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蓉愣住了,她的表情呆滯,心裡突突突地狂跳,想到主子新婚之夜發生的事,確實有諸多不合理之處,她驟然不安了起來。
難道,真會如主子所言,孫家不是好人?
不不不,她怎麼可以也被主子帶偏了?主子是讓衛少將軍蒙蔽了,才會一心向著衛少將軍,背離了孫家,她是主子的貼身丫鬟,主子如今被豬油蒙了心,只相信衛少將軍說的話,她得要幫主子守住名譽才是啊!
妙蓉眉頭皺著,嚴肅地說:「奴婢才疏學淺,說不過姑娘,可奴婢只盼姑娘記住,姑娘現在還是孫家少奶奶,這身份還沒改變,希望姑娘不要忘了自個兒身份,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來,讓大人和夫人蒙羞。」
「例如什麼?」夏侯悅音見妙蓉說得嚴肅又鄭重,忍不住想逗她,雖說忠心耿耿是好事,可也會成為她與衛青馳之間的絆腳石啊,想想還是小梅比較好搞定,雖然嘴巴老是說不要,可身體卻很誠實。
妙蓉一愣,「姑娘是指什麼?」
夏侯悅音微微挑眉。「你說出格的事是什麼?」
妙蓉臉上一紅,「就是……就是那些有違婦道的事……」
夏侯悅音眼睛撲閃著,故意好奇的看著妙蓉,「所以我在問你有違婦道的事是什麼?談心算嗎?擁抱算嗎?親吻算嗎?共乘一騎算嗎?」
妙蓉感覺到呼吸困難。「姑、姑娘不要再說了,奴婢不敢聽。」
夏侯悅音壓低聲音道:「那些事我全和衛大哥做過了,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就好,不要告訴別人。」
「什、什麼?」妙蓉簡直要尖叫了,老天!她究竟聽到了什麼?主子怎麼會變成這樣啊?
這一日的將軍府貴客臨門,熱鬧萬分,夏侯悅音也被請出來見客,聽說是黎百合四十歲的生辰,所以衛青馳的外祖母和小表弟來了,特意從齊國遠道而來給黎百合慶祝生辰,當下她還沒有什麼感覺,想著還是做母親的疼愛女兒,那麼遠的舟車勞頓也不辭千里而來,只為了幫女兒過生日,真真是有心。
可是,等她看到正廳裡上位那位雍容無比的富貴老太太時,她才打了個靈驚覺過來。
衛青馳的外祖母……不就是齊國太后嗎!
想到這裡,她再看向齊國太后身邊坐著的那位約莫八、九歲,唇紅齒白的富貴小少爺……要命,那小男孩不是齊國的太子吧?
她腦子裡閃過適才長廊裡左右一長排的帶刀侍衛和宮女,暗罵自己真是後知後覺,那些侍衛和宮女都是隨齊國太后來的。
她聽衛青馳說過,他的舅舅,也就是齊朝國君,膝下只有一個皇后所出的兒子,雖然年紀尚小,但在五歲那年已冊封為太子。
果然,衛青馳為她引見了齊國太后和太子黎頤,又介紹一旁的圓臉姑娘道:「這位是明珠郡主。」
夏侯悅音看著那神態驕傲、穿金戴銀的明珠郡主,一襲桃紅色繡花蝶牡丹的裙衫,袖口和裙擺都用銀線繡著朵朵細花,蓮足一雙桃紅色的粉緞繡鞋,耳上戴著明燦燦的銀月耳環,頸上戴著兩條金蝶飛舞的金項鏈,發上插著點翠芙蓉花髮簪和珍珠步搖,她個人覺得對方這身打扮雖然華貴,卻也有些俗氣。
黎百合微笑說道:「悅音,我與明珠的娘親以及齊國皇后是手帕交,我看著明珠出生、長大,她就像我的女兒一樣,你們年齡相仿,多親近親近,肯定能談得來。」
夏侯悅音只是笑了笑,沒有回答。
他們沒說明她的身份,只含糊介紹她是衛裕峰京城好友的女兒,來邊關做客,因此她就是個小小的民女,她不想對那明珠郡主太熱絡,免得被認為她在討好權貴。
她擺出客氣的姿態,不想主動親近,沒想到黎百合卻又說道:「母后,悅音手藝不凡,我請悅音晚上做幾道菜給你接風洗塵,保管你好吃到停不下來。」
說完,黎百合又對她笑道:「可以吧?悅音,我母后也是個吃貨呢,若是她嘗到你的手藝,怕是趕不走她了,說什麼也要住下來。」
眾人都笑了起來,齊國太后嗔怪道:「你這孩子說什麼呢?怎麼可以說你亮是吃貨,哀家還要臉面哩。」
衛老夫人說道:「親家,咱們都是吃貨,這事也不用害臊,我跟你說,悅音丫頭的手藝真是一等一的好,做的菜好吃得讓人吮指回味,等嘗過就知道了,肯定會像裕峰媳婦兒所說的,住下來不想走啦!」
眾人又是一陣笑,夏侯悅音做洗塵宴一事也定了下來,齊國太后等人累了,先去客房洗漱休息,而夏侯悅音也連忙回定風軒要擬菜單。
衛青馳一直跟著她,跟到了定風軒,兩人緩緩走入院子。
「悅音,要做宴會菜會不會太辛苦你了?太辛苦的話,我跟娘說,還是讓外面酒樓的廚子來做……」
「你說什麼呢,衛大哥?」夏侯悅音淺淺一笑。「你外祖母好不容易來做客,你的長輩就是我的長輩,我做一頓飯為她接風洗塵又有什麼難的?倒是那明珠郡主是何人,為何能跟著你外祖母來此?」
她不想親近明珠郡主,但對齊國太后她可不敢怠慢,不是因為齊國太后是權貴中的權貴,而是因為齊國太后是衛青馳的外祖母,難得他們千里而來,讓她有表現的機會,她當然好好把握,至於那明珠郡主,因為她看到對方一直在看衛青馳,所以有此一問。
衛青馳說道:「明珠姓謝,是大齊唯一異姓親王謝儀的孫女,謝儀戰功無數,功勳彪炳,因此被我過世的外祖封為親王,明珠的父親是護國大將軍,也是十分善戰,如我娘所言,明珠像她女兒一樣,自小常在宮裡走動,深得我外祖母的喜歡,所以才會跟著一塊兒來為我娘親祝賀生辰。」
夏侯悅音看了他一眼,這人不知是不解風情還是裝傻,沒說謝明珠對他有意思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