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吾邂逅一女,名叫媚兒,其天真爛漫,吾與其情投意合,遂結為夫妻。吾不喜戰爭殺戮,遂攜妻隱世避居。
一年後,吾妻誕下一對雙生兒,妻向吾坦承,吾始得知,妻為幽冥教主之女。
吾子出生滿三月,吾妻得知其父病重,返回幽冥教,約定兩月後即歸。逾四月未回,吾擔憂,遂去尋妻。
吾欲搞兩子去見其外祖,不意其中一子染病,吾遂將之托鄰婦照看。
吾帶另一子外出,途中聞知幽冥教主已死,傳位其女。
尋妻途中,吾偶遇江蒼麟等人。得知吾欲尋妻之事,為滅幽冥教,其競枉顧仁義,冒吾之名設陷阱誘使吾妻前來。
吾被下藥軟禁,吾子亦被帶走,其後江蒼麟竟欲殺吾滅口。幸蒙行醫時曾施救之人相助,吾方得以逃走。
待吾趕至,吾妻吾子已死於亂箭之下。吾識人不清,錯信他人,害死妻兒,吾痛悔之。後吾帶另一子,返回母族,習巫冗之術。
十數年後,江蒼麟擊敗群雄,一統天下,登基為帝。吾妻兒死於亂箭之下,吾未有一日或忘。待子娶妻之後,吾遂以性命為祭,設下詛咒。江氏為權勢江山而輕仁義,吾咒江氏帝王世代皆受萬箭穿心之苦。
然蒼天有好生之德,吾亦留下一線生機,倘有後世之人得以窺見此箋,可將破咒之法獻予江氏……
「咦,這是什麼?」
墨清暖臉色驚詫,看到這裡時,紙箋突然被君媚兒給搶走。
她已快要看到破咒之法了,急得想搶回來。
「姊姊,你快把那紙箋還給我!」
君媚兒一眼認出那是她丈夫的字跡,搶了紙箋後忙拿到眼前細看。
墨清暖在一旁急得跳腳,那上頭寫著詛咒的破解之法啊!
紙箋裡所寫的那江蒼麟正是本朝的開國太祖帝,墨清暖作夢也沒有想到,皇室所中的詛咒竟然是她尚家的先祖所下,最重要的是上頭留下了破咒的辦法,那也許能救夜容央一命。
第十一章 解咒奇跡(2)
甫恢復記憶的君媚兒身上仍帶著駭人的戾氣,但在看完那紙箋後,她顫抖的捧著那張紙箋淚流滿面。
「怎麼會是這樣?原來是江蒼麟那廝冒你的名欺騙了我,我當時竟信了他的鬼話,相信你是為了所謂的正義,不惜犧牲了我和孩子……我竟誤會你這麼久……」這麼多年後才得知真相,君媚兒跪倒在地,哭得嘶聲力竭、肝腸寸斷。
見了這變故,墨清暖驚呆了,接著才想到紙箋上頭似乎提了媚兒這個名字,而後她想起先前在族譜上看到,在先祖尚鈞奇旁邊,寫著妻君氏瑾媚。
她一驚,這君氏瑾媚該不會就是指君媚兒吧?這麼說,君媚兒竟是她的祖祖祖祖奶奶!
見她哭得悲痛欲絕,墨清暖想起紙箋上所寫,也忍不住為兩位祖宗的事感到遺憾。她在君媚兒面前跪下,朝君媚兒喊了聲:「祖奶奶,您別傷心了,當年您的仇,先祖都替您報了。」沒想到尚家兩百年前的仇竟連累了她的丈夫,世事真是難料。
君媚兒將丈夫親筆所寫的紙箋壓在心口上,抬起哭腫的雙眼看向她,「你叫我什麼?」
她本名君瑾媚,當年她邂逅尚鈞奇時,為隱瞞身份,以君媚兒這個名字自稱,直到後來生下兒子,才告訴他她的真實身份。
「我叫您祖奶奶,我是尚家僅存的後人,您若是那位先祖的妻子,那我就是您不知第幾代曾孫了。」這輩分實在難算,總之君媚兒就是她的祖宗。
聽見她的話,君媚兒心緒激動的抬起手,顫巍巍的摸著她的臉,「你是尚家的後人?!」
墨清暖被君媚兒那冷冰冰的手凍得哆嗦了下,但她不敢動,一雙眼緊盯著君媚兒按在胸口處的那張紙箋。
「沒錯,祖奶奶,那個,您能不能再讓我看一眼那紙箋?我剛才還沒看完。」她小心翼翼的要求道,她得趕緊記下那破咒的辦法。
聞言,君媚兒抬了下手,想拿給她看,但下一瞬想到什麼,轉而惡狠狠的瞪著她,「你是想把後面那破咒之法獻給江家那些狗賊?」
「祖奶奶,太祖帝都死了兩百年,早化成灰了,但代代皇帝仍承受著那餌咒的痛苦,倘若只是這樣,這事我也不會管,可容央為了替皇上轉咒,如今就快死了啊,也許那破咒之法能救他一命。」
她緊拽著君媚兒的衣袖,接著央求道:「容央是祖奶奶您親自為我挑的夫婿,您也不忍心見他就這樣死了,讓我下半輩子只能守寡吧?祖奶奶,我求您救救他,這兩百年來,夜家的人為了皇家,都快死乾淨了。」
「哼,夜家的人也是活該,當年設計我的人裡,也有一個姓夜的。」墨清暖心知那人八成就是夜容央的先祖,她溫言軟語的勸道:「祖奶奶,事情都已過了兩百年,當年所有的人都不在了,先祖也替您報了仇,您就別再記恨了。」
君媚兒茫然的看著那張紙箋,「都不在了,就連鈞奇也死了……」所有的人都死絕了,就只有她還在……
墨清暖扶她坐到椅子上,「祖奶奶,當年的真相您已明白,您是不是也該放下心中的仇恨了?」
君媚兒沒說話。當年她以為自己被丈夫出賣背叛,所以所有人裡,她最恨的人就是他,為此化成了厲鬼,想找他報仇,但她萬萬想不到,這一切竟是別人設下的騙局,讓她枉恨了丈夫那麼久。
鈞奇為了替她和孩子報仇,以自己的性命為祭……他沒有出賣她,他自始至終都深愛著她!
君媚兒艷媚的臉龐徐徐綻開笑顏,抬起手輕輕摸了摸墨清暖的臉龐。「鈞奇也許還在等我,我得趕快去找他了……清暖,你是我和鈞奇的後代子孫,身上延續著我和他的血脈,怪不得我第一眼瞧見你就喜歡。以後你要好好的過日子,祖奶奶要走了……」
隨著話落,她的身影逐漸變得透明,最後化為一縷輕煙,徹底消失在墨清暖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