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藥娘掌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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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頁

 

  有重要的事情發生嗎?

  倘若換了旁人,可能要傷心失落,但她……還好,誰讓她經驗豐富,上一個新郎也是在迎親的隊伍中接到聖旨,拋下她離開。

  所以,無事,一回生、二回熟,沒事的……

  心口微微發酸,但她不允許自己難受,她沒事的,真的,她額頭貼著晚兒,對他笑得更加燦爛。

  「娘,我想吃布丁。」

  「好啊,回家後娘給你做。」話出口,一愣,才幾日,她就將這裡當成家了?

  家是讓人放心的地方,不必算計,想怎樣就怎樣的地方,這一刻,她猛然發現,不知不覺間孟殊給了她很多的自由、很多的縱容、很多的舒心暢意、很多的……自在快樂。

  「好。」晚兒回答。

  這時,馬蹄奔回花轎前,他摘了滿滿一把怒放的野花,「給。」

  花塞到晚兒和瞳瞳之間,瞳瞳一愣,原來他去為她摘花。

  有些開心、有點想笑,但晚兒不滿,因為花塞進來,他就被擠出喜帕底下,看不見娘了,他鼓起腮幫子,伸出手,一把扯開喜帕。

  風揚起,喜帕自眼前飛掠,孟殊直覺抓住喜帕,所有動作在一瞬間完成,沒人知道喜帕是晚兒扯掉的,反而誤會上當爹的。

  「老大,不能這樣的。」王氏急道。

  張找笑話:「老大等不及想看新娘。」

  兩句話惹出哄堂大笑,但瞳瞳……笑容凝在嘴角,與孟殊對望,她發愣。

  原來他長成這個樣子啊!劍眉星目,高挺的鼻樑,紅艷的唇,不是唬人,他果然長得傾國領域、美艷無雙,難怪需要一把大鬍子來遮掩容貌,要不往街上逛一圈,豈不引起暴動?

  這麼好看的男人,當土匪……怎麼也不像啊!

  孟殊也愣住,瞳瞳笑了呢,本來就美到引人側目,再裝扮起來……他突然有射飛鏢的慾望——把所以瞠大雙眼盯著新娘看的男人的眼珠子通通射下來。

  燦爛的陽光照在瞳瞳臉上,男人們的眼光、女人們的眼光,目標不同,但皆落在這對新人身上。

  不過最高興的是晚兒,再沒有一條紅蓋頭擋住他的娘,他投入娘的懷抱中,把爹摘來的花給壓扁,他抱得很緊,像在宣示所有權。

  孟殊以前不懂得何謂嫉妒,但這會兒明白了,嫉妒就是天外飛來一箭,咻地射向心間把胸口截個大洞,只是從裡頭流出來的不是溫熱的鮮血,而是像醋一般的液體,很酸,會腐蝕人的。

  他喜甜不愛酸,他痛恨被廣蝕,於是眾人一個眼花,一雙長臂將新娘從喜轎上提走。

  是的,連同在她懷裡宣示主權的小像伙,下一刻,新娘坐在他身前,呿!揚聲,馬蹄狂奔,泥土四濺。

  有大黑馬,他們環村的速度比旁人快上好幾倍。

  孟殊臉紅得厲害,不是被曬的,也不是因為被笑話,而是她光坐在他身前,他就全身燥熱。

  他不是童男,自然理解那種感受來自什麼,所以臉越來越紅,韁繩越拉越緊,他們飛快地回到家裡。

  他將瞳瞳連同晚兒抱進房理,看著佔有慾很強的兒子,看他小小的手臂緊緊環著童氏的脖子,怕被分開似的,他心悶。

  「我去燒熱水,你先洗洗,休息一下。」

  「好,謝謝。」她說。

  然後孟殊又變得遲鈍笨拙了,他穿著喜袍風風火火跑進廚房,沒想到水剛燒好,他被闖進來的村人簇擁到外頭吃喜酒。

  瞳瞳洗過澡,也幫晚兒洗乾淨,吃過王氏送來的餐飯,今兒個村子裡外熱鬧非凡,時不時有爆竹聲響起。

  晚兒很興奮,怎麼哄都不肯午睡,於是她做布丁,給他講故事,陪他說話,還拿來紙筆教他認字。

  意外地,她發現晚兒對認字相當感興趣,小小的孩子,一下午竟然能夠認上二,三十個字,太教人意外,也太讓教的人有成就感。

  夜裡,王氏又給他們送晚飯,吃過飯,再簡單沖洗一回,瞳瞳抱著晚兒在院子裡慢慢走著,輕拍他的背,一首詩、一首詞,一段樂府,一曲藥頭歌,她把記憶裡的東西搾出來,終於他在她懷裡慢慢恍神,睡著了。

  外頭,這場滿水席從午時吃到近子時,王氏說這是村子裡的盛典,每個月人人都盼著這一天,能夠大吃大喝,說笑嬉鬧,百無禁忌。

  大門從外頭被打開,瞳瞳轉身,發現一堆村民護擁著孟殊走進來,她下意識把食指試在唇間,比出噤聲。

  這個動作真的沒有什麼,可不知道是否是大家都有幾分酒意,這麼簡單的動作,硬是讓他們感到自己被勾引了藍。

  瞬間,雙眸發直,直想自己取代老大,與美女度過洞房花燭夜。

  沒想到眾人念頭剛起,孟殊眼睛像裝了探測雷達似的,立刻探得危除剷除,二話不說把一堆人全趕到外頭去,砰的一聲關上門。

  他這是好意,免得瞳瞳遭人覬覦,誰想得到這一關門聲把好不容易睡著的晚兒給驚醒了。

  瞳瞳無奈歎氣,這個興奮的小傢伙好不容易レ入睡,現在又……她瞪罪魁禍首一眼。

  孟殊知道自己做錯了,揉揉鼻子,丟下一句,「我全身都是酒味兒,去洗洗。」

  說著,任頭鑽進廚房裡,灶上留著熱水,那是她為他留的。

  孟殊笑彎濃眉,這世上又有人會為他留水、留燈,會有個人為他守門,心的一角塌陷,面容越發柔軟。

  「……出谷日尚早,入舟陽已微。林壑斂瞑色,雲霞收夕霏。芰荷送迭蔚,蒲稗相因依。披拂越南徑,逾越偃東扉……」她又抱起晚兒在院子裡慢慢踱步。

  孟殊舀起熱水走出灶房進澡間,卻沒想到看到晚兒揉揉眼睛,不甘願睡去似的,抬著頭向她撒嬌,親親他的額頭,晚兒滿意了,又靠回她的懷中,然後嬌軟的聲音再次吟起詩句。

  笑眉在看見這一幕時,微凝,她對晚兒好像比對他好很多……腳步一滯,下一刻,失笑,他竟然跟兒子計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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