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在此請求殿下,讓草民全力助殿下成立海軍,在大海上揚我朝威名!」溫子然行了一個大禮,嚴肅地說道。
李蘊笑了,彎身將他扶了起來。「溫師傅原就是本皇子欲求而不可得的人才,你若願入我麾下,本皇子自然倒屣相迎!」
待溫子然起身,他好奇地道:「你說得如此斬釘截鐵,似乎胸有成竹,莫非對於戰船的建造你已有眉目了?」他不久前才聽到溫子然說還在研究,這麼快就有進了?
「已經有了。」
這段日子以來,溫子然早就將造船宗師系統的第三階段吸收得差不多了,而他總覺得系統教授的只是雛型,還有很多改善的空間。
與海船不同的是,戰船在武器的裝置,望門的設計,防火的加強,船底的設計必須利於破水,這些都還待他一一摸索,但他日日都與不同的老工匠交流學習,應該很快就能吃透這一塊,接下來就是實作了。
溫子然雖然說得隱晦,但無疑在告訴李蘊他的信心,李蘊自然大為欣喜。即使他知道溫子然如此急於成事,並不是真的積極想替他成就大業,而是為了應歡歡,他也不以為意。
只要有牽掛,就會有動力,李蘊怕的反而是溫子然無牽無掛,那這個人真的就難以掌握了。
「既然你誠心相待,那麼我也不能坐看你被欺負,應主事之女的婚事,本皇子插手管了。」李蘊莫測高深地笑了起來,「余家背後有太子又如何?太子為人利己,又急於在父皇面前求表現,因此一點點有損他名聲的事情都是不容許發生的。只要抓住這一點,余家便不是什麼不好解決的對手……」
溫子然想不到自己都還沒提這件事,李蘊就主動提出了,而且還直接告訴他解決余家的辦法,這等於當面與太子對著幹,這也代表著李蘊對他的重視,可能遠超過他的想像。
帶人帶心啊,能跟隨這麼一個明理的主子,溫子然真的服氣了。
「草民謝過殿下。」溫子然深深一揖。
李蘊抓住了他的手,兩人緊緊握拳如盟誓,有了惺惺相惜的感受。
應歡歡自從那日昏倒之後便大病一場,如今已不知是第幾日食愁不振、精神萎靡,整個人消瘦憔悴,猶如將死之人。
應夫人心疼女兒,哭得眼睛都紅了,也是鎮日的不說話。
而身為始作俑者的應仁蔚眼見整座府裡死氣沉沉,心裡有著說不出的鬱悶。
他明明是為了顧全大局,為了所有人好,但做出的決定,卻讓他無法理直氣壯地面對妻女。
而這種鬱悶感憋久了,漸漸形成怒氣,促使他前往女兒的院子。
「你一定要這麼折磨自己嗎?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可你呢?你還讓你的母親跟著你一同受苦,這是何等的不孝!」看到女兒虛弱憂鬱的模樣,應仁蔚除了心疼之外,更多的是不認同。
應歡歡只是瞄了他一眼,有氣無力地道:「我不是已經答應你的安排了嗎?你要我嫁余強,我就嫁,我為此賠上了自己的一生,這樣還不夠嗎?」
「可是你哪裡看起來像個新嫁娘?人家余家看到你這副鬼樣子會怎麼想?」應仁蔚原本認為女兒既然認命,就該想通,想不到她竟選擇了這種決絕的方式,再這樣下去,到時候只怕余家來迎的不是花轎,而是一具棺材。
「我管他們怎麼想……是他們自己愛娶,又不是我逼他們娶的!」由於身體虛弱,應歡歡喘了兩下,才把這句話說完。
「你——爹和你說過,余家不會虧待你,他們會讓你過上富裕的生活,出入有奴從隨侍,吃的是山珍海味,你可別不識好歹!」應仁蔚怒道,他不明白溫子然到底有哪裡值得女兒留戀。
雖然他不是很認同余家,但現實才是一切,太子的勢強已成定局,跟著溫子然既然沒有出頭之日,那麼余家未嘗不是更好的選擇。
應歡歡又淡然地看了他一眼,幽幽地道:「爹,你真的這麼想嗎?太子是什麼樣的人,我相信你很清楚,會跟隨這樣的主子,余家想必也好不到哪去。」
她並不打算將那日與余強的談話內容告訴爹,因為她很清楚,說了爹就會替她出頭,但那樣必然會招致余家甚至太子的報復,她不願意連累父親。
「你……」應仁蔚無從反駿女兒的話。
太子的無情與自私是出了名的,這樣的主子底下哪能有什麼好東西?
「所以爹,你就不用管我了,總之我會活到余家來迎娶,之後的死活也與你的官途無關了。你出去吧,我想休息了。」應歡歡說完,垂下了眼,一副不願再說的樣子。
然而她話語中對應仁蔚的埋怨及挖苦,卻讓後者像是被揭了瘡疤,頓時暴怒起來。
「你給我起來!」應仁蔚粗魯地抓起了她,「我不管你有多麼不甘願,也不管你有多麼不開心,總之你不准再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以後我叫你吃就吃,叫你笑就笑,少再說那些我不喜歡聽的話!」
應歡歡慢慢的望向他,眼神終於有了一點光采——那是極端的憤怒,以及無法宣洩的怨氣。
她的身子發起抖來,她咬緊牙,死死瞪著自己的父親,一字一句地說道:「你不只要逼我嫁人,連我的情緒、言語你都要掌控是嗎?」
「我是為你好!」應仁蔚怒吼。
「為我好?你口口聲聲為我好,但你有想過我要的是什麼嗎?不,你知道,可你依然用家族大義和別人的性命來扣著我,讓我不能動彈!」
應歡歡用力揮開了應仁蔚的手,後退了一步,激動的情緒讓她聲音漸漸大了起來,手緊握得青筋都浮現了。「我已經如你所願要嫁給余強那樣的爛人,已經讓溫子然恨我,也已經放棄了自己的幸福,為什麼你還要來逼我?你不如一刀殺了我,到時你就可以和所有人交代,反正世上已經沒有應歡歡這個人,你不用和余家妥協,更不用向太子屈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