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讀新聞系的,兩個星期前,學校要他們交一篇採訪稿,對像最好是有些名氣的人物,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這位大名鼎鼎的姊夫。
他試著打電話詢問他願不願意接受他的採訪,一問之下,姊夫毫不猶豫的點頭,全力配合。
呵呵,結果這篇採訪報告交上去後,他得了全班最高分,每個同學都對他能貼身採訪到明威集團執行長杜軒懷這件事艷羨得不得了,頻頻追問他是怎麼辦到的。他當然不會老實說出這是因為裙帶關係,便隨口瞎扯的唬弄過去。
還有一次,有一場他非常想看的棒球比賽買不到票,某天吃飯時他隨口一提,第二天就拿到兩張那場比賽的門票了。
所以對這位姊夫,他真是滿意到不行。
「咦,大姊,你今天怎麼很少說話?」發現姊姊低頭異常沉默的吃著飯,許初日關心的問。
「我又不像你,整天嘰嘰喳喳像只麻雀一樣,聒噪得沒完。」許初霞瞟了弟弟一眼。
許初日不滿的辯解,「咆,我這是健談,哪是聒噪。」
杜軒懷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直到吃完飯,送走了外公他們,他拉住她的手,一臉關心。
「你今天怎麼了?」
「什麼怎麼了?」她垂目看著被他握住的手,他的手很大,掌心很暖,整個包覆住她的手,她一向有些冰涼的手被他的手煨得暖暖的,那股暖意順著他的手淌進她的心口。
「你好像有什麼心事。」
她微訝的抬眼看著他,對於他竟能察覺到自己的心思而有些意外,也有些感動,因為若不是很關心她,就不會細心留意到這些。
「是不是合悅又出了什麼事?」見她沒有立即答腔,他關切的詢問。
「不是。」靜默了下,許初霞終於說出來,「是初晴的事。」
也許是他的關心融化了她的心防,讓她忍不住想將隱藏在心裡的秘密一吐為快。
「初晴,她怎麼了?」他看不出來今晚初晴有什麼不對。
「我說的不是這個初晴,是以前的初晴。」微一沉吟,她問:「你覺得現在的初晴氣質如何?」
思考了下,杜軒懷回答,「她身上有一種溫婉柔順的古典美。」初晴吃飯的時候總是安安靜靜的,坐也坐得端端正正,笑的時候絕不會大聲,總是輕輕伸手掩住口,舉手投足間散發出一股嫻靜。
「以前的初晴可不是這樣的,她開朗活潑,嘴巴又甜,很會哄人,因為是話劇社的編輯,老愛幻想一些奇奇怪怪的情節。」
「聽起來不太像現在的初晴,她是遭遇了什麼事嗎,所以改變才會這麼大?」許初霞定睛望著他,「你相不相信穿越時空的事?」
杜軒懷想也不想的搖頭,「不相信,這種事情不可能。」
「我以前也這麼認為,可是直到我和初晴兩年前去了一趟北京,回來後,我就不得不信了。」
「哦,當時發生了什麼事?」他好奇的問。
憶及當時的事,許初霞神色有些黯然,「那年我和初晴去參觀北京的雍和宮,
發生了地震,初晴的頭撞到裡面的一座轉經輪,結果暈了過去,後來等她清醒過來,她竟完全不認得我了。」
「她失憶了?」
「不是,她說她不是初晴,她的名字叫錦珞,是來自大清朝的一位格格。」這個名字已有好久沒再提起,許初霞卻仍然清楚的記得,當年這個陌生的名字從妹妹嘴裡說出來時,她有多震驚。
「她腦子撞壞了?」杜軒懷仔細想了下,覺得只有這個可能才能說明她的異狀。
「原本我也是這麼以為,但是她的性情整個大變,連習慣都不一樣。她沒看過車子,沒有見過醫院,看見飛機更是一臉驚奇害怕,對這個世界的一切,她全都不記得,反而能詳細的描述出清朝的事。」一口氣說到這裡,許初霞吐出了一口氣,接著再說下去。「那時候我快被她搞瘋了,帶她回來後,我安排她住院做詳細的檢查,但什麼檢查都做過了,醫生仍是查不出來問題在哪裡,最後沒辦法,在一個朋友的介紹下,我帶她去了一間廟。」
「那間廟該不會就是初日說的那間吧?」聽到這裡,杜軒懷想起許初日曾提過
因為去了某間廟,而被太子爺看上成為乩身的事。
「對,就是那間廟,初日也是因為這樣而成為那裡的乩身。」許初霞緩緩提起那時的經過,「當時太子爺降駕,一看見初晴,便說她身體裡住的靈魂不是我妹妹。我吃驚的問祂,那我妹妹的靈魂呢?祂說,她是怎麼來的,我妹妹就是怎麼過去的。」
「所以你就相信,你妹妹的靈魂跑到了清朝?」
「不,我半信半疑,回到車裡後,我仔細詢問初晴,當時她昏迷前發生了什麼事。」深吸口氣,許初霞轉述當時的情況,「她說,那時她因為生病,在家人的陪伴下,前往雍和宮去轉經輪,想祈求身體能早日康復,可是才剛伸手碰到經輪,突然地面震動了下,她跌倒了,頭好像撞到什麼,接著就昏了過去,再醒來時便來到.我們這個世界。」
聽到這裡,杜軒懷一臉驚詫。
許初霞看著他問:「換作是你,聽了這樣的話,能不相信她和太子爺說的話嗎?」
凝視著她,杜軒懷從她的臉上看見了她對妹妹的思念之情。
「你在想念以前的初晴?」聽完她剛才說的這些話,連他都無法再駁斥穿越時空的事,因為這件事的經過實在太離奇了。
「都幾年了,我不知道她現在在那裡過得怎麼樣,是否安好無恙?」好不容易這個來到現代的初晴終於適應了這裡的生活,她不敢在她面前露出對妹妹的想念,免得她又胡思亂想。
長久壓抑著思念,讓她忍不住想找人傾吐,也許這種事他會斥為荒唐無稽,但她相信以他的個性他不會亂傳,因此放心的對他說出這個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