣他,不肯承擔他想交付的重擔,還故意上戰場找死。
「過去的事兒臣不想再提,只再次跟您重申一遍,兒臣的殘疾雖然已經治好,但您那個位置兒臣一點興趣也沒有,別想找機會丟到兒臣頭上,況且您已經立了太子。」他冷下臉神情嚴肅的說出自己的想法與堅持。
皇帝吁了口氣,語重心長說著,「澤兒,朕這兩年來暗中觀察太子的所作所為,有很深重的感悟,太子注定撐不起這個國家,朕不能讓凌雲國在他手上衰敗,這三年內必須換掉他……你不接這個攤子,還有誰有這能力?」
「父皇,兒臣實話跟您說了吧,若是兩年前您同兒臣說這一番話,兒臣也許會心軟接下您肩上的擔子,但這兩年兒臣看盡人情冷暖,人生百態,有一番新的見解與感悟,您的皇位兒臣真的沒興趣,也不想成為太子。」
「你不接,難道真的要讓軒轅璟韜繼任?他一坐上朕這個位置,第一個要下手處理掉的人就是你!」皇帝怒聲提醒。
兒子為了皇位手足相殘是他最不願意見到的,他竭盡所能尋找一個合適的繼任人選,就是為了避免這悲劇發生。
「父皇,您還有不少優秀兒子,只要您好好暗中觀察,定能選出最適合的。」
「你當朕是上市場挑大白菜那樣容易啊!」皇帝沒好氣地瞪他。
「父皇,您從未前往冷宮過吧?有空到那裡走走,您會發現比兒臣更合適的人選。」
「冷宮?」皇帝的腦海中頓時閃過一大一小兩個人影。
「是的,冷宮,父皇有空就去看看吧。」
皇帝瞬間陷入一陣冗長的沉默。
「父皇若沒其他吩咐,兒臣先告退。」不等皇帝反應,軒轅璟澤轉身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