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還沒說完便瞠大了雙眸,瞪著突然堵住她唇的男人,看著那對近在咫尺,比她的還纖長濃密的眼睫毛時,她腦中一片空白。
他他他——他在做什麼?
她沒能思考,只意識到自己因呆愣而輕啟的唇齒鑽進了他的氣息,那如恪鐵般的唇舌毫不客氣的攫著她的芬芳,捲起她甜軟的小舌,肆無忌憚的起舞著。
在吻上她的那刻,她那呆愣的表情、僵硬的動作讓錦修心中的妒火稍稍減退了些。
這可惡的小女人,讓她勾引別的男人,若不吻到她認錯,他就不姓錦!
沐依兒知道她該反抗,可不知道為何,她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
直到她被吻得渾身虛軟,連站都站不穩,只能癱軟在他懷中,錦修這才戀戀不捨的離開她的唇,啞聲說:「沐小依,不要給別的男人機會,不要亂勾引男人,知道嗎?」
被吻得迷迷糊糊的沐依兒差點下意識點頭,就在這時,腦中閃過蘇婉婉的臉,讓那柔軟的身子倏地僵硬,下意識便想冷淡拒絕,可脫口而出的卻是嬌柔到不行的嗓音與酸意,「你不也四處亂勾引姑娘?從小到大的就不說了,只說最近的沐芳兒、蘇婉婉……而且我何時勾引人了?」
這才是重點,她專心致志的看診,何時有閒功夫去勾引男人?明明是這傢伙有毛病,自己胡亂臆想。
本還怒火難消的錦修在聽見這話、看見從未在她臉上出現過的表情時,頓時將胸膛裡那股悶氣拋到九霄雲外,佈滿陰霾的俊顏也瞬間綻開如同金陽一般明亮的笑容,愉悅的說:「沐小依,你在吃醋,你在意我。」這話充滿肯定,而不是猜測。
他說得如此理所當然,讓沐依兒心房頓時亂了,下意識便要推開他,「你在胡扯什麼,我沒——」
在她話還未說完前,錦修已先一步打斷她,「沐依兒,我心悅你,別再視而不見我的感情,我就說這麼一次,這輩子我錦修非你沐依兒不娶。」
直接又坦然的告白讓沐依兒傻了,他方才說了什麼?
她杏眸圓瞠,看著眼前再認真不過的男人,感覺到胸口的跳躍變得強烈,原就被吻得緋紅的臉蛋變得更加艷紅。
她一直知道錦修很愛鬧她,老愛纏著她、欺侮她、毒舌地說她,可她從不知道他這些行為的背後,竟是心悅她……
這衝擊來得太突然,讓沐依兒一時間無法反應,腦中不停回想著兩人從小到大的情景。
她發現錦修從小便將她是他未過門的媳婦這句話掛在嘴上,只要她多看了其他男人一眼,他那日便欺侮她欺侮得特別的慘……
最後的畫面停在前世她出嫁前,他來找她,詢問她是否真想嫁給江智淵的情景。
她憶起他那時的表情也如同此時這般認真且嚴峻,在她說出違心之言後,整個人像瞬間老了十歲,轉身離去,爾後再也不曾回來……
在這一刻,沐依兒總算看懂了錦修兩輩子的深情,眼眶漫起一股酸意,讓她垂下眼,啞聲說了句,「你這人喜歡人的方式怎麼會這麼幼稚……」
若是他能早點表白,而不是老愛欺侮她,她也不會在此時才看懂他的心。
是的,她也心悅於他。
或許是兩人青梅竹馬的關係,讓她看不清對他的感情,可這不代表她心中無他,只是她一直沒去想過那是種什麼樣的感情。
直到那日蘇婉婉親密餵食,而他沒有拒絕,才讓她意識到自個兒的心意,只是她不願承認,用醫館忙碌為由拒絕思考這問題,也不願再想起他。
若非他今日之舉,或許她會一直這麼逃避下去也不一定。
「我只對你幼稚,而且男孩子本來就喜歡欺侮自己喜歡的姑娘……」他輕咳了聲,理直氣壯的道。
他打小就喜歡沐依兒,這些年來壓根沒有其他女人入得了他的眼,怎麼會知道該如何對待心儀的姑娘?自然是打小怎麼做,長大便照著做唄!好在沒把人給欺侮走了。
說完,見她依舊垂著螓首,他把她擁入懷中,親吻著她的發,柔聲問:「沐小依,嫁我可好?」
他一直知道沐依兒對他有情,只是她的遲鈍讓她不自知,若是可以,他很想等她發現自個兒對他的情意,然而現在情況不允許,加上衛楚風出現更是激起了他的危機意識,不論如何,他都得先把人給定下才行。
沐依兒沉默了很久,直到錦修不安,忍不住要再次詢問時,她才開口。
「以後不許再欺侮我。」天知道這些年她被他欺侮得有多慘。
「好,往後我只疼你,就疼你一個。」錦修露出了笑容。
「不准動不動就搶我的書。」這點她很在意,非常在意。
錦修擰眉,小小爭取了下,「該陪我的時候不許看書,其他時間我可以不搶。」
開玩笑!他若連本書都比不上,他還活啥?白活了唄!
沐依兒想了想,點頭,又開出下一個條件,「你得學著尊重我,不許再不顧我意願做出任何事,譬如今日。」
說到今日,錦修才消去的怒火再次回籠,不悅的說:「沐小依,我不過半個月沒在你身旁,你怎麼就出現了個追求者?今日若是不交代清楚,我下次還是會綁。」
扯到男人就沒有尊重可言,這是他的底線。
沐依兒總算抬起頭,瞪了他一眼,「他只是個病患,我開門看病,人家上門著診,我趕不走能如何?再說了,你的追求者可不少,我怎麼不曾見你交代過?」
拜託!撇開江智淵那個渣不提,衛楚風可以說是除了錦修之外第一個出現在她身旁的男子,而且對方壓根對她沒那個意思,就是感激她才會來幫忙,她實在不憤他這麼在意是為何。
錦修本來還有些生氣,聽完她的話後再次露出笑容,在她唇上輕琢了下,才說:「我不會再讓那些花癡近我的身,所以你就別吃醋了。」