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了兩串,一串給了他娘,一串送給她,這意味著他心裡是有她的吧?
她在心裡偷樂著,滿臉都是甜甜的笑意。
戴上手串,她更加賣力的幫他揉按肩頸。
「以後我每天都會燉藥膳,你若有空就過來吃,若沒空我就差人給你送過去,可好?」她接著補充道:「我做的藥膳都是補養元氣的,吃了對身子有好處。」
須臾,夜容央隨意應了句,「你想做就做吧。」
他每日都會服用宮裡太醫精心調製的藥丸,為了養著他的命,那些藥材用的都是最珍貴的,但服用這麼多年,遠比不上他每月轉咒時所消耗的精氣,吃再多藥都沒用。
聽見他答應了,墨清暖高興地翹起嘴角,兩手一路從他的肩背往他的後腦杓按去,避開他束起的發,再從後腦杓揉按到前額。
夜容央舒爽的閉著眼,直到聽見有人憋不住的輕笑出聲,他才睜開眼,看向幾個發出笑聲、侍立在一旁的侍婢。
尤恬兒幾人見他朝她們看過來,嚇得登時緊緊閉上嘴,不敢再笑。
墨清暖也朝她們看去一眼,納悶的問:「你們在笑什麼?」
被她一問,幾名侍婢垂下首,不敢開口。
墨清暖點名道:「恬兒,你來說,你們適才在笑什麼?」
尤恬兒遲疑了一下,小心翼翼的瞄了眼夜容央,暗示道:「二公子的頭髮……」
墨清暖一愣,朝夜容央的腦袋望去,發現自己在揉按他頭部時弄亂了他的頭髮。她走到他跟前再一看,死死咬住嘴巴,背轉過身子,捂著嘴抖著肩膀。
見狀,夜容央吩咐道:「去給我把鏡子拿來。」
一名侍婢領命進房裡拿了面銅鏡出來,他接過一看,橫眉豎目的瞪向墨清暖,「墨清暖,看你幹了什麼好事。」
墨清暖忍著笑轉過身來,一臉無辜的道:「我方才很專心的替你揉按頭部,沒留神嘛,要不我替你把頭髮給重新梳好?」
瞧見他頂著那頭被她弄亂的頭髮,她沒能憋住,噗哺噴笑出聲。
「你還敢笑,瞧你把我弄成什麼鬼樣子!」
他上前想將她抓來教訓一頓,她一邊笑一邊躲著他。
「還跑,你給我滾過來。」
「你別生氣嘛。」
「你把我弄成這樣,還想讓我饒了你?」
兩人在小廳裡追逐著,墨清暖跑著跑著滑了一下,身子往後仰倒,跟在她後頭的夜容央下意識的伸出手想接住她,卻被她拖著往後摔去。
她整個人壓在他身上,將他當成了肉墊。
墨清暖先是一呆,隨即連忙轉過身子想爬起來,然而伸出的腳沒留意,絆到他的腳,已轉過半圈的身子再次朝他狼狽的摔下去。
夜容央被她撞得悶哼一聲,「你在做什麼?你是想用這方法謀殺親夫嗎?」
她一手按在他胸口上,試圖解釋,「你腿太長了,我要站起來時絆到你的腳了。」
「我腿長?這麼說還是我的錯?」他的話從牙縫裡擠出來。
見他瞇起眼瞪著自己,墨清暖趕緊搖頭,「不不不,是我的錯,是我不該滑倒,連累了你。」她按在他胸口上的手討好的朝他輕撫幾下,「你大人有大量別同我計較。」
他沒好氣的道:「你還不給我起來?」他蒼白的臉色透著詭異的紅暈,被她撫摸的胸口處,宛如有一根羽毛在那兒撩搔著,又麻又癢,胸腔裡彷彿有什麼要被勾了出來。
「啊!我這就起來、這就起來。」在侍婢的攙扶下,墨清暖爬起身,接著趕緊扶他起來。她挽著他的手臂沒放,怕他找她算賬,討好笑道:「我們進房梳頭吧。」
夜容央橫了她一眼,冷哼一聲,由著她扶著自己走向寢房,坐到繡墩上,等著她替他梳頭。
她站在他身後,抬手解下他頭上那只白玉冠,打散一頭青絲,拿起玉梳輕柔的替他梳著頭。
這是她第一次為他梳頭,壓抑不住心中泛起的雀躍和緊張,一邊默默許下新年的願望——
梳願君身體康泰,無災無難;二梳願君吉祥如意,事事順遂,三梳願與打偕老,長長久久。
為他把頭髮給梳順後,她替他把頭髮盤起來,很順手的挑了支簪子給他插上。
夜容央朝銅鏡瞥去一眼,登時怒聲呵斥,「墨清暖,你這是給我梳了什麼頭?!」
她被他罵得嚇了一跳,定睛朝他的頭髮看去,頓時瞠目結舌。
她沒給男子梳過頭,不自覺替他梳了個女子的髮式。
她走到他面前,看著他頂著女子的髮髻,頭上還插著她的髮簪,頓時捧著肚子笑彎了腰。
「你這是故意作弄我?!」夜容央的臉色頓時黑如鍋底。
她笑得痛子肚,一邊朝他擺著手,「沒有、沒有,我真不是存心的,我只是不曾替男子束髮,才不小心給你梳了個婦人頭,我馬上幫你拆掉。」她笑得闔不攏嘴,抬手將那簪子拔掉,替他重新梳頭。
見她笑得歡,他陰沉的道:「你敢給我梳個女人的髮式,你說我該怎麼罰你?」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見他似乎真的氣壞了,她討好的同他商量道:「要不罰我給你搓背?」
「搓背?你想得倒美。」天氣冷,他早已事先沐浴過。「罰你給我搓腳。」
「搓腳?好吧。」這處罰她勉強能接受。她重新替他挽了個男子的髮髻,而後拿起適才的白玉冠給他戴上,「你看,這次我梳得很好吧!」
夜容央看了眼銅鏡,見這回沒再被她弄得怪模怪樣,這才略微滿意,接著他伸出腳來,「還不給我搓腳?」
「我這就讓人去端來熱水。」
親手為他梳頭束髮,讓她覺得兩人之間彷彿更親暱了幾分,她忍不住暗自期盼著,希望以後還能再為他梳頭,就這麼一直梳到兩人都白髮蒼蒼。
不久,侍婢端來熱水,墨清暖讓人退下,蹲下身替他脫去鞋襪,扶著他的兩隻腳泡在熱水裡,一邊幫他搓著腳。
夜容央看著她挽起衣袖露出的一截藕臂,白皙的雙手仔細的搓揉著他每根腳趾頭,他的心宛如那盆泡腳水,被她的手撥弄得蕩起一圈圈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