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就當是孩兒不孝吧。」他上前擁住母親。
方氏偎在兒子懷裡,心疼得直落淚。
第七章 回護之情(1)
在墨老夫人七十大壽前幾日,下了一場大雪,京城裡銀妝素裹,樹枝上結滿了冰花。「過兩天你祖母大壽,我已吩咐總管給你備了一份生辰賀禮,你屆時帶回去給你祖母。還有你嫡母和你姨娘那兒,我也讓人準備了禮物,你一塊帶過去。」
墨清暖有些意外,方氏這兩天莫不是吃錯藥了,居然這麼反常,不僅沒再諸多挑剔她,還對她這般和善。
抑下心頭的困惑,她福身道謝,「多謝娘。」
方氏接著再說:「你再去藥庫裡看看,有什麼合適的藥材,也一塊帶去給你姨娘。」
自打那日聽了兒子的話後,方氏心灰意冷,又想到墨清暖並不知情,心裡對墨清暖不免感到有些虧欠,因此沒有再為難她,開始有意對她關照起來。
墨清暖頷首應了聲,「謝謝娘。」她狐疑的暗中打量方氏一眼,婆婆突然對她這麼好,讓她忍不住要懷疑婆婆莫不是有人假冒的。
「若是沒有其他的事,你們就都散了吧。」方氏朝她和趙俞心擺擺手。
墨清暖和趙俞心告退離開。
因為那日方氏交代過了,讓那些美人們用不著來向她請安,所以如今只有趙俞心和墨清暖過來。
出了院子,趙俞心看向墨清暖,輕笑道:「婆婆這兩日對你極好。」
墨清暖不解的道:「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問題啊?」要不然婆婆怎麼會無緣無故開始對她好?
趙俞心莞爾道:「你怎麼會這麼想呢?」
「我已經習慣她對我橫眉豎目的樣子,她突然對我這麼好,我有點怕嘛。」
「雖然我也不明白母親是因為何故突然待你好,不過母親這人看似嚴厲,其實是性子直,並沒有什麼壞心眼。」
墨清暖點了點頭,她就是知曉婆婆的性子,才對她如今的轉變感到納悶不解。
再與趙俞心敘了幾句話,兩人就各自回了自己的院落。
翌日晚上,夜容央來到墨清暖的房裡時,她問道:「我明天得回去祝賀我祖母生辰,你可要陪我一塊去?」
「嗯。」夜容央淡應了聲。
墨清暖心下一喜,正考慮著要不要繼續談上回未同他說完的那些事時,夜容央又開口「那藥鋪弄好了,我派了幾個老實可靠的人幫你管著,過兩日我讓他們來見見你,往後
有什麼事,你直接交代他們去辦即可。」
沒想到他的速度這麼快,她驚喜的道:「你這麼幫我,我該怎麼謝你?」
「你用不著謝我,這些只是舉手之勞。」他躺在床上,闔上眼,慢慢的說道。
她以為他會說他們是夫妻,夫妻之間何足言謝,卻不想他連提都沒提。
「你對我這麼好,往後你若有什麼事,我也願為你分憂解勞。」她再次委婉的向他表明心意。
他嘲笑了聲,「為我分憂解勞,憑你?倘若我都解決不了的事,你又有何能耐能為我分擔?」
這人就不會好好聽人說話嗎?「至少我能聽你發發牢騷,解解愁悶。」
「發牢騷能解決事情嗎?」夜容央涼薄的反問道。
「至少說出來你心裡會舒坦一點。」墨清暖趁此機會,循循善誘道:「心裡若積壓著事,沒有抒發出來,久了對身子不好。喏,咱們是夫妻,你心裡若有什麼不能對別人說的話,可以告訴我,我這人嘴巴很緊,絕不會外傳。」
夜容央睜開眼朝她睞去一眼,「你若有事可以直接問我,用不著這般拐彎抹角的試探我。」不過她問了,他不保證會說,更不保證說的是實話。
她哪有在試探他,她一再向他表明心跡,他怎麼就是沒聽懂呢?
見她沒答腔,夜容央逕自提起另一件事,「你是不是想知道,為何這幾日娘開始待你好?」
聞言,墨清暖立即被他轉移了心思,「為什麼?」
「因為娘夢見神明告訴她,你前世是她的女兒,為了奉養她而終生沒嫁,結果這輩子你投胎成了她的媳婦。娘感念你前世的孝心,所以決定從今往後要待你如親女。」娘的心思他明白,她這是想著清暖以後沒辦法擁有自個兒的孩子,覺得虧欠了她,在彌補她。
墨清暖無言的看著他,婆婆會因為區區一個夢就轉變性子對她好?他這是拿她當無知的三歲小兒在哄騙嗎?
既然他用作夢當理由來_她,她索性也回敬他一個,「其實我也曾作過一個夢,一直不敢告訴夫君你。」
夜容央饒富興味的問:「什麼夢?」
「夢中我是公主,你是落魄的窮書生。有一日書生見到公主,對公主一見鍾情,非公主不娶,因此拚命用功讀書,後來真的考上了狀元。」
見她停了下來,夜容央接腔問:「所以你夢裡的書生迎娶了公主為妻?」
「沒錯,皇上見書生才智過人,儀表不凡,就把公主許配給書生。書生興高采烈的娶了公主回去,大婚這日,書生太高興了,在跨過門坎時摔了一跤,結果傷到了胯下……」
「然後呢?」夜容央追問。
「公主沒嫌棄書生,兩人雖然一輩子都沒有自個兒的孩子,卻恩恩愛愛的度過了一生。」說完,墨清暖有些緊張的們著他。
「呵,你這夢還真是無趣。」夜容央嫌棄道。
「怎麼會無趣,你不覺得公主和書生的感情很感人嗎?」她和他也可以這樣,恩恩愛愛的白頭到老。
「哪裡感人了?那書生蠢死了,連跨個門坎都會跌跤,把自己摔傷,這麼沒用的男人留著做什麼?換了我是公主,一腳踹了他。」
這人、這人……是榆木腦袋嗎,怎麼一點都不明白她的心意?墨清暖氣惱得不再搭理他,轉過身背對著他。
身後響起夜容央低低的笑聲,似乎因為捉弄了她而高興著,許是覺得還不夠,他又說道:「以後別作那些亂七八糟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