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金牌小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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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頁

 

  被挖苦的蘇東承訕訕一笑,老臉皮臊得很。「我、我少喝一點就是,別老是嘀嘀咕咕的……」

  「戒了不是更好?省酒錢。」她早想讓他戒酒了,可屢勸不聽,他總是前頭答應了,一轉身又抱著酒罈子猛喝。

  「爹有進項……」他指的是祖地和鋪子的租金,讓他買酒喝綽綽有餘。

  「爹,您不要忘了養個讀書人是件多麼燒錢的事,而且弟弟日漸長大了,娶老婆的銀子您準備好了嗎?」還有鄉試、院試、參加科舉的路費等等,一次比一次費銀子,沒得省。

  「這……」他羞愧的低下頭。

  「咱們祖地和鋪子的收入入不敷出,您別打那筆銀子的主意,我多繡幾件繡補一補,也許還能讓您多吃一口肉。」一說到肉,她想到衛海天,灶房內煙燻的野味多?吃不完,她真想讓他別送了。

  「我……我就好口酒,你不讓喝還不饞死我,大不了我不吃肉。」他賭氣的說道,不給酒喝他翻臉。

  「爹……」別像個孩子蠻不講理,他才是一家之主。

  「欸,你們父女倆也不用為喝不喝酒傷感情,把被騙的銀子拿回來不就皆大歡喜了,何必發愁?」他查那麼久好不容易才接上線,他不想白白浪費掉,半途而廢。

  「能拿得回來?」蘇東承訝然。

  「喬叔,我還沒決定……」沒有萬全準備不宜輕舉妄動,對方的身份不明,他們不知道要面對什麼。

  那麼多的受害人竟無一人察覺異樣,可見策劃得多麼周詳,背後肯定有人,而且一定地位很高,循規蹈矩的小百姓招惹不起,士農工商,又有誰肯為其出聲?

  「蘇大娘子,你應讓你爹拿主意,聽聽他是怎麼想的,蘇家諾大的家產也不是你說了算,你還有弟弟,那些是他的,既然有機會為何不去試試?你也老大不小了,再嫁不難,難道要一輩子以刺繡為生?」喬叔勸她要為自己多著想,機遇只有一次,稍縱即逝。

  這話說得有點重了,蘇明月臉色微變。「喬叔說得也有道理,我一個下堂婦的確不該插手太多的娘家事。」

  她嫁過一回是不爭的事實,即使並未圓房,但在世人眼中她已是一名人婦,夫家休離,回得也是娘家。

  沒有心眼的說她養父育弟、純善至孝,反之,背地裡說她言語刻薄,明著扛起生計,實則掌控蘇家,一個無處可去的棄婦霸著娘家,趁弟媳未入門前當家主事,搶奪大權。

  「蘇大娘子別多想,我沒旁的意思,只是不甘心三代基業毀於我這不肖子孫手中,想找人聯手扳回一城,以告慰先人。」他真是恨吶!恨不得剝其皮、抽其筋、啃其肉、吸其血,將失去的全要回來。

  「我明白,你也是恨毒了吧!明明都是華服大宅,婢僕成群,誰知一轉眼間變成布衣荊裙、門庭冷落,昔日的親朋好友避之唯恐不及,少了見到財神爺般的熱絡。」時局時時新,人情薄如紙。

  想到向人借錢的困窘,真如喬叔所言,閉門不見客、惡言相向,讓他嘗盡遭人白眼的心酸,「蘇大娘子,你也不想看那個人繼續騙人吧?用我們辛苦賺來的銀子逍遙快活,把他繩之於法才能避免更多人受害,銀子拿不拿得回來是一回事,至少要出這口氣!」

  「我……」

  意動的蘇明月正想開口,她爹不高興地冷著臉,搶先一步。

  「那個人?你們指的是誰,還有什麼瞞著我沒說,莫非是我認識的人?」蘇東承看看女兒,又瞧了一眼面色心虛的喬叔,狐疑的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

  「爹……喬叔說得是許伯伯。」與其隱瞞,還不如開誠佈公,免得哪天兩人在街頭遇上。

  「他、他還敢來!」他又驚又怒,難以置信坑害他的人竟敢自投羅網,來到他的地頭。

  「爹,他用了另一個名字出現在謝大伯家,怕是別有目的。」雖是喬裝過,白淨的面龐多了鬍子,但她一打照面就認出來了。

  姓許的也看到她了,起先還沒想起她是誰,怔了一下轉過視線,一會兒神色有異地看了她許久,隨後神情慌亂的碰碰身側的男子,低語了幾句便匆忙離去。

  蘇東承一聽坐不住了。「他不會想故技重施,害老謝家吧!不行不行,我得和石頭提一提。」

  他作勢要前往謝府,揭穿許男和其黨羽的真面目,不讓謝府和他一樣身陷局裡猶不自知,還替人找借口開脫。

  石頭是鞋府家主謝連橫的小名,和蘇東承也算是幼年摯友,只是後來各自成家後顯得疏遠,謝夫人出聲名門望族,是京城人氏,因此不太瞧得起小鎮百姓,又與蘇夫人不和,故而蘇、謝兩家漸行漸遠,再無往來。

  如今蘇家今非昔比,更不會上謝府自取其辱,若非出現一個姓許的,蘇東承絕不會踏入謝府一步。

  「爹,我已托人提醒蘇大伯,您就別費這腿腳。」蘇明月不想父親在那夥人面前露面,出聲阻止。

  「你找誰?」妥不妥當?

  「隔壁的。」她不指明道姓,但明眼人一聽就知是誰。

  「衛家小子?」嗯,倒是可靠!

  一聽是衛海天,蘇東承少了一見面時的劍拔弩張,眼中多了滿意的笑意,當是自家子侄關愛。

  「來了,蘇伯父喊我嗎?」

  一道俐落的身子翻牆而入,三兩步到了正堂,他也不用人招呼,倒了茶一飲而盡,如同回到家。

  「臭小子,你是不是一直趴在牆頭偷聽,不然怎麼會那麼湊巧?」蘇東承老眼一瞇,透著長者睿智。

  眸光一閃的衛海天只當沒聽見他說什麼,話題一轉。「月牙兒,我去送野味的那間酒樓的掌櫃對你的繡品很感興趣,他說他老丈人的生辰近了,想送座四扇四季屏風為壽禮,問你能不能在三個月內趕出來。」

  「四季屏風?」應該不難。

  「以梅、蘭、竹、菊為主題,再繡上與之相呼應的鳥獸、睡獅、喜鵲、藪貓、蝶蜂,他不求鮮艷,但求素淨,以靜為主,又要感受到一絲的動,你做得到嗎?」有要求才有進步,她要的是肯定,而非虛偽的吹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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