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白清潔公司——
「所以才那麼慢?不過你有命逃出來算幸運了,據我所知上一個不長眼睛撞到我二哥身上的冒失鬼,墳上都已經長草了。」在唐論眼裡,招惹到她二哥等於惹到凶神惡煞,只有自求多福。
上午十點多,她提著粉圓豆花和水煎包晃進二嫂的辦公室,姑嫂兩人關起門來,唐論拿下口罩大快朵頤。
「最近真倒楣,好像鬼遮眼,走到哪撞到哪,我是不是該去看眼科了?」白雅君歎了口氣,抬頭瞥見唐論的臉,無端端又一陣生冷。
「對啊,二嫂,你最近老是撞來撞去,走路也會跌倒,到底是出了什麼毛病啊?會不會是太累了……你也休息一下啊。」唐論看她連吃東西都還不放下手邊的工作,她就是擔心,所以才有事沒事晃過來看看她。
「年底都比較忙,又碰上員工離職,人手不夠,調度困難,這個月都沒法休息,過兩天元旦我還得來加班,忙得團團轉,可能真的是太累了。」
「我可以幫忙啊!要幫你做什麼?」唐論馬上舉手。
「你自己的工作已經忙不完了。不用擔心我,下個月就有新進人員補進來,不過你如果想幫我的話,晚上可以回去陪你二哥吃飯嗎?這樣我就不用趕船班,待在辦公室多做點事。」
「哦……好吧。」唐論點了點頭,頓了一下,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說:「二嫂,反正這棟大樓是你家的,你不是說樓上還有空房嗎?乾脆叫二哥搬家,就不用每天趕船班了。」
「還好,我和你二哥都喜歡那個家,只是工作忙的時候趕不回去,你二哥也能體諒。」白雅君咬一口水煎包,低頭忙著工作。
「鳥不生蛋,回去吃一頓晚餐就出不來,還規定每個禮拜都得回去吃一頓晚餐,二哥都不體諒我。」
「說來說去,你慫恿我搬家是為了你的方便。」
「嘻嘻,二嫂,我幫你回去陪二哥吃晚餐,趁這陣子忙你就在辦公室住下來,等到二哥自己覺得不是辦法的時候,他就會認真考慮搬家了。」唐論連辦法都想好了。
「異想天開,你二哥是什麼人,這點小把戲哪能瞞天過海,你小心被他知道,你天天都得回家吃晚飯。」
「嗚……但是二哥說我跟大荷哥結婚以後還是姓唐,在唐家最小只沒有發言權,還是得照他的規定來,大荷哥怕婚期被延,在二哥面前不敢抱怨,私底下很不高興,他說哪有人結婚以後每個禮拜都回家住,說二嫂就沒有這樣子,二哥太霸道了。」
「我爸媽都在國外嘛,我家那只天使生意忙也不是經常在國內,我回家也沒人在啊。小荷花,你二哥大半輩子都以你為重心,他寵你、疼你,掛心你已經成習慣,你得給他時間,讓他慢慢適應。只要你婚後能維持幸福美滿的生活,我想過不久他就能放心了。」
「二嫂……你真好,你要一輩子都愛著我二哥哦。」唐論就是不想二哥為她操心,認為二哥真正要關心的人是二嫂。
唐論是真的擔心她二哥一板一眼,生活單調沒情趣,個性自我又野蠻,再加上戀妹情結,再這樣下去,哪天二嫂從愛情裡清醒離開了二哥,那二哥怎麼辦?
「你放心,我跟你二哥緣定三生,不只這輩子,下輩子我們還要一起過呢。」白雅君話才講完,手機就響起了,她看來電顯示莫名的名字,接起手機,「喂?阿名……」
「二哥?」唐論嚇了一跳,以為他在二嫂辦公室裝監視器,聽到她的詭計打來罵人。
「我弟。」白雅君瞥見她膽戰心驚的表情咧嘴笑,聽到手機裡傳來的聲音,她困惑地皺了一下眉,「嗯,是,我是……」
「就說嘛,這時間二哥還在床上夢周公,怎麼可能來電話……二嫂,怎麼了?」
唐論邊吃豆花邊抱怨二哥日夜顛倒的生活,話說到一半,見二嫂臉色不太對。
白雅君已經聽不見她的聲音,她緊抓著手機,臉色慘白,「對,這支手機的主人是我弟。……名字……白莫名。……傷得怎樣?他沒事吧?……四胡醫院!好,我知道,我馬上過去……好,謝謝你!」
白雅君拿著手機,整個人恍恍惚惚,表情怔忡,傻在那兒。
「天使哥哥發生什麼事了嗎?」唐論見二嫂臉色慘白,趕緊戴上口罩,準備和她一起出門。
白雅君望著她,恐懼寫在臉上,身子開始顫抖,「我弟他……他騎車被撞了,被人送去醫院,警察來通知……小荷,我要趕去醫院,你……」
「我陪你去!」唐論看她慌得手忙腳亂,又差點跌倒,趕緊扶她,幫她拿皮包和鑰匙,兩人急忙趕去醫院。
第2章(2)
四胡醫院——
白莫名騎車上四胡山運動,下坡時速度過快,在轉彎處和貨車擦撞整個人飛了出去,當場昏迷,頭部血流如注。
他被救護車送來醫院,馬上被推進手術室,經過搶救撿回一命,但他撞破頭,全身多處骨折,直到清醒前遢不能保證情況安全。
唐論陪在二嫂身邊,等天使哥哥從手術室出來,她才想起來要通知二哥。唐明趕來後,白雅君擔憂緊繃的情緒崩潰,抱著他一直哭。
她始終都把白莫名看得比自己的性命還重要,一如他對唐論的重視程度,所以唐明能夠理解她的心情,他擁著哭泣的她,陪在身邊安慰她。
麻藥退去後,白莫名短暫醒來過,不久又昏迷,反反覆覆好幾天。
這幾天白雅君一步也沒離開過醫院,唐論曾勸她回去休息,她就是不肯,反倒是唐明一句話也沒說,只是默默陪在身邊。
唐明很清楚直到白莫名清醒能夠開始說話前,她倔強的個性怎麼勸也沒用。終於,在白雅君瘦了一大圈以後,白莫名醒來了。
「……你在這裡我很不方便,反正有看護照顧我,你不要擔心,回去吧。」白莫名額頭、胸口、四肢多處纏繞紗布,躺在床上無法動彈,當他看見白雅君雙眼濕紅,容顏憔悴瞪著自己時,他緩緩吸了口氣,趕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