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怎麼辦?八千萬哪,她根本不可能賠得起這麼多錢,她捧著碎片焦急得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突地,她猛然想起剛才杜澤松和自己在起居室裡相談甚歡,愈聊愈投緣,說不定他一個高興就不要自己賠了。
像他們這樣的大企業家,八千萬在他們眼裡,就跟八千塊錢一樣,沒什麼的,他應該不會跟自己計較!她拚命安慰自己。
聽到腳步聲,許初霞抬起頭,看見杜澤松跟著李叔下樓,瞥見她手裡捧著的花瓶碎片,原本和藹可親的臉色突然一沉。
她的心也隨著他的臉色往下沉,囁嚅的道歉。「杜總裁,對不起,我剛才沒有看見擺在牆角的茶几,才會不小心踢到,打碎了花瓶。」
杜澤松盯著她手上捧著的那堆碎片,彷彿不敢置信的喃喃開口,「這只花瓶我非常的喜歡,上個月才剛從拍賣會上買回來。」
「我知道、我知道,對不起、對不起。」她站起身,拚命向他鞠躬道歉。
杜澤松慢慢走過來,滿臉心痛的拿起一截碎片,語氣裡充滿濃濃的不捨。
「這只花瓶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再也找不到第二隻一模一樣的了,當初一看到它,我就很喜歡,一直想收為己有,好不容易今年才讓我得到,想不到竟然一個月就毀了。」
他沒有痛罵她,但這樣沉痛的表情反而讓許初霞更加內疚。
「很對不起,打破了這麼珍貴的花瓶,我會賠償的,可是要我一下子拿出八千萬,我也沒那麼多錢,能不能讓我分二十年來償還?」
杜澤松沉默著沒有立刻答腔。
許初霞緊張的吞了吞口水,想了想再開口。「杜總裁,我真的沒有那麼多錢可以賠你,要不然能不能分十年償還?」八千萬要分十年攤還,一年起碼要還八百萬,她在合悅一年所賺的錢也沒那麼多,恐怕還得再想辦法去賺錢才能還得起。
半晌,杜澤松才緩緩道:「我知道你不是故意打破花瓶的。」
「對,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他接著再說:「你也不可能再找到第二隻一模一樣的花瓶賠我,但是若要你賠錢,也太為難你了。」
「嗯嗯。」她用力點頭,期望他大發善心放她一馬,說一聲不用賠了。
沉吟片刻,杜澤松睞向她,緩緩說:「我有一個辦法,讓你可以不用賠這筆錢,不知你願不願意?」
「是什麼辦法?」她張大眼問。
第2章(1)
聽完監定師的話,掛上電話,許初霞整個人癱坐在椅子上,一臉茫然,兩眼呆滯。
「初霞。」喬靜芸在一旁聽見她剛才說的話了,伸手拍拍她的肩,啟口想安慰她,但一時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靜芸,監定師說那只花瓶真的是宋朝的古董,價值好幾千萬,你說我該怎麼辦?」她倉皇無措的拉著好友的手。
三天前,她聽完杜澤松的辦法後,整個人呆掉,之後杜澤松說——
「我會給你時間考慮我的提議,你也可以去找監定師來監定這只花瓶的真偽,看看是不是出自宋朝的古物。」
於是她便帶著那堆花瓶的碎片,在一個朋友的介紹下,找了個古物監定師,監定花瓶的真偽,結果得到的答案跟杜澤松說的一模一樣。
喬靜芸思索了片刻,文靜秀氣的臉龐牽起一抹笑。「既然杜澤松相中你當他的孫媳婦,我看你就答應好了,這樣一來就可以不用賠錢,還可以過過豪門少奶奶的癮。」
「問題是我跟那個杜軒懷又沒有感情,別說我不喜歡他,他恐怕也很討厭我,我們怎麼可能結婚?」許初霞拍著額頭,覺得杜澤松的提議簡直荒謬透頂。
那天他提出的辦法是,她嫁給杜軒懷,若是三年後,她和杜軒懷依然無法產生感情,那之後要去要留就全隨她的意。
她實在很懷疑杜澤松是不是腦袋壞掉了,要不然怎麼可能對一個才見過幾面的女人提出這樣的要求。
細思了下,喬靜芸想到一個方法,「初霞,若是杜軒懷不答應,杜澤松也不可能強迫你們結婚,或許你可以用這個理由把問題丟回給他。」
聞言,許初霞眼睛一亮,「你說的沒錯,看杜軒懷那樣子是不可能聽他外公的話,若是他不肯娶我,那杜澤松也沒轍,我這就打電話給他。」說畢,她立刻撥電話到杜家。
跟杜澤松談了一會兒,掛上電話,許初霞眼裡方才亮起的神采又黯了下去。
「初霞,杜總裁怎麼說?」喬靜芸關切的問。
她一臉垂頭喪氣的樣子,「他說他孫子那邊他自然會擺平,到時候我只要等著跟杜軒懷結婚就是了。」
「看來,他真的很希望你當他的孫媳婦。」杜澤松都這樣說了,這件事初霞恐怕是無法反對了。
「真不知道他究竟是看中我哪一點?」許初霞沒好氣的道。
喬靜芸忍不住一笑,「我想大概是因為你敢指著杜軒懷的鼻子罵他吧。」據說自從杜軒懷接掌明威集團後,集團裡的人都在背地裡稱呼他暴君,沒人敢忤逆他,他也不容人反對他的意見。
不過明威集團這幾年,在杜軒懷帶領下,業績倒是年年都有兩成的成長,原先不滿他強悍作風的一些股東和董事,也都沒再說什麼。
許初霞懊悔不已,「若是時間能倒流,我那天絕對不會闖進書房罵他。」
見好友一臉鬱悶,喬靜芸泡了兩杯三合一咖啡,遞給她一杯,若有所感的說:「杜家可是台灣十大豪門家族,多少女孩恨不得能嫁進去,結果這樣的事卻因為一隻花瓶而掉到你頭上。」
許初霞喝了口咖啡,抱怨,「這就叫做禍從天降。」
「是喜從天降。」喬靜芸糾正她。杜澤松有意撮合她嫁給杜軒懷,應該算是喜事才對。
「要雙方都心甘情願那才叫做喜,現在這樣根本就是你不情我不願,就只有一個老頭子在一廂情願,這哪叫喜,應該叫禍才對。」許初霞嘟囔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