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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頁

 

  全身的血液彷彿都在沸騰鼓噪,如同得了無上鼓勵的她,對他咧大了開懷的笑容不說,還激動地在他的面頰上印下一連串胡亂的碎吻。

  「為了不辜負娘娘的期待,我這就閉關寫書去!」

  望著說了就跑,連半點挽留餘地都不留給他的月穹,文謹的一雙手僵在半空中,過了一會兒後,這才好不失落地緩緩落下。

  就不能再多親幾下嗎?不然再抱一下也好嘛……他都多久沒親近她了?

  往好處想,目前被正事絆住的她,好歹短期內是不會有脫男人衣裳的心思,更沒空去畫什麼男人的裸畫了。

  只是,說好的洞房花燭夜呢?

  長夜孤寂漫漫,看來,今晚他又要一個人抱著棉被入睡了。

  第4章(1)

  他後悔了,他不該鼓勵她的。

  以往看古詩,詩中心懷閨怨的女子們,是如何望眼欲穿地期待良人返回身邊,對此,文謹心中半點概念也沒,更加不明白那份孤單為何會讓人夜夜垂淚至天明。

  但在月穹閉關寫書後,他徹徹底底懂了。

  因自家媳婦寫起書來六親不認,其投入的程度,簡直就是忘我也忘他人的無人境界,若不是她還得食五穀雜糧、身子也不是鐵打的,依他看,她連一日三頓和睡覺也都能給省了。

  為此,被月穹遺忘到天邊的他感到很悲傷。

  更雪上加霜的是,因他才初初大婚,故家中的長輩們決定放他半年假不必做生意,他只要全心全意在府中陪伴他的妻子就好。可月穹一關起門來寫書就誰也不理會,若是打擾了她,她誰的面子也不給,不但會賞眼刀子更會撂拳頭,害得每夜每夜站在書房外頭的他,所能見著的,就只是在燭光照映下,她那映在窗上認真振筆疾書的剪影而已。

  自小起,他就很羨慕自家父母的鶼鰈情深,在他成年後,雖然一直都娶不著媳婦,可在他心底總有著那麼一個小小的盼望,他盼望著,總有天會有名深愛的妻子伴在他的身旁,與他交頸纏綿,濃情似酒……

  可他……真的是閒得很無聊啊。

  以往想像中,該是最能培養夫妻間感情的新婚時期,就算沒法甜蜜蜜地黏在一塊兒,也該是能朝夕相處片刻都不想分離,可這寶貴的新婚之期,月穹全拿去寫小黃書了,害得無事一身輕的他,成日就只能在她的書房外頭閒晃。

  在月穹連續閉關的第七日,親自哄睡了因近來都見不著大嫂而鬧脾氣的小弟後,文謹靜靜在書房外頭站了一會兒,隨後命人去請三師兄過府一敘。

  被邀至臨湖水榭中賞月對飲的玄靈,不吭一聲地喝了一壺酒後,終於大發善心地問向那個一整晚比他還沉默的文謹。

  「跑了?」

  文謹頹然地搖首,「沒跑。」

  「看書了?」玄靈太瞭解那個頑劣師妹會幹什麼事了。

  「無一倖免。」對於這點,文謹已經不想歎息了,因就像月穹說的,看慣後每個人就都會緩過來了,現下全府的人又都每日湯湯水水的滋補著,每個人看上去全都是紅光滿面,氣色好得不得了。

  「節哀。」玄靈沒表情地應著,抬手再進一杯清冽香醇的美酒。

  聽了他的話,文謹終於拉下了世家貴公子的顏面,沮喪萬分地以手抓著發。

  「我拿她半點法子也沒有……」看她寫書寫得那麼高興,要她停下筆不寫?他捨不得。可就這麼讓她一直冷落他?他的心是肉做的,他也是會感到寂寞的。

  「揍一揍。」

  「揍不過她。」別說他捨不得這一點,以月穹的實力,相信只要一個拳頭就能把他擺得很平了。

  似乎是早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天般,玄靈不語地自懷中掏出一封早就準備好的信交給他,接著放下酒杯就起身要走。

  文謹站在他的身後問:「三師兄,對付月穹最好的法子是什麼?」真的是實在想不到任何法子了,不然他也不會向人求援。

  「比她更無恥。」

  「……」他人生的道路究竟是在何時走岔的?

  就著水榭四周燈籠的光芒與湖面上明媚的月光,文謹在玄靈踩著湖水飛走後,攤開那封由蓬萊親筆寫的信細細閱讀,半晌,他抹了抹臉。

  無恥是吧?

  片刻之後,文謹帶著三分酒意,大剌剌地闖進月穹閉關的書房,一手拿著蓬萊的信函,當著正想發火趕人的她的面,狀似不經意地道。

  「二師兄在信上說,若是讓我向他告上三次狀,那麼往後黃金門那三座金山就沒有你的份。而我決定,明兒個就捎封信給二師兄告上你一狀。」

  「什麼?!」寫書寫得好端端的,卻突然被他宣佈往後黃金門的金山可能會因他而失之交臂?月穹當下書也不寫了,連手中的筆也都甩了。

  文謹笑吟吟地看她氣跳跳的模樣,「夫人很疑惑為夫為何會這樣做?」

  「你最好是給我一個痛快……」月穹哪可能任由多年來拚死拚活的心血就這麼被他給整沒了?她陰沉著一張臉扳著十指。

  「你冷落我。」

  「啊啊?」出乎意料之外的控訴讓她呆了一下。

  「下回閉關寫書前,娘子不妨想想獨守空閨的我。」他也不管她用看奇葩的眼神直盯著他,照樣用被拋棄般的眼神向她委屈指控。

  「就只是因為……我沒空搭理你?」怎麼嫁他前後,都沒發現他的性子是這麼黏人的?

  他強壓下心底的臊意繼續演下去,「嗯,因你的置之不理,我寂寞我空虛我孤獨我還冷。」

  「文少,你神婆上身?」她問得再嚴肅不過。

  「……」

  沒想到這招到頭來還是不管用……文謹洩氣地以指爬梳著發。

  「到底要如何娘子你才肯理會我?」他受夠這等冷清清的日子了,他要美滿的夫妻生活。

  月穹伸出一指,「讓我畫一幅。」

  「為何你這般堅持要畫我的裸畫?」他沒想到她到現在還是沒放棄這個念頭,還以為三番兩次的推拒就能讓她打退堂鼓了,他的身子究竟有何魅力竟讓她這般念念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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