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良膳小娘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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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屹天不置可否。

  太白樓當家聽到趙小丫藉著昆陽侯府的名頭要借灶房,二話不說讓廚子讓出一個灶口。

  趙小丫手腳俐落的做了幾道菜,讓人端到樓上。

  原本衛元召還真沒將趙小丫的手藝當一回事,但當菜上桌,吃了一口之後便停不下筷。

  周屹天嫌惡的看著衛元召,以前還當他斯文,原來也只是端個樣子。

  怕少吃了,他不發一言開始動作,下筷的速度一點都不輸人。

  趙小丫倒沒吃多少,原以為自己煮多了,但看兩人的模樣,擔心立刻放下。

  「小丫,你這手藝果然比太白樓的廚子強。」

  趙小丫的手藝是跟寡婦廚娘學的,她心知肚明,若真要論好,遠遠不及寡婦廚娘。

  寡婦廚娘的祖上出過御廚,要不是命不好,家道中落,嫁的夫君早死,留下孤兒寡母,也不會淪落到太白樓討生活。

  「衛公子喜歡,等哥哥得空再來莊子做客。」

  哥哥?這算哪門子的情趣?這個稱呼令衛元召的嘴角抽了抽,他難掩鄙視的看著周屹天,竟要未過門的媳婦叫哥哥,這臉皮還真厚。

  周屹天壓根沒理會衛元召的不以為然,他就是享受趙小丫軟軟的叫他哥哥,他們如今是彼此最重要也是唯一的親人,至於其他人的感受——與他何干?

  第十二章 想為他掙銀子(2)

  雪才化,趙小丫便閒不住,跟著莊子裡的奴才給菜園子松土。

  奴才從原本的惶恐到最後接受,然後讚歎——畢竟農村出身,趙小丫做來還比其他人俐落快速。

  杏兒跟在趙小丫身後撒種子,眼中都冒著崇拜的光亮。

  「姑娘,這世上還有什麼是你不會的?」杏兒忍不住開口,「姑娘不單識字,針線做得好,燒的飯菜美味勾人,泡的茶好喝,現在連農活都是能手,簡直是完美。」

  趙小丫拿耙子的手一頓,轉身對她一笑,「我哪有你說的這麼好。」

  一旁的夏嬤嬤聽了笑道:「姑娘確實是好。」又道:「姑娘要動手,老奴管不了,但得注意天氣多變,乍暖還寒,姑娘別在外頭待得太久,免得受了寒氣。」

  夏嬤嬤對趙小丫初來乍到病得躺在床上好幾日一事印象深刻,那陣子周屹天一張臉黑如鍋底,下人們都提著心在幹活兒。

  趙小丫脾氣好,但周屹天卻不是個好說話的主,若讓趙小丫有個不好,莊子上下的奴才皮就得繃緊了。

  趙小丫明白夏嬤嬤心中的估計,便對她一笑,「我知道,我不會逞能的。」

  夏嬤嬤看著趙小丫的笑臉,這才多久的時間,小姑娘長了點肉,白了不口一、兩分,倒有些美人胚子的模樣。

  「嬤嬤。」手上的活兒沒停,趙小丫隨口問道:「前些日子你提過爺在城裡有間糧行,可收益只能勉強打平,如今管事的姓張,也是顧家留下的老人?」

  夏嬤嬤點了點頭,「是啊,管事叫張豐,就一家四口人管著糧行。」她看了杏兒一眼,「杏兒訂下的親事就是張豐的大兒子張青。不是老奴替老張家說話,而是糧行收益不好跟張豐確實沒太大關係。」

  「姑娘也是個會過日子的,所以應該清楚,糧行下鄉收糧總要現錢,但是爺向來不管這事兒,糧行沒足夠的現錢收糧,鋪裡能賣的糧食不多,生意自然不好。頭幾年張豐還會找機會向侯府二夫人討,但二夫人總是三言兩語打發,爺又不上心,久了張豐也就不再多說,就這麼不上不下的耗著。」

  趙小丫早從夏嬤嬤口中得知侯府水深,侯府中饋握在二房夫人的手裡。

  縱使學管家才沒多久,但她知道要拿錢不容易,就算周屹天出面,吃穿用度絕對不敢苛刻,但若是扶植周屹天的私產,跟她討要銀兩讓糧行賺個金銀滿滿,那是癡人說夢話。

  她側了下頭,與其糾結二房行事,她在意的倒是周屹天的態度。

  二房打壓,他不可能看不明白,卻總是聽之任之……上輩子周屹天是個鐵面無私的大將軍,雖面如冠玉,卻手段凶殘,所以雖然不清楚二房後來的下場,但她知道曾經惹過他的人,結局總歸不是好的。

  如今周屹天該是處於虎落平陽之時……趙小丫用力的松土,腦袋飛快的轉動,她不會讓周屹天為了銀錢向二房低頭,只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不過個把月她便看出莊子裡幾乎是自給自足,所以她得找個適合的營生。

  只是她能找到什麼樣的營生?莊子的地不大,能種植的地不到五畝,留給莊子吃就已經差不多,也不用指望買賣,至於後院池子倒是可以等涼時養些魚蝦,但終歸不是長久之法。

  她顧著思索,沒有留意到週遭驀然一靜,直到面前罩上了陰影,擋住了大半光亮,她才愣愣的抬起頭。

  看到周屹天,她旋即露出一抹笑。

  周屹天伸出手將她拉起來,看著她的手滿佈泥土,不由得挑了下眉。

  「你知道的,我本就沒法子當個閒人,如今日子過得太舒坦,只在房內窩著,我怕人都懶了。」

  趙小丫給杏兒使個眼色,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主僕倆不單親近了不少,還有了默契。

  杏兒立刻備好水,上前讓趙小丫淨手。

  周屹天鬆開她的手臂,看著她淨手,等她拿著帕子擦手時,轉身離去。

  趙小丫見狀匆匆交代杏兒一句,「熱碗杏仁茶過來。」隨即跟在周屹天身後進屋。

  周岳已經叫人抬了熱水進淨室,趙小丫沒有兩話的挽起衣袖伺侯他洗漱。

  初次看他赤身裸體,她也面紅耳赤,但最後習慣了倒也沒有任何不自在。

  周屹天洗去今日在軍營與將士近身搏鬥的疲累,套上了乾淨的衣袍。

  待他走出淨室,杏兒小心翼翼的上了碗杏仁茶,原要退下,卻多嘴了一句,「爺,這是姑娘特地給爺留的杏仁茶。爺雖然沒來,但姑娘日日都掛心著。」

  周屹天聞言只是淡淡的輕應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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