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代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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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期間她繼續托人探查尚綸的下落,但始終沒有消息。

  一年多後,墨之應奉皇命前來濰州巡察,留宿在知府大人府裡,見她貌美,性子又溫順,對她青眼有加,兩個月後離開時,墨之應向她義父、義母提出要納她為妾的要求。

  她雖是知府夫婦的義女,但畢竟不是親生女兒,他們覺得她能被墨之應看上是她的福分,遂作主替她答應了。

  她一直尋不到尚綸的下落,以為他早已死在那場洪災裡,最後只能死心,跟著墨之應回到京城,成了他第六房妾室。

  但就在她嫁給墨之應兩年後,那年的夏天特別酷熱,她跟著墨老夫人到墨家的別莊避暑,有一日,墨老夫人身子不適,管事請來大夫診治。

  不想來的大夫竟是尚綸。

  由於她已經嫁人了,兩人並未當場相認,之後兩人私下相見,她才知曉他那時被洪水沖到溪流下游,昏迷數日醒來,因身受重傷又斷了腿,無法趕回村子裡,只好托人送信回去給她和尚老爺子,不想那送信的人回來告訴他,尚老爺子已逝,而她則是失蹤了。

  「……他傷癒後四處打聽我的消息,最後終於找到我義父義母那裡,卻聽聞我已嫁進墨府為妾。他為了見我一面,一路行醫賺盤纏,好不容易來到京城,在墨府外徘徊,最後為了不讓我為難,他黯然離開京城,到莊子附近的一處村子裡住下。」

  墨清暖看著娘親在提起這段往事時,表情時悲時喜,時甜時苦,她從沒見過娘親這般模樣,心裡酸楚,不知該怎麼安慰娘親,畢竟她此時也感到五味雜陳,既驚詫又惶恐。

  「當年我一心一意想嫁給尚綸為妻,奈何天意弄人,在我們成親前夕竟降下災難,生生拆散我們,再相見時我成了別人的妾,是我辜負了他。可我沒辦法忘了他,我們私下裡又再見了幾次面,情難自禁……後來懷了你……」說到這裡,孔靜拿著手絹掩著臉,悲傷的低泣。

  她在懷孕初期便知曉自己有了尚綸的孩子,她想要留下這個孩子,遂私下裡買通大夫,將她的孕期往後延了一個月,而後生下女兒時又佯稱早產,藉此瞞過了墨家。

  聽完,墨清暖終於明白為何她娘這些年來讓她處處收斂退讓,全是因為她不是墨家人,沒有資格享有墨家的一切。

  知曉自己的身世後,她澀然問:「那我爹他人現在在哪兒?」

  孔靜抱著那只匣子潸然淚下,「他知道我懷了他的孩子後,曾想帶我走,但墨府家大業大,我若就這樣跟著他走,墨府絕饒不了我們。為了我、為了孩子,他留下我,投軍去當軍醫了。三年後,有人將他的遺物送來給我。」

  甫得知親生父親是誰,緊接著又聽聞他的死訊,墨清暖震驚的張著嘴,遲遲出不了聲。

  不捨的摸著那匣子片刻,孔靜將木匣子遞給女兒,「這是你親爹留給你的遺物。」

  「這是什麼?」

  「是尚家的族譜。這件事我原本想等你出嫁時再告訴你的……記得,這個秘密你得永遠藏在心裡,往後誰也別說。」孔靜緊握住女兒的手,「是娘對不起你,但能為尚家留下你這點骨血,娘不後悔。」

  墨清暖怔怔的望著娘親,想說什麼,卻艱澀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第一章 身世之謎(2)

  五月初四花燈節這晚,京城沿著最熱鬧的羅雀大街,一直到楊花江畔,掛滿各式各樣的花燈,滿城燈火煌煌,亮如白晝。

  墨府還未出閣的幾個姑娘們,在家僕和丫鬟們的簇擁保護下,出府賞花燈。

  原本墨清暖不想來,但墨清荷硬是拉著她出門。

  「我姊半年後就要嫁了,這是她出閣前最後一次與咱們一塊賞花燈,你不陪她嗎?」

  被墨清荷這麼一說,想到五姊墨清蘭年底就要出嫁,而她們姊妹倆一向待自己不錯,心情沉鬱的墨清暖也不好再拒絕,默默的跟著一塊出門。

  興高采烈的墨清菊與墨清雅走在最前面,墨清荷姊妹走在中間,意興闌珊的墨清暖走在最後。

  昨日知曉了自己身世的秘密後,她一直恍恍惚惚,心神不寧。

  她竟然不是墨家的人?!那個她叫了十六年的爹,居然不是她的親生父親?!

  她茫然的望著前方的花燈,不知究竟該怪誰、該怨誰?是要怪老天爺太殘忍,竟在爹娘成親前發大水,活活拆散一對有情人?還是該怨她叫了十幾年爹的那個男人,不該看上她娘,將她帶到京城?抑或是該怪她真正的父親不該太癡心,竟一路追到了京城來?

  她一路走一路想,直到冷不防撞著人才回神,耳旁卻傳來輕佻的笑罵聲——

  「喲,姑娘,你這是想對本世子投懷送抱呀!」

  墨清暖瞥了眼被她撞上的那名男子,約莫二十五、六歲年紀,一張略顯圓潤的臉帶著一抹邪氣,身著錦袍,前呼後擁的。

  由於錯在自己,她垂眸歛目,趕緊道歉,「對不住,公子,我沒留神,不小心撞著了你。」她接著抬目一望,這才發現自己與墨清荷她們走散了,跟在身邊的兩個丫鬟也不知去了哪兒。

  那男子不想作罷,挑眉斜睨著她,「撞著本世子,一句對不住就想算了嗎?」

  沒想到對方會不依不饒,她蹙眉反問道:「那你想怎麼樣?」

  她已經夠煩悶難安,還被這樣糾纏,不免有些不快。

  那男子身旁幾名同伴開始起哄——

  「這還不簡單,姑娘你撞著人,不如以身相許來賠罪?」

  另一人接腔道:「以身相許?管同,世子是何等身份,以身相許豈不是便宜她了?」

  「季叔安,那依你說該怎麼辦?」

  「依我說,就罰她侍寢三天,若世子滿意,再讓她留下。」

  江長祥上下打量了墨清暖幾眼,見她額上雖覆著瀏海,遮去一部分的眼睛,但模樣瞧著還算白嫩清秀,勾著嘴笑得恣意,「本世子就大發慈悲帶你回去寵幸一晚,要是滿意呢,就讓你留下,不滿意就攆你出去。」說著,他示意隨從上前將她先帶回府裡去,等他回去後再享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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