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蓉聽得一愣一愣,不知道自家姑娘究竟在講些什麼,她為什麼都聽不懂?
夏侯悅音也知道自己是在胡謅,言之無物,妙蓉自然聽不懂了。
她認為不必太費勁去說服妙蓉,反正過幾天妙蓉也會拜倒在她的廚藝之下,到時為了吃,妙蓉也只能「同流合污」了。
下午,夏侯悅音想到衛青馳說衛家人都愛吃玉米,她靈機一動,立即做了爆米花,爆米花做起來不難,滋味又特別好,加上她又煮了焦糖,混和牛乳,再略灑點鹽帶出焦糖深層的香濃,做成焦糖口味的爆米花,衛老夫人一秒就淪陷在爆米花的魅力之中,完全無法抵抗,一一個個的往嘴裡塞,吃個不停,衛知妤也是相同,兩人頓時又上演了慘絕人寰的搶食大戰。
另外,她還做了椒鹽香蒜口味,這口味也是立即擄獲了一幫男人的心,衛裕峰、衛青馳、褚練雲、宋忻龍等人都吃得十分香,連寄安都很沒骨氣的偷偷一把一把的抓著藏在袖子,府中唯一不碰爆米花的自然是魏纖懿了,她那高高在上、不屑夏侯悅音的模樣妙蓉立刻注意到了,當妙蓉發現魏纖懿的目光時不時便看著衛青馳,而衛青馳溫柔的目光又總是動不動落在自家姑娘身上時,這三角關係頓時將她嚇了個魂飛魄散。
觀察了幾日,確定心裡的懷疑後,妙蓉很是不安。
這一晚,夏侯悅音洗漱後要睡了,妙蓉鄭重其事地開口道:「姑娘,奴婢有話要說。」
夏侯悅音笑了笑,「你說啊。」
都幾日過去了,她很意外妙蓉並沒有被她的廚藝收買,不但很堅持主僕分際,還會一直阻止她下廚,說是與她身份不符,讓她別再碰下人的事,嚷著會污辱了她的身份。
雖然妙蓉很堅持,但她也有她的堅持,她要下廚,不是妙蓉阻止得了的,儘管知道妙蓉不悅,她還是快樂的下廚做三餐,妙蓉也拿她莫可奈何。
她不能為了安妙蓉一個人的心放棄自己的快樂來源啊!再說,她真心想做飯給大家吃,看他們吃得滿足,她也滿足,若為了妙蓉就遠離廚房,那簡直是憋死自己,她做不到。
「那奴婢就冒犯姑娘了。」妙蓉瞬也不瞬的看著夏侯悅音。「姑娘可別忘了自個兒現在是孫家的少奶奶,待大人洗清罪名後,咱們便要回孫家。」
夏侯悅音很是意外,她以為妙蓉這麼嚴肅是又要苦勸她不要下廚,想不到妙蓉說的事比下廚與否嚴肅好幾倍。
好吧!既然妙蓉都說開了,她也要與妙蓉說清楚才行。
夏侯悅音同樣瞬也不瞬的看著妙蓉,沉著說道:「妙蓉,你聽好,我要與孫家公子和離,或者,我要讓他休了我。」
妙蓉沒想到自己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要與主子說開,主子卻是給了她一個晴天霹靂的回答,她睜大了眼眸,顫聲道:「姑娘可是為了衛少將軍?」
「不錯。」夏侯悅音直接了當的承認了,她開門見山的說道:「我與衛大哥兩情相悅,我們已互許了終身,等我與孫公子再沒干係之後,衛大哥便會娶我為妻。」
妙蓉臉色陣陣發白,「不行啊姑娘!您這樣是要置姑爺於何地?姑爺的臉面要往哪裡放?」
夏侯悅音這時有了原主的記憶,也知道妙蓉反應為何如此激烈。
原主與孫磊中並非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夏侯家與孫家交好,她與孫磊中自小青梅竹馬,加上她的閨中密友梁冬穎,他們三人可說是形影不離,或賞花,或遊湖,或上香,京城處處都有他們的遊蹤。
孫磊中一表人才,家世好,人品好,雖然未考取功名,可亦是有其才華,因此當長輩們提出結親之約時,原主便也覺得無所謂的點頭了。
對原主來說,孫磊中雖然不是京城裡拔尖的世家子弟,對功名也沒有野心,可他為人謙和、溫柔,很是體貼周到,又能應對她的悶性格,他們又是自小一起長大的,知根知底,總嫁一個不認識的人好。
換言之,原主和孫磊中算是有感情基礎的,在妙蓉看來,她現在說的話無疑是背棄了這段情分,可是她站在旁觀者的角度看幾人的這段過去,卻反而察覺了許多問題。
「姑娘,您可千萬不要糊塗,大人正是需要孫家相助的時候,姑娘也正需要倚靠孫家、倚靠姑爺,您千萬不能做糊塗事啊!」
「我不認為是糊塗事。」夏侯悅音正色地道:「你說夏侯家正是需要孫家、我正是需要孫公子的時候,那我問你,此時此刻,孫家在哪裡?孫公子又在哪裡?咱們上門的時候,又是如何吃的閉門羹?你真相信守門侍衛不認得咱們才不放咱們進去?你錯了,正是因為識得咱們才不讓咱們進去,有人交代了不能讓咱們進去。」
第十四章 守住主子名譽是丫鬟的責任(2)
妙蓉驚嚇不已,她的眼睛睜得更大了。「是誰跟姑娘說這麼可怕的話?姑娘是孫家的媳婦兒,孫家又怎麼會故意不見姑娘?」
夏侯悅音緩緩說道:「妙蓉,當時我腦子一片混亂,又見自己成了衙門的緝拿要犯,所以沒想清楚,從京城來邊關的這一路上因水土不服,一直在病著,沒法去細想,可這些日子、以來,我慢慢拼湊當日之事,也慢慢釐清了一些事,咱們為何進了孫家喜房卻昏了過去?孫家是普通人家嗎,閣臣府第,門禁如此森嚴,若不是有人裡應外合,又如何能掩人耳目將我倆弄昏帶走?」
「姑娘,無憑無據的,不能光憑姑娘自個兒的臆測就認為是真的!」妙蓉激動的道:「姑娘單方面認為孫家對不起您,可如果不是呢?姑娘和衛少將軍私訂終身,姑娘就成了不守婦道之人,姑娘將會終身背負著下賤無恥的污名啊!」
夏侯悅音幾不可察的揚了揚嘴角,慢悠悠的說道:「我不怕背上什麼難聽的污名,我怕的是將終身托付給一個我從未真正認識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